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说人话听不懂吗?”
强光手电来回照射晃得人睁不开眼。汽车前挡风玻璃被人棒球棍一敲,裂出几条缝隙。
“爸爸。”耿煦嘉惊恐地叫出声。
“没事,嘉嘉别怕。”耿勇毅拍拍耿煦嘉的头。
[统妹!]
[宿主,汽车整体损伤19%,不建议宿主继续行驶。]
[能走?]
[邮箱仅剩油量0.3%]系统爆出了个准确数值,[理想情况下可支持宿主龟速继续前行200米。]
“这就下来,这就下来。”余承安在心里对系统翻了个白眼,打着哈哈,把背包递给钟童,率先打开车门。
八个混混把车围起来了,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为首的那个更是满脸焊肉,气势凶悍,手上拎着一条颜色暗沉的甩棍,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大哥,您辛苦了,您稍等一下,我们车上还有小孩子,小孩子,动作就是慢。”余承安狗腿的笑,上道的递给带头老大一根烟,点燃。然后分发给周遭混混一人一根烟和一百块钱。
有个黄毛借她发烟的机会小指划过她掌心,还特地摩挲了两下,余承安心里一阵翻涌。
余承安最后借烟盒做掩护递给带头大哥一捆用黄金链子缠绕的现金,“二哥,咱这是什么情况?”
大哥把她的钱揣进裤兜,并不吭声,嘴边火星随着呼吸忽明忽灭,烟雾缭绕,余承安也只好陪笑站在一边。
大哥安静杵着抽完一根烟,他身旁的混混碍于他没有上前,耿勇毅一家和钟童才得以在身上匆匆藏匿了些食物再下车。
二哥抽完烟,皮鞋碾碎烟头,用力之大,让余承安看的心头一颤。
“没人了?”
“没了,没了,就我们五个人。”
“去搬东西。那个男的铐起来。”大哥下令,还剩下两个人来看守她们。
耿勇毅一句凭什么还没说出口,七把甩棍直指着他。
看守让她们双手抱头蹲下。
“什么情况?”钟童眼神示意。
“不清楚,都拿着家伙,看着不好善了。”余承安挤眉弄眼回应道。
甩棍,手铐,她刚才还看到所有人身上别的催泪喷射器,警用八件套中的三个出现在这里,让人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他们可能有枪。
“你们两个,聚在一起干嘛呢?”一个混混大声呵斥道,“都给我分开点。”
“徐州,我跟你换下岗。”一个黄毛笑嘻嘻地拍了下一个守卫的肩,他正从怀里掏出手铐。
“你呀,老毛病又犯了吧。”守卫碎了一声,这群人里面有两个长的不错,不怪黄毛动了心思。
“我拿那两瓶白酒跟你换。”黄毛说到。
“别搞出什么大动静。”
守卫警告一句后就不耐烦地走远,另一位也转到一边看管着老耿一家,给黄毛腾出一定的空间。
“这个人呢?不铐了?”
“怂蛋一个,铐不铐都一样。”
余承安悄悄踢了钟童一脚示意她往后退。在商厦交谈时,她们为了方便定下过一些暗号。
“你,起身。”黄毛指着余承安说到。
从余承安下车开始,黄毛就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她看,在刚才递烟时更是从她手心里摩挲着划过,在她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时故意把手放到鼻尖嗅闻,现在他换岗还把余承安单独拎出来,想占便宜的意图更加明显。
黄毛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举起手来,现在要来检查你们身上有没有藏不该藏的东西。”
老耿想要起身帮余承安讨要个说法,被妻子常沙拽住衣角,试了两下,最终背过眼去双手捂住耳朵不肯,不想,不敢看余承安。
钟童突然“嘁”了一声。
声音不大,正好让黄毛听见。
“嘁什么?你嘁谁呢?”黄毛瞬间大怒。
钟童回顶过去还不忘翻个白眼,“谁生气我嘁谁呗!恶心死了。”
另一个守卫看着这场闹剧毫不掩饰笑出声来。
笑声俞大黄毛脸上愤怒癫狂的神色俞深。
黄毛怒急一个箭步冲上前薅住钟童头发把她拽出来甩在地上。
谁要她帮忙了,余承安垂眼,下唇咬的发白。原本冰凉的金属被人体自然温度捂的发热。
“姐姐。”耿煦嘉刚开口就被自己母亲捂住嘴抱在怀里。
耿勇毅把浑身发抖的老婆女儿抱在怀里,紧闭双眼,仿佛这样他就能与即将发生的暴行划清界限。
“我打死你个贱货,敢骂我。” 黄毛愤怒地把甩棍扔到一旁,解开皮带,在空气中挥舞发出猎猎的破空声。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余承安趁他转身全副注意力放在钟童身上,悄悄绕后抓住机会一把飞扑上前抱住黄毛的腰,左脚前伸去绊黄毛,紧接着腰马合一用力把他绊倒在地,下一步左手锁喉,单膝跪在黄毛胸膛,整个人重量压下,右手高高扬起,水果刀已经滑倒袖口,下一秒就能握在手心直接刺下。
之前系统调出了人类解刨图,为余承安讲解人类的身体要害。可惜那些地方大多需要勤加练习才能精准捅进去。
水果刀太短,也不锋利,还有一个守卫,其他人也相隔不远。余承安没有太多机会,她只能想办法先废了黄毛,一刀划破咽喉或者一刀插进心脏,再或者,捅瞎他一支眼。
余承安暴起的速度太快,另一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黄毛就已经倒地。
耿勇毅听到动静反而把妻子女儿搂得更紧,他们聚在一起就像待宰的羔羊。
“你在做什么!”另一名守卫喊道。
余承安余光瞥到搬货大哥带着那一群人不断靠近,握掌为拳,一拳砸在黄毛脸上。
她破口大骂,“CNM的死色狼,没见过女的是吧,你妈不是女的吗?看到人就全靠身下二两肉思考,骂你,就是骂你了怎么着?我还打你呢!”
“陈翔那小子怎么了?怎么让个女的按在地下打?”
好事者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这都看不出来,老毛病又犯了,碰上个硬茬呗。”
“哎,陈翔这下子怎么了?”有人问另一个守卫。
“他被那个地上的骂了句色狼就急眼了,被那个按倒了。”守卫回答。
“你看看,我就说是他又犯老毛病了吧。”
“这女的可真辣啊。”
他们会杀死反抗者,偏偏对涉及男女之事女生的反抗喜闻乐见,把那当成天大的乐子。
“该回去了。”凶巴巴的二哥说。
有两个混混前去拉架,余承安抓紧时间又揍了两拳,看他们靠近才起身去搀扶起钟童。
黄毛用力极大,好几鞭都落在钟童腿上。
黄毛被扶起来挥舞着拳头就想去找余承安算账。
“闹够了没有,该走了。”二哥发话。
“就这么算了?”黄毛质问,他不甘心自己受辱。
“怎么着,你还想再被人家揍一回?”
“你还想怎么样?这批人要带回去给强哥的。”二哥反问,“走了。”
“走了,翔子。”有人拍黄毛的肩,从喉咙里吐出几串笑声,“笑死我了,被一个女的按在地上打。”
“你是不是不行啊?”那人笑着,眼神下流的直往下三路瞟。
“走了。”二哥沉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黄毛愤怒的拍开他的手,落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余承安没漏下他怨恨的眼神。
“还蹲着干什么!你们也一起走!”守卫凶神恶煞地说,催促余承安和老耿一家跟上。
“没事吧。”余承安问。
钟童摇头,看看余承安,又往前看了一眼,“你不该动手的。”
下一刻她嘴里就被余承安塞了颗糖。
甜甜的,能融化人心里所有苦涩。
钟童抽抽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反倒是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别哭了,哭花了,以后水可不好弄,没法给你洗脸。”余承安轻飘飘地说
钟童砸了余承安一拳,力度跟砸棉花一样。
“你是在撒娇吗?不用这样,你叫我声姐姐就可以了。”余承安说,她的眼睛比星辰还要亮。
“你做梦。”钟童白了她一眼,终于止住眼泪
[统妹,待会开始扫描屋子,重点分析他们有没有枪。]
[好的,宿主。]
他们经过灯火通明的加油站。或许余承安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过泼辣,没人推搡她们,经过重重把守,一路把他们带到一间低矮的屋子内。
“进去吧。”守卫打开锁。
里面没亮灯,凭借月光余承安只模糊看到里面塞了不少人,再多的看不清楚,整个屋子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有事可以找我,不过你懂的~,我跟陈翔可不一样。”那个混混色眯眯看着余承安说。
余承安点头,目前她还没有反抗的资本,扶着钟童进去,她记得他的音色,那个说她辣的人。
借着月光,余承安勉强看清屋子的全貌,里面大约四五十人,男女都有,神情麻木。
余承安不欲出挑,扶着钟童坐在墙边,刚才粗略一扫,没有看到晏阳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他们那车四个壮劳力,说不定能反杀。
她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快一天了,她还没有休息,现在身体像她发出预警。
钟童低声说,“困就睡吧,我守着,有事叫你。”
[统妹?]
[宿主放心,系统可以开启应急模式,如有情况,会立即通知宿主。]
余承安实在太困了,长时间连续运转大脑消耗了她太多心神,头一歪,靠在钟童身上沉沉睡去。
“你们也被抓进来了?” 一道强掩兴奋的声音想起,像是在沙漠疲倦的旅人看见了绿洲。
“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她好不容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