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灵舞文竹奉行 第711章 第十一章 我说过，留着你的血

泽沐然本想给自己做些心理上的防线，避免墨轩逍遥的死会让他表现的很异样，但是他突然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对于墨轩逍遥死亡这种结局，在这一刻他的心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平静。

泽沐然突然意识到，墨轩逍遥于悠然在过去的死亡，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泽沐然有一种割裂的感觉，那就是无论是现在的墨轩逍遥，还是悠然，都不是他所曾经拥有的。

真正属于他时代的墨轩逍遥与悠然，早已经死在了他的过去，不复存在，只停留在他的心里。

而现在的墨轩逍遥，悠然，都是属于凌霜同一个时代里的人。

泽沐然想起后世的那些事，在那些一次次回溯过程中，似乎除了第一次一些人的死亡能够对他有所触动以外，在之后的就变得很麻木，没有什么感触。

就好像这些人的生命仍旧只在他眼里活过一次一样，只有笑子风他回溯那么多次，仍旧就经常对那些人的死反应激烈。

笑子风明明和他一样都知道只要回溯，重新开始，这些死去的人都还是活着的，但是他还是对别人的死亡无法接受，没办法轻易的拿他们的生死做尝试来破局。

泽沐然很早之前回到这个时代，他就有这种割裂的感觉，他感觉很不现实，很想融进墨轩逍遥与悠然之间，哪怕他不是凌霜，是泽沐然。

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凌霜了。

当他想到墨轩逍遥已经死去，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要找害死他的人复仇，也不是要拉谁陪葬。

而是就那么坦然的觉得，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的寿命就是这样短暂，如流沙流逝于指缝，不可挽回，转瞬即逝。

泽沐然发现，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在成为过去的那个凌霜。他对墨轩逍遥与悠然的那种感情，似乎仅仅只剩下执念，其余的，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长喝之间被消磨干净。

时间飞逝，凌霜一直都在放血喂给泽沐然，但是已经哭不动了，只是无精打采的抱着人，用体温去温。

又一次放血，湿润的唇柔软，泽沐然动了动舌头顶上去，把他的舌尖推回去，动了动喉结，到底还是把那一口血咽了下去。

凌霜对此的反应很呆滞，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而是去吸手臂上的伤口，又含了一口血。

泽沐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人，声音有些闷：

“我不渴。”

这下，凌霜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看着平躺在地上的人，随后俯下身来去听心跳，然后又伸手去探脉搏呼吸。

接着，泽沐然就见凌霜站起来径直走向墨轩逍遥，也是一样的步骤，听心跳，摸脉搏，探查呼吸。

然后就见凌霜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又走过来看着他，看了良久，又开始割伤口，含血。

泽沐然叹了一声，勉强撑着就坐了起来，也是扶额，觉得很疲累：

“我说过，留着你的血。”

身体还不是特别听使唤，泽沐然只是看了一眼墨轩逍遥就知道他还活着，而且看着状态还挺好的，从凌霜缝的痕迹来看很细致，没有问题，确实有好好听话的去做。

几乎是傻了眼的，凌霜愣住了，他一张嘴血就哗啦啦的流出来，就好像他忘了自己含了那么多血在口中。

然后泽沐然就看见凌霜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一口血似乎没吐完也没咽下去，居然还呛了。

拳头犹如雨点一样落在胸口，泽沐然一脸惊骇的看着凌霜鬼哭狼嚎的便哭边咳，还使劲锤他胸口，手劲还不小。

然后突然的，凌霜就静了下来，他附身去听泽沐然的心跳，然后表情就变了，非常的冷漠，沉静，咳了几下，又去割手臂已经愈合了的伤口。

泽沐然滞了一瞬，然后突然意识到凌霜以为这是幻觉，因为没有心跳，所以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泽沐然有些胆寒，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点怕了这小子，一把伸手按住，没让他割。

凌霜呆呆的看着他，似乎脑子已经不好使了。

泽沐然立刻伸手按在自己腹部，然后使劲把手整个刺了进去，去摸自己的心脏，然后使劲的有节奏的去按。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点也不好受，胃里的血都翻涌着全都吐了出来，泽沐然觉得他这次是弄的真埋汰，埋汰的甚至有点叫人恶心了。

按了一会，又运转力量化去先前结块的污血，当心脏开始一点点跳起来，泽沐然又用力的捏了几把，这才吐着血把手抽出来，吐出一口浊气，开始有规律的呼吸。

泽沐然伸手，强硬的直接把凌霜的头按在胸口，叫他听心跳。

凌霜呆呆，他想抬头，但是却发现那只手非常的有力的按着自己头，叫他动弹不得。

而那清晰的心跳稳稳的在胸膛里搏动，凌霜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伸手还住泽沐然的腰身，非常用力。

泽沐然呼吸顿时就乱了一瞬，他觉得这小子这种力道是想要勒死他，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也是伸手去掰，他感觉凌霜在不松手他的内脏都要挤爆了。

凌霜突然抬头，把下巴放在他胸口上，然后就那么看着他傻笑了一下，就松了手，改为去摸他的心口，把手放上去，又侧着耳朵趴在胸口去听心跳。

泽沐然本想把这小子踹开，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讲述，他知道凌霜没有那种意思也没想太多，但是从头到尾他做的那些事都非常冒犯。

就不说他是怎么喂血，就现在这个姿势，手放在的这个位置，已经不是可以通单纯的用担心则乱四个字可以来形容的行为。

但是凌霜突然又开始啜泣了起来，似乎强压着情绪，声音哽咽，还是没有起身，靠着泽沐然听着心跳，摸着他心口道：

“我以为你死了……”

泽沐然被噎了一瞬，他本来有很多尖酸刻薄训斥的话想说，但是这一刻他都一股脑咽了下去。

泽沐然难得斟酌了一下，他其实想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怎么可能死的了？又或是早先我就告诉过你我没法死，要能死早就死了，哪里还等的到现在。

最终，这些话都改为一个询问，他问：

“你哭，是因为觉得我死了？”

凌霜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他觉得很安心，听着那心跳鲜活，他感觉这一刻泽沐然的存在非常的真实。

泽沐然短暂的沉默了一瞬，他张口想问既然你觉得我死了，那你放血喂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要是真的死了还能因为你喂那两口血就复活过来？那你这血岂不是牛逼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