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药膏,脖颈上的伤口明显愈合变快,凌霜很快便能开口说话,但却仍旧没有动,而是在二人身后继续修复身上的伤口,草草擦药,声音沙哑,也道:
“我无事,那发鬼用纳戒收放纵发,我刚刚见那发鬼的断手被线带上去,恐怕会有些麻烦。”
彩紫苏展扇,悠然也是气势满满:
“无妨,都给他们烧光!”
慕师姐心中闪过一瞬不妙,但看众人无碍也是放下心来,然而就在此时,凌霜与崔德义同时戒备起来,异口同声:
“小心!”
风中的气味变了,几乎是一眨眼,冬儿抽剑抹了一把,又朝着最近之人钱小子挥去,钱小子始料不及,又离得太近,没有完全躲过,顿时面上开花,捂着右眼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慕师姐当即惊呼:
“冬儿!钱儿!”
彩紫苏展扇就要斩,慕师姐却已经冲过来挡在人前,就要去抓那冬儿。
然而冬儿却挥剑又斩,慕师姐赶紧以剑格挡,又拿出那护身玉牌想要塞给冬儿,但却未等碰到人,那冬儿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嗖的被什么东西提着拽上空中。
慕师姐愣在当场,正要去追,彩紫苏却以未出鞘的佩剑横在身后将人拦下:
“人死了,莫要在追!”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啊梧见状也是惊骇交加,手里抓着药布撒了药,按在钱小子的眼睛上,为其止血止痛:
“可是他不是还在动,你怎么说他死了?”
那钱小子勉强冷静下来,咬牙切齿:
“是纵尸,我怕是帮不上忙了,这尸毒太猛,我们身上的药化不掉,干脆我去自爆,看看能不能炸死那混蛋为师弟们报仇!”
悠然也是咬牙:
“想不到这纵尸也是发鬼的手段。”
远处传来魔修放肆的大笑,而那冬儿的尸体很是完整,也与那发鬼一样悬在半半空,受其操纵还在动作:
“叫这小子和你们打如何?看你们舍不舍得切碎你们同门师弟。”
彩紫苏抬手,他见这三人面露惊恐,也道:
“我来吧,你们怕是下不了手。”
慕师姐一脸绝望,眼中含泪望着彩紫苏:
“冬儿,冬儿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是魔修骗局,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凌霜听出这慕师姐心中动摇与怀疑,也道:
“我被丝擒时他便已经死了,那时候我闻到有尸油味接近,本想出手,但却被绞住。本以为是冲我来,他无事,但刚刚他的味道与魔修味道太像,想必已经注满尸毒,死的不能在死了。”
钱小子也是咬牙,捂着面上那不断扩散的黑斑:
“师姐,莫要心软,他刺我时抹了一把剑身,当时有血擦剑,这毒太猛,冬儿不可能还活着。”
说罢,也是掀开擦眼止血的那块布料,露给慕师姐看,也是一脸决绝:
“还是叫我来,同门一场,我这情况不可能和你们回去了。”
慕师姐死死握拳,那钱小子半边脸都开始溃烂,毒素顺着伤口蔓延极快,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连神志也保持不了。
啊梧已经给他用了秘药,但这种程度的尸毒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抗衡,药物总归有限,无法救他一命。
慕师姐狠狠抱住人,啊梧也是如此,三人泪流满面,慕师姐握住钱小子的手:
“别怕,师姐永远都在。”
钱小子苦笑,也是咬牙,推开二人,只觉得意识模糊,看来是不能再拖,至少也要让他死的有所价值,也是抽剑而上,大喝一声:
“师姐!师兄,你们要好好活着!师弟带冬儿先走一步!”
那魔修纵发丝而下,操纵着冬儿拦路,悠然与彩紫苏相对一眼,十分有默契,一人开境,一人驭风,将其火焰吹卷而上,化作火龙为钱小子开路。
凌霜难以动弹,悠然开境,他因心法灵力受到压制,身上的伤口愈合艰难,受尸毒腐蚀很快再度开裂。
火焰的余势传导着热量,众人如至火炉,就连修为最高的彩紫苏也是满头大汗。
钱小子到底不忍心斩他师弟,但还是扑上去拽着人御剑直冲向魔修,眨眼就在满天火光下冲至疤脚魔修面前。
那魔修面露惊恐,所有的发丝全被熊熊烈火点燃,整个境域燃成一片火海,因没了踏足之丝,他整个人也是朝下坠去,刹那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穹。
随着爆炸,钱小子与冬儿的尸身已经化为灰烬烟消云散,唯有那魔修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硬抗,尚且留有残余。
那魔修自天穹坠落,狠狠砸在地上,巨大的冲击短暂的冲散了火焰,但很快又又因悠然火境不熄,席卷而来,将其身影彻底吞没,燃烧殆尽。
烈火燃烧良久,彩紫苏合扇,也是深舒一口气:
“死了,那些发丝也都烧干净了,不必担心再有反扑。”
慕师姐闻言也跌坐在地,掩面痛哭,啊梧也是万分痛心,也是抽噎着安抚:
“师姐,我们给他们报仇了,师弟们没有白死,发鬼作恶多端,他们到了那边去,也可以挺起胸膛面对那些成百上千枉死之人了。”
慕师姐点头,但却还是忍不住握紧了心口的护身法器,泪眼汪汪,她已经猜到是冬儿一直都在注视她这一边,这才在关键时刻丢出来给她保命,冬儿是为了救她才被魔修有机可乘。
没有衣冠冢,也没有遗物,修士自爆威力是根据修为来看,以他们如今的修为,一旦自爆,便什么也不会剩下。
除了魔修,悠然也收了境,大半灵力几乎被榨干,悠然也是疲乏的很。
悠然虽然也为钱小子的壮举感到心痛,但更多的还是安心,无论是彩紫苏还是凌霜,他们都没事,这便是最好的了。
悠然去看凌霜,只是伸手,却被凌霜怒斥吓住:
“不要碰我!”
凌霜只觉得虽然悠然收了境域,压制感一轻,但还是痛的厉害,身上的尸毒也不知道蔓延成什么样子,伤口难以愈合。
慕师姐短暂的哀悼后,也是擦了擦啊梧的眼泪,二人重新振作起来。
她见凌霜似乎开口困难,浑身都是尸毒蔓延的痕迹,明显是寒性心法受到火系心法的压制,导致他一时之间灵力紊乱难以来压尸毒。
又见与其同行之人似乎被这严厉的呵斥吓到,不知所措憋着泪水的模样也是急忙待他解释:
“他寒毒入骨,血中带毒,正克你火系心法,你千万不要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