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卫怎么也没想到,他拖延时间延迟赴宴见到的会是这幅场面。
所有人都很狼狈。晕倒的、被捆起来的,以及躲在高台看起来吓呆了的盛衍。
贸然出现在身后的顾朝卫成了大家的攻击目标,但顾朝卫有点实战身手,一时拖住了三四个人。
便有男官趁乱砸盘子,袭媮耳朵灵敏,听见动静转头看见自己的将士流血,怒火中烧,几步靠近此处,杀了那位男官。
被碎片中伤脸颊的女人下一个要捆的便是已被袭媮杀死的男官。
也是她大意了,哪成想狡猾的敌人这么一会儿工夫便从“昏迷”状态爬起来反击。
鲜血溅到男官男儿的嘴边,男儿不敢张嘴尖叫,一个劲示意着自己被捆起的手,表示无威胁别杀他。
袭媮略过他。但受伤的女人认定父债男承,碎片弹向看似柔弱臣服却坐地大张双腿的他。
剧烈的惨叫回荡在大殿,周围的男官不由得夹紧了双腿,或忸怩跪姿以遮挡脆弱器官。
趁女子分神期间,顾朝卫开始偷袭稍微武力不精的人,袭媮见状正式接手。
“顾小男,来,我们交手。”
解救这位周旋吃力的女子,袭媮一个人滴水不漏地对上持剑的顾朝卫。
顾朝卫身处大殿出口,所有目光或多或少都会落在他的身上,太男咬牙不忿。
见明显高手与顾朝卫开始对决又有些幸灾乐祸。
“小顾来了!顾将军身手了得,救命啊!杀了她们!”
盛衍在高处呼喊着,想让更多的女人围攻顾朝卫。
但提醒了众男官。他们不约而同靠近顾朝卫,寄希望于顾朝卫能腾出手维护他们的性命。
大部分女兵行动有素,只做今晚她们被交代要做的事情,意料之外的事帮主等人自有应付。
她们动作利索的打晕一个个男官,又将他们如捆秧苗般一个接一个捆实。
少一个能动的便意味着少几个姊妹陷入危险,她们毫不手软。
太男周身的男侍们蠢蠢欲动,眼看着下面能动的人越来越少,再不下去帮忙便孤掌难鸣了。
盛衍呵斥要离开他身边的男侍,“给本宫挡好!再坚持一会儿,大部队马上就能来!”
雷迎霜已悄悄来到梁上,盯着下方的一众男侍,有明显武力不低的,有看起来就是肉盾的。
她将黄安燕给她的迷药撒向下方,即使有人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药粉,下一秒也迅速栽倒。
雷迎霜撒药撒得很克制,以免波及自己边的人。
意识到不对劲的太男是最后一个摇摇晃晃倒下的,他压在男侍们的身上。
高台动静被还有知觉的男官们捕捉。
太男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他们的视线落到了顾朝卫的身上。
皇朝最后的希望或许就是顾小男将军了。
男皇身体衰弱,亲生孩子中太男庸庸碌碌,平凡异常,四十的年纪亦半截身子入土。
在如今的反转形势之前,男官们颇有兴致,在太男与年少有为的顾小将军间赌下一任男皇。
但有皇室血脉的顾男小将太过稚嫩,回朝后一点也没有战场上一往无前的气魄,明明是领了万千士兵经过战役磨砺的人,就这么被太男软禁在了宫中。
此次宴席他们几乎全然顺服太男。
哪成想起义者突然杀到皇城中,他们所有人却一点风声也不清楚。
男官们深知小命要紧,若两男都倒下且无后手安排,今晚便失掉气节地跪于女子身后罢。
众男目光殷切,天然立场让他们希望赢得是顾朝卫,却忘记了就他一个人打赢又如何,时间过去许久却没有皇城男卫出现,意味着这里已经沦陷了。
他们必然为虜,他们的命被留下只是为日后的煮温水铺垫。
袭媮还有空分神数着待捆的男官数量,顾朝卫已涨红了脸。
时间差不多了,袭媮当着睁眼期盼的男官们的面砍掉了顾朝卫持剑的手。
下手利落,不像往日她的作风。
范惊逍一个个踹去明显不服的男官,边踹边问袭媮,“怎么那么怜惜?”
男官们吐血的画外音听在袭媮的耳中,她拎着剑划拉着顾朝卫的断手,“吓到这些男人们不好吧,我怕吓疯他们了。”
范惊逍一脚一个踹得很有节奏,男官们很多,打晕后醒来的也很多,开始她还能精准地踹心窝给他们个教训,后面只能拎着木棍无差别敲脖子让人昏迷。
不少女兵携带的绳子已绑完,两两相背警戒的观察四周。
“别紧张,大家很厉害,现在可以先玩一下了。”
范惊逍才发觉就她一个人在对男官“动粗”。
甚至有幸运男服装整洁,看上去只有范惊逍大大的鞋印破坏了美感。
大部分将士们还是太手下留情了,让她们留命真就不打个半死。
不像她们最初起义的,范惊逍看了眼袭媮的方向,她已经豪放地戳着顾朝卫了。
范惊逍见女兵们四散重新收拾男官,满意地收回视线走上高台,与高处的雷迎霜对视一番。
雷迎霜对范惊逍点点头,表示下方的男们已经晕倒,且观察无异常。
范惊逍欲将木棍伸到盛衍的面前再度探查一番,但雷迎霜此时从空中丢下了一把小刀,木棍便收了回去。
“我不杀戮了。你自己来,速战速决。”
范惊逍一把扒拉过最上层的盛衍,丢至一旁,快刀利落抹着底下男侍们的脖子。
“惊逍,佐料用得好,是不是很省力?”
范惊逍埋头杀鱼似的一言不发,听着惜命的雷迎霜在顶上絮絮叨叨。
“惊逍啊,这里真大呢,到时候大事成你就在这里宴请我们吧。”
“我看见了火红的天空,这是吉兆啊。”雷迎霜坐在梁上,不在意脚下的血河,不在意临近的胜利。
雷迎霜看着天空,想起从前艳日珠在时她于暗处观察她。
艳日珠从不趴高观天,规规矩矩,却不拘小节地坐于地上,每当伴着一串鸣叫,大雁飞来时,她才脸颊挂笑。
不知后来搬至荒山,艳日珠如何观天?
记忆中的雁君与黄安燕从殿外走近的身影融合,雷迎霜承认,“安燕”不是她记忆中的雁君。
一时恍惚,雁君的曾经气息是她的臆想吗?
还是真如乌沁所指,她冷漠地忽略了真实的雁君?
恐怕都是吧。
多日以来搁置此次叩问,此刻雷迎霜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长舒一口气,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自我为中心的人啊,又如何呢?
记下这片夕阳,雷迎霜一跃而下。
她一贯跟随惊逍行动的身体有了自己的欲做之事。
游历魄雪境内,就当赴曾为自己定下的共赏之约,与心中的雁君一同游览好景。
“安燕!女宴处一切安好?”
“嗯,婓嬗守着,其余人很安静。”
商议计划时,黄安燕选择相对无风险的路子,与众女分开控场女宴,女宴不允许带利器,她们也无需动兵器。
只要稳住场面,不失控影响到大局就可。
黄安燕不希望受伤浪费乌满的灵力,身体的特殊情况亦不允许她影响过多未来的走向。
赶往皇城的途中几次休息,众女交谈间,惟有黄安燕不加掩盖自己的“怂”。
“我只想保命回乡探孩子。”
与不少人向往“死”的态度不同,她第一个说出她一定要活。
雷迎霜附和她,“我也要命。没命谈什么抱负。”
“好好。”范惊逍也明白她俩的想法,应该有很多人跟她们想得一样。
范惊逍站立,面向众女举手向天神发誓,“我范惊逍在此承诺,接下来不论遇到什么样强敌,一定是我带头冲锋,减少后方压力。我一定带着大家看见新的朝阳。”
范惊逍很少说这种话,这种话听起来很像大话。
但大家心中都有数,每次惊逍帮主都是率先上阵,有人受伤又垫后掩护。
也正因为如范惊逍、袭媮等率领者看重她们的命,她们才对渺茫的抱负依旧报以最积极的行动。
从前与男将军对战时,很多姊妹大意受伤,甚至有人已经“咽气”。
惊逍帮主她们找来神医,花费不少,却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也彻底折服了她们。
被范惊逍收编的女兵们的思想很纯粹。
曾经没人看见她们,在意她们,只盯着她们干活的双手,不理会她们的提议,不相信她们也会有抱负。
而范惊逍带头了,她做得很好,从最北端南下,攻破很多座城。她们瞧见了希望。
活得无悔的希望。即使死去,也比牲口一般只顾吃喝的好。更何况惊逍帮主是如此重视她们的“薄”命。
书中说过“士为知己者死”,这不是男人的口中醉言,这是她们想做的,是她们正在做的。
离开自己的男儿、离开批判她的男人,女兵们发现,自己独自生活的日子真不赖。
每天能见到相互关心的异姓姊妹们,战场舔血的紧张害怕远远比不上畅聊时的爽快。
有些女兵还能骄傲地说,她们在家剁肉练出的刀工不逊于婓嬗婓婙小辈们一直以来训练的刀法呢。
一部分女兵见到黄安燕到来,明白又一个任务完成,自觉退出守在了殿外。
殿内横七竖八地躺着男官们让人有些无从落脚,她们在外守着也能腾出一些空间。
黄安燕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来了主持女宴的“纯贵妃”。
有些懵懂的百合情感萌芽,但不适合开花(我发誓最开始人设不是这样,迎霜姐不会和失忆的艳日珠有过多接触,但不知为何成了如今这样[奶茶])【科学版本:没写具体大纲】
(如果不希望出现,下个世界zz会注意情节走向的)
(18日最后一次补充本章)希望下章能完结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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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争皇(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