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关于徐怀恩的各种新闻就满天飞了。大到徐氏餐饮爆出卫生不良问题,小到徐氏总裁和一堆年轻小姑娘的花边趣闻。
最令人震惊的还属徐怀恩买通护工给扶持他的老丈人下慢性.毒药一事,不得不说徐怀恩他爸妈起名字起得有点打脸了。
阴黎猜徐怀恩现在一定焦头烂额,因为徐氏各大餐饮连锁店门口全是洋洋洒洒围追堵截着要讨说法的消费者,就连股票也一路下跌,几个小时前就已经跌停了。
似乎有人在趁机收购零散股份,她听到王杰给卫东明汇报具体情况的时候说照着这个趋势一周之后徐氏就该易名了。
阴黎突然觉得这把同款老板椅坐起来有点烫屁股。也是到现在她才发现和他共用一个办公室,就不可避免地会听到些小机密,偏偏他还没让她回避,不知是觉得这些事情算不上紧要,还是已经对她有了信任。
卫东明是看不上徐氏那点烂渣子股份的,但不代表他不会联合徐怀恩的仇家给这个打脸侠好好上一堂课,炮灰还这么爱蹦哒,是会受到教育的。
那些趁机收购徐氏股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扶徐怀恩上马,最后却被恩将仇报的徐怀恩的老丈人,陶钦陶老爷子。
话说回来,二十年前,徐怀恩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他年轻时候长得还算那么回事,比借浴室还要老套的老套路,他英雄救美了一把,然后顺利勾搭了陶家小姐。
哪成想,徐怀恩那忠厚朴实的面相下竟然是副狼心狗肺。娶了人家娇小姐却还不满足,转而又惦记上陶家家产。在妻子幸幸苦苦给自己生孩子时,他这个丈夫竟然买通医生要她生产大出血。
徐怀恩太会演戏了,在陶家小姐身体不好的那些日子,他真的是千般呵护百般体贴,表现得比陶老爷子这个当爹的还要细致入微。陶家小姐修养了两年还是去了,徐怀恩把陶氏搞到手后又故技重施,摩拳擦掌开始对自己的老丈人下毒手了。
如果不是卫东明把证据明明白白地拿到陶钦手里,陶老爷子估计会被徐怀恩的作态骗到入土。
陶家小姐去世后,徐怀恩一蹶不振,似是对生活没有了向往,班也不上了,终日就守着蹒跚学步的女儿,大有一副想跟随妻子一同去了的模样,后面在陶老爷子的开导下才渐渐走出阴影。
老爷子年纪大了就慢慢地把公司移权给了他,徐怀恩也一直没续过弦,陶家家产和好名声都被他占尽了。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欠的债都是要还的。
这次风波一过,徐氏餐饮就该重姓回陶了。
不得不说,卫东明干起事来利索得很,对于人心的把控也极为到位。
陶老爷子手里还握有不少资源,再趁机收购点零零散散的股份,要徐怀恩下马还不容易吗?何况这都已经谈不上利益不利益的事了,陶钦和徐怀恩之间是死仇。
想最快扳倒徐怀恩,陶老爷子确实是不二人选。
另外,卫东明还找人挟持了徐怀恩的私生子,那可是徐怀恩的心头肉,在情人堆里努力了这么久就得了这一个宝贝疙瘩,徐怀恩根本不敢反抗。
卫东明算准了徐怀恩的心思。
在徐怀恩看来,陶老爷子年岁已高,他得了这些股份也只有留给他的外孙女。他的外孙女是自己的女儿,股份在女儿手里也差不多算在自己手里,翻身容易得很。这么想着他心底剩的那最后一丝反抗的火苗也熄了。
半被迫跟完整个商战过程的阴黎砸吧了下嘴,“卫总牛逼!”
卫东明嗤笑,“徐怀恩大概想不到,他看得比金子还贵重的儿子根本不是他的。”
阴黎暗自点头,老天还是有眼的。
卫东明喝了口咖啡,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晚上你跟我去个酒会。”
话题跳得有点快,阴黎愣了愣,“我?”
“如果不想的话,就算了。”
“想想想!”
酒会也有个会字,四舍五入就等于约会!这可是他头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哪有不去的道理。
阴黎吭哧吭哧工作到四点钟,看卫东明还没有带她出门的意思,不禁着急,“卫总,酒会什么时候开始?”
卫东明头也不抬,“今晚七点半啊。”
阴黎:!
所以他没丝毫自觉该带自己去挑挑衣服做做头型吗?
“卫总,您不准备让我给您撑场面吗?”
卫东明似是没听懂她的意思,皱眉了片刻,忽作恍然大悟状,“王杰那被我安排了其他事,他走不开,所以你临时代替一下他的工作,并不是让你作为我的女伴。”
阴黎:……好气哦。
但她不死心,“卫总,我这副脸蛋这副身材,如此得天独厚,你难道真的真的要暴殄天物吗?”
听她如此说,他倒还当真认真思索起来,但最后还是铁板定钉,“我出席活动什么时候带过女伴?”
啊!阴黎想以头抢地。
她不能屈服,哪怕是女助理,她也要做人群中最靓的那个!她不能眼看着她的第一次约会泡汤在卫东明这个铁憨憨手里。
五点半下班,她只有一个半小时收拾自己。
风风火火回到公寓,上次她让卫东明帮自己准备东西的时候就写了要几套职业套装,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酒会上,助理就是个格式化的背景布,甚至都没有性别之分,让她当个背景布陪去走过场,还不如让她待在公司加班呢。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小香风职业套裙,暗黑的粗花呢面料夹杂着银色丝线,低调中有亮色,下半身A字裙尽显优雅,上半身欧根纱的衬衫领口,肩章流苏非常女人味。她是个混血,最能穿出这个风格的味道。
把头发挽在耳后扎起来,挑了对长珍珠耳链戴上,然后画了个高贵冷艳的妆容。
时间有限,阴黎对着镜子反复打量自己,确定自己拽得看起来像阴总裁而不是阴助理后,她才满意。
拿上自己最贵的手拿包!
参加酒会,卫东明换了辆商务型劳斯莱斯。
司机在前面开车,她和他坐在后座上。
阴黎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卫东明开车门时,她眼珠子一动,啊————介个!
她拉住他的手,语气可怜兮兮,“卫总,我感觉自己不够贵,长这么大我参加晚会从来没这么寒碜过。”
卫东明:“……”
“卫总,你能把腕上的表借我戴一晚上吗?”
卫东明:“……”
如果阴黎穿的是柔艳的长裙晚礼服,这块表带上去绝对那叫一个没眼看的不伦不类。但偏偏她穿得干练又有气场,妆容冷艳睥睨全场,一块格调中性的石英表,她驾驭起来完全没难度。
抢走了人家的表后,阴黎舒坦了,她觉得这场四舍五入的约会收货颇丰,还没开始呢,她定情信物都搞到手了。
酒会在一个别墅区里,下车后就是一路的红毯,一般参加酒会最恰当的到场时间是在开场后的十到二十分钟内,早到显得不礼貌,准点到又显得太巴结,不过这也和跟东道主亲疏关系有关。
七点半开场,阴黎和卫东明到的时候刚过八点。
卫大霸总一进门就仿佛自带了聚光环,觥筹交错中,别墅的主人翁殷切地端着酒杯朝他俩走来。
“卫总卫总,您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啊哈哈……”
阴黎:“……”
远道是有多远,同省同市四十来几公里也叫远?寒舍是有多寒,自带三五百平大院子的别墅也叫寒?
卫东明伸出手和这个中年矮胖子虚握了一把,“陈总客气了,祝贺陈总喜得贵子。”
“哪里哪里,不过话说回来,卫总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身边还没一个体己人?来!今天一定多喝几杯,沾沾喜气也争取早日抱上大胖儿子!”
阴黎再次无语,这位陈总,您确定您真的会说话吗?
陈彦德一眼扫到卫东明斜后方的阴黎,他目露痴迷,语气惊叹,“原来卫总并非不好这口,只是眼光太高!”
说着他就伸手朝阴黎的脸摸来。
大概得了儿子真的太过高兴,中年矮胖子明显已经喝得上头了。
卫东明截住他不安分的手,用上了力气扭了扭,“陈总是在拿卫某作消遣?”
陈彦德色眯眯的眼神清醒了过来,他忍住痛呼,“卫总,开…开个玩笑罢了。”
他露出一个油腻讨好的笑,他不敢惹卫东明,自己的身家自己清楚,他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毫无根基的爆发户,赶上时代浪潮跟在大佬屁股后面捡了点便宜,和卫东明拼,他够不上格。
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也说不出求饶的话来,只能暗恨自己不争气,好酒好色,也不看看什么人就敢乱惹。他都想抬手给自己两嘴巴子了,和卫氏还有好几个合同没签下来呢,这要是把卫东明得罪了,他今年的油水怕是要减半了,只能祈祷卫东明身旁的女人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陪衬,希望她没那么重要。
卫东明放开捏着他的手,他无意和陈彦德较劲儿,他到这来有别的目的。
陈彦德被松开后讪讪地讨好着说了几句,但阴黎听完觉得他还不如直接麻溜地滚蛋。
露天酒会,这么多成功人士聚在一起,最打眼的还是她身边的卫东明,颀长身姿,西装都盖不住的饱满胸肌,气场十六米八的高冷霸气。
阴黎对着卫东明勾了勾手,对方低头靠近她作倾听状,她压低声音却情感饱满地在他耳边腻歪,“卫总,您维护我的样子让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感觉爱您又多一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