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彰接受了计轩然和邬弦意的计划。
只是很快想到这些闯入者伪装得很好,又不怎么主动露面。想让这些闯入者主动暴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问两人:“你们打算怎么做?”
计轩然摇摇头:“这事情光靠我们这些人不行,对方占用的身份比我们高,对这个副本情况了解比我们深,手里还有那黑色玉牌作为道具,我们想要对付他们,得借用NPC的力量才行。”
“韩长老最合适。”邬弦意说:“地位够高,权限够大,性格刚正,而且本身就是负责登仙楼上下安全的。”
“韩长老……”陈彰表情有些微妙。
“韩长老固然有你说的这些优点,但想要说服他却有许多麻烦。”计轩然捻着棋子说:“我更倾向于选择碧萱仙子,她每日同我们一起打坐,我们有机会同她单独沟通,而且碧萱仙子性格和善,应该会愿意帮忙。再加上碧萱仙子很可能就是副本创造者的一个化身,只要让她知道闯入者的存在,我们的目的便算是达成了。”
邬弦意听得直摇头:“找碧萱仙子帮忙是一个悖论。碧萱仙子既然是创造者,那在她的认知里,她跟这些长老执事才是自己人。要让碧萱仙子来帮我们这些弟子对付她的自己人,就必须让她相信冒牌货的存在,可我们正是要通过她的帮忙证明冒牌货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在取得她的帮助之前就向她证明这一点呢?”
计轩然皱眉道:“怀疑和确认是两码事。我们只需要告诉碧萱仙子一些疑点,让她怀疑这件事,再跟随我们一起去确认闯入者的存在不就好了。”
“不,站在碧萱仙子的角度,怀疑和确认就是一码事。”邬弦意看向计轩然:“计队,如果我告诉你,你旁边这位罗副队被不知道哪来的怪物冒充了,你会凭借我的三言两语以及一些似是而非的疑点就相信我,跟着我去调查你最信任的队友么?”
“我,”计轩然半张着嘴,停顿片刻,若有所悟:“我不会的,我只会怀疑你这个外人居心不良,别有用心。除非你让我看到无可辩驳的证据,我才会去相信这种可能性。”
“可……选择韩长老,他就会相信我们了吗?那家伙对我们戒备心比碧萱仙子只会更强吧。”
“我有办法说服他。”邬弦意自信地说。
陈彰猛地朝邬弦意看过去:“什么办法?”
邬弦意望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急切,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意:“不急,快到发放丹药的时间了,要问也得是明天。今日大家都很辛苦,想来也累了,不如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再说吧。”
领了丹药回到房间,邬弦意却有些睡不着了。
他翻身坐起,看向一旁,霍清辞人高马大地平躺在床上,两腿并拢伸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动作庄严的像是准备接受遗体告别,呼吸规律而均匀。
邬弦意翻身跨到霍清辞身上,俯身凑近他脖颈处嗅了嗅,气息还是熟悉的气息。
但就是一点也睡不着。
邬弦意颓丧地爬在霍清辞胸前,自顾自嘀咕:“奇怪,今天这催眠效果怎么失灵了?”
自言自语地嘀咕完这句话,邬弦意感觉到头顶上方的视线,他抬头,正好与霍清辞目光相撞。
霍清辞醒着,或许是因为听见了邬弦意的说话声,便下意识地睁开了眼。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不再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再如深海一般晦暗难明,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变成了纯粹的黑,所有情绪落入其中都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声。
“……原来如此。”邬弦意叹了口气。
他足够聪明,所以有时候就算想骗骗自己也很难。
尽管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邬弦意也只能承认,给他安全感的从来不是霍清辞身上的味道,而是霍清辞这个人的存在。
以前当他嗅到那股独属于霍清辞的味道时,潜意识便会知道对方守在自己身边,尽而安心下来,明白即使自己在沉睡中失去意识,也不会在睡梦中受到任何伤害。
但现在却行不通了,因为霍清辞在丹药的影响下,失去了自我意识。邬弦意心里明确地知道,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办法及时发现危险做出反应,没有办法成为可靠的保护。
可笑的是,即使被霍清辞亲手杀死过两次,他的潜意识里依然信任对方。
“真是便宜你了。为了我的睡眠,”邬弦意骑坐在霍清辞身上,不太情愿地掏出蝴蝶棒棒糖,拨开糖纸,一脸肉痛地对霍清辞命令道:“张嘴。”
随着蝴蝶棒棒糖在霍清辞舌尖融化,他的眼神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不过察觉到两人现在的姿势,他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微妙:“你这是在做什么?”
邬弦意愣了一下,先前霍清辞没有意识他也不觉得,此时人醒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样坐在别人身上确实看起来很是不妥。
邬弦意腾地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准备开溜,后腰出却横拦过一双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放开!”邬弦意炸着毛挣扎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就放你走。”霍清辞仰着脸,熟悉的笑意重新回到他脸上,他的表情也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你在做什么呢?”
“吃了丹药只是暂时没办法思考,记忆又不会消失,你不是明知故问么?”邬弦意把头偏向一边,不去跟霍清辞对视。
“我想听你说。”霍清辞将人牢牢固定,大有一种邬弦意不好好回答问题,就不松手的架势。
邬弦意:“我在喂你吃道具。蝴蝶棒棒糖,上个副本的成就道具,可以消除一切异常状态。”
霍清辞笑意加深:“为什么是现在?你若想我恢复,在一层的时候就可以喂我,你如果不想,也可以放任我一直保持那个状态直到副本结束。所以,为什么是现在?”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邬弦意脸上的血色已经蔓延至耳根,连白皙的脖颈也染了一层粉色。
“可我想知道,能告诉我么。”霍清辞放软了声调。低沉的嗓音配上示弱的口吻,莫名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你先放手,”邬弦意说。
霍清辞松了手,邬弦意一咕噜地翻身下床。实话是不可能说的,邬弦意用最快的速度想好了理由:“那个冒充宋长老的家伙很敏锐,只看了一次就猜出我的傀儡道具效果了。如果被他发现你表现得呆呆傻傻,身上的情绪全消失,说不定就会怀疑那丹药并没有对我起作用,而是被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这样么。”霍清辞双手垫在脑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邬弦意。
宋长老今晚又不会出现在这里,邬弦意的理由其实并不成立。但是霍清辞不打算再追问了。因为邬弦意说谎,就等于在承认,那个理由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邬弦意睡不着。他的安全感并不来源于自己身上的气息,而是因为自己这个人。他需要自己清醒着,陪在他身边,才能安然入眠。
这个认知让霍清辞既欢喜,又心疼。
他不敢深想,邬弦意到底在长大的那些年里,过得是怎样胆战心惊的日子,才会把自己曾经给过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铭刻在记忆里,视若珍宝,惦念至今。
甚至连自己亲手给予的一次次的伤害都未能抹除。
邬弦意心里也知道骗不过霍清辞,别扭地岔开话题:“困了,睡觉睡觉,你让开,我要睡靠墙那边。”
霍清辞坐起身来,让开半边位置。
邬弦意一骨碌爬到里侧的位置躺好,正要休息,霍清辞转过身来看他。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嗯?”邬弦意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霍清辞于是凑近了些:“我的晚安吻呢?”
“啊……”邬弦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这一茬。看着霍清辞眼里有些得意的模样,心中不爽,不太想让他如愿,于是拉起被子盖住鼻尖,耍赖道:“用棒棒糖抵消了。”
“你讲点道理,我主动用道具帮你分担伤害,怎么现在还倒欠你一根棒棒糖 ,连晚安吻都被抵走了?”霍清辞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作势扯他被子。
邬弦意觉得霍清辞这样子有点幼稚好笑,故意拽着被子争辩道:“我吃那丹药也是为了大家找线索不是?你跟我合作,帮我分点伤害怎么了?棒棒糖可是非常稀有的S级道具,卖个一百万积分上下都不成问题的,还抵不了一个晚安吻么。”
霍清辞停下动作:“那我给你积分,一百万积分一个晚安吻?”
邬弦意弯起一双眼睛,狡黠地笑:“不卖,再说你的积分不是已经都给我了吗?你哪还有什么积分。”
霍清辞气笑了:“我怎么觉得你在欺负我?”
邬弦意藏在被子里偷偷乐:“嗤——没有,怎么会呢……你可是游走BOSS……我哪敢啊。”
霍清辞垂眼看着邬弦意,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相比与那个没有得到的吻,就这样看着邬弦意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好像更能让他觉得满足。
这一夜,邬弦意和霍清辞在小小的榻上并肩而眠,两人都睡得很好。
但甲字房里的陈彰却有些失眠了。他整夜都在想,韩长老到底是不是游走BOSS,邬弦意哪来的信心说服他,以及如果韩长老真是游走BOSS的话,邬弦意会不会借机跟对方合作,抢先得到关于束缚道具的线索。
十三日一早,闻道殿里,陈彰顶着一双带红血丝的眼睛找到邬弦意:“你到底打算怎么说服韩长老?现在我们的处境,光是怎么找到他都成问题吧?”
“急什么,先打坐。”邬弦意掀起衣摆,优雅地盘膝坐在蒲团上,姿态一派仙风道骨,赏心悦目:“反正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陈彰眼见他闭上眼睛,心里更急:“你现在先跟我说两句讨论一下不行吗?这件事上我又不会破坏你的计划!”
“我先说好,如果你是打算用半夏的预言水晶来规避冒牌韩长老的话,我已经提前问过半夏了,这办法行不通。半夏的预言水晶,必须确切地知道对方的确切身份和真实长相,才能预见对方的未来,所以她看不见那个冒牌货。”
“没事,我可以用我的寻人指北针帮邬弦意找人。”郁晚探过头来说。
郁青把人拉回去,没好气地提醒:“你的指北针不是也要知晓对方的姓名才行?别说的假的冒牌货不知道叫什么,真的韩长老名字也不叫韩长老啊。”
郁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好像是这样。”
“所以你……”陈彰看着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邬弦意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邬弦意睁开眼睛:“上去找他不好找,把人叫下来不就行了。”
陈彰:“你怎么把人叫下来,惹事可是会被带走关起来的。而且你怎么能确定下来的韩长老不是冒牌货?”
邬弦意闭上眼睛:“该打坐了。”
陈彰:“……”
陈彰郁闷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邬弦意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他知道陈彰在急什么,但偏不告诉对方。
陈彰整个打坐期间都心神不宁的,从没有觉得八个小时竟然这么漫长。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打坐结束。陈彰在传送阵堵住邬弦意:“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你到底怎么让韩长老下来,又保证下来的是真的韩长老。”
“假的不敢来的。”邬弦意等人都齐了之后,启动传送阵:“不考虑副本规则约束,真要硬拼,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加起来,杀个副本BOSS都绰绰有余。他又不是副本里的NPC,没有规则保护,那黑色玉牌一次只能束缚一个人,他拿什么跟我们这么多人动手。”
计轩然建议道:“保险起见,等韩长老下来以后,让半夏定位一次,就能知道下来的人是真的韩长老,还是冒牌货。”
“可以。”邬弦意:“如果是真的韩长老,我会告诉他有人假冒他,之后说服他帮我们把这些冒牌货揪出来。”
“如果是假的韩长老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们也只能直接把人捉了,再把真的韩长老找过来,虽然会打草惊蛇,但至少不用费什么力气说服韩长老了。”
传送阵来到玩家居住的楼层,陈彰追着邬弦意的脚步一路问:“所以你准备怎么让韩长老下来?”
邬弦意:“昨天出了乱子,韩长老责骂胡四没有及时清点人数,所以今天胡四应该很快就会喊我们出门点人数了。”
“胡四发现少人的确会向韩长老汇报的。”陈彰:“可不在的人要怎么解释原因呢?”
“我知道!”离慕插话道:“我们本来不就少了三个人,等会点人的时候我不把他们变出来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不等邬弦意回答,尤冥先跳起来:“那不行的!要是真让韩长老注意到那三个人,我们就麻烦了!你变出来的人经不起细看,等韩长老发现那三个人已经没了,我们别说抓冒牌货了,都等着被关起来吧!”
“无所谓啊。”离慕有些不以为然:“我们待会要说服韩长老有冒牌货,还不是要把昨天的事情给说出来。不然怎么告诉他我们发现冒牌货的事情?”
计轩然:“不能说昨天的情况,不然等于把自己的底牌掀出来,这些NPC如果清楚地知道了我们的这些能力,首先会怀疑的就是我们。之后我们再说冒牌货的事情,更难让他们相信了。”
“是么?”离慕茫然地看向邬弦意:“那要怎么说啊。”
邬弦意朝他笑了笑:“随便编。反正都是没有对证的事情,我们怎么说,那些冒充者也不能出来指认我们说谎。”
计轩然转头看向邬弦意:“所以胡四查人这一道,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该不会你又打算去丹房,或者让谁去什么其他地方躲起来吧?倒是可以,胡四就一个人,只能看住一边传送阵,剩下一边的小厮,我可以控制帮着打掩护,只是离开的人还需要带着半夏,来确定哪边的传送阵没人,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以及去哪一层比较安全才行……或者干脆让半夏离开?”
邬弦意摇摇头:“人莫名其妙的少了,又莫名其妙地回来,韩长老肯定会问:既然人一直在这一层,为什么胡四点人数的时候,会说他不在?胡四发现人少了必然会找,那么他找人的时候,人藏去了哪里?”
“这两个问题回答不好,一样会引起韩长老的疑心。他会怀疑我们有办法躲开胡四的眼线,出入居住的楼层,更聪明点,他可能直接想到我们同其他小厮串通。”邬弦意推开丁字房的房门,走进其中一间卧室:“所以我们哪都不去,我要让韩长老亲眼看着人怎么藏起来的……于禹。”
“哥,这呢。”于禹抖开一张画布,上面画的是房间卧室的一角。喊队伍里身量最小的邹昭楠站进角落,于禹将画布挂在墙角,刚好将她挡在里面,画布四角用胶带固定,画布上的内容和房间背景完美融合,一眼看过去,就像房间里根本没人。
程乐瑶毫不吝啬地称赞:“我们于禹就算不用道具画画,也很厉害。”
“也没有啦乐瑶姐,画布、颜料和胶带还是用道具画出来的。”于禹不好意思地说。
“昨夜郁晚哥还教我画了这个障目符。”于禹说着掏出一张新画的符纸贴在画布上:“这个单拿出来没什么用,不过可以让画出来的背景看起来更像真的。”
如同邬弦意预料的一般,邹昭楠刚刚藏好,胡四那边就在喊人集合说要清点人数了。
胡四发现邬弦意不在,问其他人也都不吭声,立刻派遣所有小厮,挨个房间地搜寻起来,每个房间,每个卧室。但每个房间里都有十个卧室,卧室内又陈设简单基本一目了然,所以小厮们基本就是扫一眼,就确定房间内没人了,并没有注意到被于禹用画布遮盖起来的一角。
后面的情况也完全按照邬弦意预料的一般,胡四没找到人,便马不停蹄地派人去找韩长老汇报。
不多时,韩长老带着几名手下出现在传送阵的位置。
一直在使用预言水晶的半夏开口:“是韩长老。”
邬弦意松了口气。如果说计划中哪里他不是百分百确定,也只有这个地方了。万一那个冒牌货不知死活地来了,他们虽然打得过,但一旦冒牌韩长老出事,剩下的宋长老和张执事就难抓了。
“少的人去哪了?你们都不知道?”韩长老似乎是认识邬弦意了,先朝他这边看过来:“听说是你们那个房间的人?你也不知道?”
“知道知道。”邬弦意回答:“韩长老,人就在房间,其实哪都没去,我带您过去。”
韩长老盯着邬弦意看了一会儿,眼神充满怀疑:“嘶,不对啊,我昨日见你时,明明记得你看起来呆呆傻傻,你同住的弟子还说,你从楼下返回时就变成了那样,为何你今天瞧着,倒也不傻了呢?”
邬弦意露出几分苦笑:“这事说来话长,还请韩长老先跟我来。”
韩长老满心疑惑地跟着邬弦意走进邹昭楠藏身的卧室隔间。
邬弦意喊了一声:“可以出来了。”
邹昭楠用准备好的匕首割破画布,从画布后面走了出来。
韩长老瞬间黑了脸色:“这是做什么?戏耍我?别以为待在住处就万事大吉了,再做这样的事情,耽误我的时间,我一样给你们关去楼上!”
“您息怒。”邬弦意拦住盛怒之下的韩长老:“弟子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关于昨日之事,弟子有重要线索汇报,但心中有很多顾虑,不敢前往执法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将韩长老请下来,冒犯之处,请您见谅。”
“昨日?”韩长老停下脚步,脸上的怒意转为惊疑:“你都知道什么,为何昨日不说?”
“弟子不敢……”邬弦意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口:“是这样的,昨日弟子从丹房离开后,曾听见扶摇殿传来争执的声音,接着看见一群人着急忙慌地冲出来,跑向传送阵。”
“你看见他们了?”韩长老有些激动地问。
“是,但他们凶神恶煞地走出来,身上还沾了血,弟子害怕,没敢多看,就偷偷躲了起来。”邬弦意缩着脖子,怂得很有说服力。
“啧,废物。”韩长老遗憾地甩了甩袖子:“然后呢?”
“然后……弟子等那些人离开,正准备上楼,却看见张执事衣衫不整地也走了出来,也上了传送阵。当时弟子还远远地同张执事打了声招呼,但不知是弟子声音太小,还是张执事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弟子。”邬弦意说。
张执事昨天跟随韩长老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一副魂不守舍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邬弦意这么说,自然不担心被发现破绽。
韩长老点点头:“那应该是张执事上楼来寻我的时候。之后呢?”
“之后……之后弟子看见,又有一个张执事也跟在张执事身后不远走了出来。”邬弦意说着,想象着自己编造出来的场景,被吓得抖了起来。
而韩长老也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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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鬼门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