没什么可以补充的了。姜嬴挠挠头,在穿越之前,她与系统所讲的,就是她所知的全部,但是她知道有个地方一定藏着全部的资料。
“星际联盟的内部绝密档案库!”
姜嬴兴奋地说出星联的档案库,在系统狐疑的目光下,她坦白当年想干但没能干成的勇事:“其实我当年有过入侵星联档案库的念头。”
姜嬴在纸上的空白处写下大大的“星联”两字,“就是我在姜姠荣的杂物堆里发现《错咒》的那一年。那年我给姜姠荣打了许久的下手,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以说是我的智力巅峰了。因为一个‘咒’字想起了诅咒,于是在网上四处找了起来。”
“之前一直没有试图找过吗?”系统举起右手红笔,插入姜嬴的讲述,很是不可思议,虽然知道姜姜没有多少好奇心,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对于折磨自己数年的诅咒还是如此,着实震惊到她了。
姜嬴“嗯”了一声,撑起身子,没有盖的签字笔在被单上划上一条黑色弧线。姜嬴用手擦了两下,晕开了墨痕,她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坐在地毯上,身子向窗户那边探去,凭借着一双大长手,在双腿丝毫未动的情况下,拉开了窗帘。
时钟从五点五十九跳到六点,秒数归零,重复六十一周期的运动,循环往复,无声无息,扣着姜嬴的心跳。外面墨色被天光稀释,黑暗苟延残喘,与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是如此相似。
那时她受不住诅咒的疼痛,睁眼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但不是天然的,而是修复仓模拟出来的景色。十岁之前,她没怎么出过修复仓,修复液没过她的额头,水压和疼痛侵蚀着她的生命力,她时而会昏睡几天,时而会疼得睡不着觉,分不清时间与季节,但每次苏醒,总会有人陪在她身边。
那次是她的大姥姥。
姜嬴已经忘了她那年几岁,时间对那时的她来说,何尝不是另一个诅咒,她只记得她哭着问大姥姥:“为什么受到诅咒的是我?”
现在的姜嬴将头发挠乱,没有正面回答系统的话,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大姥姥为什么没有回家参加统宝你的欢迎宴吗?”
姜嬴哭着问完就沉沉睡去,那对她来说只是一次痛到不行后的下意识抱怨,但是大姥姥当真了,她离开了几个月,再回来时,带着一船的珍稀天才地宝,她打劫了不少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的库房。
“然后有人告到星联,我姥就被罚参加社区劳动。当然,对于我姥这种身手的人来讲,属于她的社区服务劳动是去偏远星球给那边的勘探队做保镖,她们不放假,我姥就不放假的那种。”
姜嬴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诙谐的语调说出那些年的遭遇,“后来我好了,我姥就收拾收拾劳动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罚完。其实那段时间不光我受折磨,我家里人也挺受折磨的,所以我一般不会去主动问诅咒的事情。网上又完全没有那件事的相关消息,我只知道诅咒是从外宇宙来的,至于它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而来,那个宇宙是怎样的宇宙,那里的人有没有到我们世界,我是一概不知。”
系统自觉好像问了一个不好的问题,捏着笔杆,将这个话题轻轻揭过:“所以,姜姜你是如何确定星联内部档案库中有的?”
姜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麻的腿,回答道:“能把这么大的事情隐藏得这么干净的,除了星联,我想不到其她势力。”
她又突然扑到系统面前,“当年我也不是不敢入侵,我仿照着姜姠荣的入侵程序做了个低配版的,应该有50%成功的可能性。主要是我畏首畏尾,想着万一被抓住了,又得给家里添麻烦,就不敢尝试了。但是我记得,统宝你因为先天的优势,在这方面很擅长吧!”
系统挺起胸膛点头,不是她吹,在这个方面,她确实无人能敌。
“那太好了。”姜嬴将她手中的笔往床上一扔,就把系统抱下了床,“等我们回去,就偷偷侵入星联的内部档案看一看,那里的材料一定比我们自己瞎猜来得靠谱和齐全。至于姜姠荣为什么要屠男割喉......”
姜嬴想得很简单粗暴,她不信姜姠荣不来找她,她正好在这个世界是身穿,等她在这里练出绝世身手,回去抓住机会擒下姜姠荣,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运气好的话,她们甚至都不用去入侵星联的档案库,姜嬴相信,姜姠荣一定早早地就入侵过了。
当然,她也可以找关系去探监云天遥,但是要从云天遥嘴里问出消息,她又得费一番脑子,她和云天遥又不熟。这么一看,还是抓住姜姠荣最简单。
“练出绝世武功第一步,吃早饭!”
——
吃完早饭,系统回屋睡觉,姜嬴等了一会儿,便和姜傲风一起去迎接凌家母女。
凌自舒下飞机时状态非常不好,拿着一张雪白的餐巾纸,放在嘴前,不停干呕着。姜嬴一问,才知她昨晚正好来了月经。
凌自舒常年郁郁寡欢,吃不好睡不好又不运动,身体便一直不好,每次来月经,她的身体都会发出疼痛预警,除了容易晕车外,还会出现头疼、牙疼、颈椎腰椎疼等毛病。
好在她遇上了姜嬴,这些马上都不会再是问题。文希妺给姜嬴的强身健体的丹药还有一大把,这些天她除了兑水喂给这里的姜家人喝外,也没有其她用处。于是把凌自舒扶到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躺下,又跟凌鸣九谈完合作后,姜嬴来到了客厅,在茶几前坐下,拿出文希妺给的丹药,掰碎,兑在水中。
“你在干什么?”
一道严厉的质问在斜对面响起,姜嬴抬头,是凌鸣九。她警惕地望着姜嬴,姜嬴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她放在腰侧的手上,如果她没猜错,那里是一把匕首。
姜嬴毫无畏惧,大大方方地将手中掰碎的丹药递给凌鸣九,“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是我修仙世界的朋友给的。你母亲正好来月经,月经期间吃此丹事半功倍,不过她身体太弱,不能直接吃,我就兑一部分到水里稀释一下。”
凌鸣九仍保持着狐疑的态度,直到姜敏仙拿着刚杀好的鸡匆匆忙忙从两人身后路过,进入厨房,把鸡放到大理石台面上:“在干什么呢,两个人愣在这里?鸣九,今天中午加道菜昂——羊肉汤,我和你妈妈说过了,她说你们母女俩都不怕膻,正好温补温补。你和你妈妈等一下饭前喝碗汤。晚上我们就喝鸡汤,你妈妈身子弱,该好好补一补。”
她说着,转身打开羊肉汤的锅盖,羊肉的气味缓慢飘进凌鸣九的鼻子里。
刚刚茶歇的时候,凌鸣九就看过今天中午的菜单,中午的主食是牛排,没有羊肉,应该是特意为她妈妈准备的,不管是改动前还是改动后的菜单,都能看出照顾她们的踪迹。凌鸣九凌厉的目光软化,落到姜敏仙包着鸡的衣服上,上面的LOGO突出,是某个行内顶尖的奢侈品的LOGO。不少奢侈品品牌,每个季度都会给世家送去时新衣物,黎家也会收到,但这个品牌是行内顶尖,即使是以前在黎家的她,穿着时也会格外小心。
姜敏仙注意到她的目光,提了提手中自制的孤版连衣裙袋子,笑着跟凌鸣九说:“这破衣服不知道怎么做的,布料那么少还敢卖那么贵,我看就是四处送有钱人炒出来的。关键是穿起来也不舒服,还不如穿块破布,当抹布也吸不了水,只能用来装点不重的东西,不然就破了,真是不实用。鸣九,姨先去把鸡切了,你等会儿饿了跟姨说,姨给你盛汤。”
姜敏仙说完,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水声和刀切在菜板上的声音不断传来,姜敏仙把鸡从衣服中拿出,凌鸣九的视线仍停留着那条“死状凄惨”的连衣裙上,她曾经有一条与之相像的裙子,是几年前的初中毕业典礼,黎家专门请了那个品牌的男设计师来为她设计的。男设计师皱着眉打量她的身材,说出她的缺点:消瘦、干瘪、没有肉。然而看似对美有着极高追求的男设计师竟然也不干不净,早早死于男荡病,凌鸣九觉得有些恶心。
男设计师为此设计了一条裙子,说可以很好地遮住她的缺点,突出她的优势。他似乎做到了,在那个晚上,凌鸣九“大放异彩”,时至今日,初中的学妹学弟仍会时不时翻出她在那个晚会上的照片,称赞她美神降临。
在被送去参加1.3无限流恐怖夏令营前,美神的称号一直是她乃至整个黎家的骄傲,每每想起这件事,她都会因此感到甜丝丝,回忆不断将其美化,直到将她为了美一天没有吃饭、一大早就起来化粧、顶着厚重不通气的粧容等难受一一淡化。
直到她去了训练营。
训练营中,有个女明星,也是她们这个世界过去的,凌鸣九初次见她,便在她的美前自惭形秽,她才应该是真正的美神,但是当凌鸣九夸她美后,却听她说:“我在娱乐圈浸淫多少年,就把‘美’这个字研究了多少年,你们知道我研究出了什么吗?”
那个女明星是她们这一批年纪最大、最成熟,也是最有资格发表对美的看法的,她说的话,大家都会放到脑子里走一遭,凌鸣九记得有人捧哏:“那你研究出什么了?”
她说:“我潜心研究出九个字:没有权力,美就是个屁!”
她沉浸在回忆中时,一个人影如同幽魂,带着血腥气,在她身后靠近,训练营中养成的警惕让她条件反射地转身拔刀,姜傲风的妹妹——姜雨祥一脸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凌鸣九恢复站立,两人差不多高,相对而视,姜雨祥还未将凌鸣九纳入家人朋友的范畴,严肃地对着凌鸣九点点头,也不说话,一副孤僻的姿态转身走进厨房。
凌鸣九注意到她手上还拿着一个不锈钢盆,盆边粘着三根没冲掉的鸡毛,没有被盆挡住的衣服上,隐隐能看到一坨坨血迹,那让凌鸣九心生警惕的血腥味,应该就来自这里了。
杀鸡三人组的最后一位姜玉鸿到达客厅,她身上清清爽爽,手里拿着一把小椅子,凌鸣九连忙收回匕首,怕吓到小女孩。姜嬴上前接过姜玉鸿手里的折叠椅,收起来放在茶几下,又把一杯水塞进凌鸣九手里,她想得很简单,凌鸣九对她的丹药不放心,那就让她亲自喝下亲身体验一下疗效。
“喝了可能会有点热。”她提醒完,又问姜玉鸿,“家里不是有厨师和佣人吗?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妈妈非说厨师阿姨是做外国菜的,肯定杀不好鸡,非要自己杀,然后姐姐说......”
姜玉鸿瞥了一眼姜雨祥,她正一边用洗洁精搓衣服上的血渍,一边和妈妈小声抱怨“我就说要换件旧衣服杀,这件新衣服才穿了不到几个小时”。
姜玉鸿就没这个烦恼,鸡滋血那会儿,她已经见势不妙跑远了:“姐姐说她来杀,结果砍了一刀后没抓住鸡,鸡挂着半个脖子,一边滋血一边满花园地跑。姐姐,你们今天还是不要去前面的花园了。”
在她解释情况的功夫,姜雨祥已经放好不锈钢盆出来了,她正好听到小妹就这么大大方方把她的囧事说出来,又想起她刚刚毫无义气地丢下她跑路,气急败坏:“不是叫你先回房洗澡吗?”
姜玉鸿没有应,她除了出了点汗,一点血都没有滋到,洗什么澡?她左看右看,问凌鸣九:“我大姐呢?”
凌鸣九一只手握着杯子,本是一脸艳羡地看着姜雨祥两姐妹不经意间散发的温馨甜蜜,听到姜玉鸿提起姜傲风,她养母的亲生女儿,手上的力不由重了几分。她尽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稳:“她在我妈的房间,在请教一些写作上的问题。”
她和姜傲风开完会是一起过去的,后来姜傲风和凌自舒谈起了写作,凌鸣九就插不进去话了,看着两个人亲密,她心里觉得难受,才出来走走。
但她现在已经没心思去惆怅了,一杯灵丹兑的水下肚,她的小腹部逐渐温暖起来,像是在那处生出了一颗新的心脏,将温暖泵向四肢百骸。
姜嬴重新倒了一杯水,重复刚刚的操作兑上了灵丹,递给凌鸣九:“喝完这杯水过上个半小时,应该就能下床了,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姜嬴把凌鸣九往电梯口一推,又去推两个小的,“快回房洗澡换衣服,等会儿血迹干了就难洗了。”
“已经干了!”姜雨祥一阵抱怨,不耐烦地擦着衣服上的血迹,她就说没必要换新衣服,妈妈非要她换上,现在好了,才穿几个小时就废了,气味大得还不能当家居服穿。
“到时候当画画的衣服穿嘛!”姜嬴知道她在生什么气,谁能想到,这家人里,最抠门的反而不是姜敏仙,而是姜雨祥。
“统宝呢?”姜玉鸿还记得她的小伙伴,系统一个回笼觉睡到现在还没起来,还没见过凌自舒母女。
姜嬴点点脑袋,“我跟她有心灵感应,到时候我直接在脑子里叫她起来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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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巧天道难顶愚人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