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羡没有任何反应,他淡笑说道:“皇后昨夜没睡好,可是说胡话了么?”
云非垂眸敛了心神,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桌上那么多菜,他无意间漏几个不在意的,也是正常。
厉子羡是特意过来陪她用晚膳的,过后,他又回了御书房。
云非在霞光殿等了他一晚上,按规矩,她不能回自己的柔芳殿,得在这儿待够三天。
流火进来,给皇后送了碗雪梨燕窝做宵夜,云非吃着,她禁不住在一边苦劝。
“小姐打算一直和皇上僵着么?既已大婚,小姐做了皇后,也该为自己筹谋。燕国拿小姐换了天下太平,难道小姐还要为了燕国一辈子和皇上分出彼此来?如今入了宫,只有得了圣宠才是唯一的出路。”
流火说的这些,云非都懂。只不过争宠这件事,她天生做不来。
皇上深夜才又回到寝殿,他今日实在有些累,进来的时候还捏着眉心。云非想着流火的话,笑脸相迎。
“皇上饿了吗?臣妾叫人留了雪梨燕窝。”
禧禄欠着身在一边答道:“皇后有心,皇上在御书房用过宵夜了,宜妃娘娘也是送的雪梨燕窝。”
云非冷了笑容,淡然说了声:“知道了。”
俩人一夜再没多的话,脱衣上床,各钻各被窝,各睡各觉,井水不犯河水。
次日清晨,皇后站在皇帝面前,亲自为他整理穿戴。表面上看来,是帝后和睦,可是谁都知道,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云非低头帮他挂好玉佩荷包,听见头上声音传来:“皇后若是白日里觉得闷,朕叫人送几本书过来。皇后喜欢什么样的书?”
“皇上觉得好的,臣妾自然也喜欢。”她答得十分乖巧,略停了一下,心头一动,“皇上知道《白蛇传》么?”
明珠似的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厉子羡的回答却不是她想要的。“这是北燕民间的话本子?周国倒是没有,待得空了,皇后可说与朕听听。”
她眸中的星光黯了下去,欠身应了个是:“臣妾恭送皇上。”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今晚朕要宴请朝臣,皇后晚膳时不必等着朕。”
厉子羡大步走出霞光殿,无人处,朝晖满天,清风盈袖,他袖口下的手默默地握着,紧了紧。
这一日,云非整个白天都不曾见着他的面,月色迷离时,厉子羡才从酒宴上回来。
晚间宴请朝臣,以武将居多。自与北燕一战大捷,皇帝虽颁下奖赏,却还不曾与众将们开怀同庆过。习武者大多善饮,厉子羡也是少年登基便有一腔英雄情怀,故而敞开了胸怀,喝得多了些。
入了福雍宫,霞光殿内还有灯火,厉子羡没想到皇后这么晚了,竟还没歇着。这些年晚归都不曾有人等着自己,这样一想,顿时觉得那一室烛光都格外柔情。
他挥退了禧禄,自己推了殿门进去。殿里熏着香,比他平日里常用的闻着更觉甜美。皇后和衣歪在床榻上,困倦地阖着眼。
听见动静,云非本要起身,厉子羡先一步趋身上前,坐着床沿挤在她身边。他的声音不似平常的清冷淡漠,借着三分醉意大胆地挑着些亲昵的意味。
“皇后这么晚不睡,是在等着朕同榻而眠?”
他俊白的脸颊泛着微红,云非闻到他一身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她用手抵着胸口推他,“是之前太后差了余嬷嬷来过,臣妾有话要与皇上说。”
厉子羡“哦”了一声,又是扫兴又是委屈,敢情之前全是自己想多了,人家等着他只是因为太后交待了事情。
他起身站直,不再挤着她,身形还带了些许摇晃。“说吧,何事?”
云非连忙跟着起身,伺候他换寝衣。脱了外袍,他素淡的中衣上只余浅浅的酒香,和着他身上原本的龙涎香,其实很好闻。
“明日,臣妾便可以回柔芳殿了。”
他睨了一眼,寒着声:“皇后好像很盼着这天,留在霞光殿里,怕朕吃了你?”
云非当他醉了,不与他计较,继续说道:“太后的意思,叫臣妾劝劝皇上,三日期满,皇上从明日起也当去别的妃嫔处走走……太后还说,淑妃娘娘亦是入宫不久,她原是魏国皇帝的掌上明珠,皇上该多陪陪……”
厉子羡阴沉着脸打断了她:“这是急着要做个贤后,急着把自己新婚的夫君推到别人榻上去了么?三日还没过完,母后也太急了些!”
“其实,并非今日才有这意思。”云非面无表情,“大婚那日余嬷嬷便来传过话的。”
“说什么?”
云非学着当日那口吻,有模有样地复述:“如今,还望皇后开个好头,日后,妃嫔们也可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
“所以呢?”他越听越是火起,“皇后这便是要劝朕雨露均沾了!”
云非何尝不是一晚上憋着委屈,皇家的儿媳不好当,这话传得又窝囊又糟心。可她再想想昨晚的事,皇帝有一后宫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还踮着脚往前凑,他今日不碰别人,又岂能保得住明日?
“太后叮嘱,臣妾怎敢不听?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所有妃嫔心心念念的夫君,哪一个不是日日盼着,能得皇上恩宠?”
厉子羡一挥膀子,狠狠将刚刚宽下来的外袍甩过去,卷着案上新沏好的龙井茶,茶壶茶盅稀里哗啦砸了一地。
桌腿上、地上尽是茶叶,茶水浸着床边地毯显出一块难看的暗色,参差不齐的碎瓷在摇晃中闪着锋利的尖角……
云非被这帝王盛怒吓着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劝皇帝宠幸妃嫔这样的话,以前太后总在他面前说。后来皇帝听烦了,油盐不进,太后便不说了。如今,太后又换了人再来他跟前说,可不是谁劝谁倒霉?
屋里这动静惊了屋外守着的人,禧禄和流火,还有几个宫人吓得缩着脖子推门进来。皇帝厉声喝了句:“都滚!”
门飞快地被重新关上,所有脑袋都消失在门外。
他一脸怒气看着云非:“都盼着得朕恩宠?皇后也盼着么?皇后既是这般听太后的话,那便请皇后来开这个好头!”
云非怔了怔,听懂了他的话,俏脸腾一下染上层浅浅的红云。早知道这样,该等明早三日期满准备跑回柔芳殿的时候再说,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委屈,非要今晚在他面前不吐不快。
他一步步靠近,身上的酒气逼人,云非用手抵着,不让他再过来。她不过退了两步,腿后面撞着床沿,退无可退了。
“皇后准备好了吗?朕是随时都可以。”他冷笑,魅惑不怀好意,“朕从北燕强要了皇后入宫,便没打算只摆着、干看着!”
云非只觉得后膝一弯,她被压倒在床上,厉子羡已经捧住她的脸,不管不顾地吻落下来。
云非真的有些慌了,他清醒的时候是君子,醉的时候谁知会做出什么事?如果明天皇后对人说自己被皇帝给强了,别人肯定会觉得,她脑子有毛病。
他吻得很急,云非好不容易把嘴挣开,禁不住胀红了脸,气喘吁吁。“我警告你,我会咬人哦,我还会吃人,我很厉害的……”
实事求是的威胁,在已经炽火上头的男人耳中,只是没什么意义的挣扎,厉子羡强硬地重新封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絮絮叨叨。
怎么办?真的咬吗?云非欲哭无泪地发现,她上一世用来对付周良的那一套,她竟然不忍心用在厉子羡身上。
他这会儿酒气上头,又是盛怒之下,唇舌间用的力气极大。
殿内燃着清甜的香尽数化作了暧昧的味道,熏得人热血沸腾。不知是醉的、热的、还是癫狂的,他的双颊红得厉害。
都说美人倾国倾城,心尖儿上的美人简直要人命。
他搂着吻着还不满足,云非颈上一痛,轻呼出声。他这哪里是吻,简直是没了章法地啃。
她捂着脖子,见他抬起头来,目光迷离地看着她,唇色比脸更红,宛如春花开得娇艳。
云非踢打了半天不起作用,他再俯下来的时候,她猛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重,咬破了皮肉,当即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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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妖后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