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中,尚且有会些厨艺的,鴟於附离看着他们费力割皮割肉,也是想,应该给他们换些武器。
这些在他异境里的兽,大概是每日为生存作难,磨练颇多,实力愈发强悍,以他们现如今的武器,就算实力不错,也不好打。
鴟於附离正思索着,一盘盘菜肴就已经被端上来,整个场面布置的犹如盛大无比的宫廷宴席,众弟子对鴟於附离的品味,第一次有了实质的认知。
原来,他们师尊也有奢靡之风,所用之物实在是过于奢华,一切都是人用的玩意,他们还以为师尊是妖,茹毛饮血,在使用器具这方面并不讲究。
赤夏玄若自幽窠下来,众人早已落座,正等着他开宴。
伤势已经打坐调息的差不多,虽然没好全,但也还是急匆匆赶下来。
然而,显然,鴟於附离还在生气,没有他的位置,内门弟子的席位已经排好了,并未有空余。
而鴟於附离的席位,也只有两套餐具,看来他下来是要罚站的,也罢,不管如何,总比受鞭刑好。
鴟於附离落座,目光扫过一排排弟子,等了半天,才发现赤夏玄若改为跪在他身后一侧,也是有些恼怒,拍拍桌子:
“做什么呢?我不是说了,日后要你贴身伺候,还不快过来!”
赤夏玄若急忙爬上前去,鴟於附离不起,他也不敢站起来,尤其在这种弟子都看着的场合,还是少出错。
鴟於附离举杯:
“佳肴美酒均已备齐,今日不必拘束,便当是家宴,虽没有歌舞奏乐,但皆可放言闲聊,一醉方休。”
鴟於附离一饮而尽,这便是开宴第一杯酒,众弟子有人拘束回敬一杯领命,有的弟子则是等鴟於附离动了第一筷才敢用膳。
鴟於附离的第一块有些令众人惊奇,是夹给旁的空碗里。
众人一开始以为,这是他们师尊要喂背后那扒着人的小不点,结果鴟於附离却对赤夏玄若道:
“看什么,还不快动筷,我这次可是费了不少功夫,除美酒略微逊色,别的,不比你胞弟那海聚阁差。”
赤夏玄若脸色难看,他不知道鴟於附离又想干什么,但还是动了筷,一言不发。
桃济仁与南燕儿自然是最放的开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小星星,不仅是菜肴不错,重点是器具实在太好。
白玉盘玲珑杯都有镶金银,总之,就连筷子勺子都是雕花镶金银珠宝的。
虽说,鴟於附离说了今日不必拘束,但众人还是用的心中忐忑,无人言语。
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鴟於附离的身上,似乎总是担心他突然要宣布些什么一样。
赤夏玄若吃的缓慢,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像是拖延时间,生怕用完的早了,不好添,只得干坐着尴尬。
鴟於附离夹了两口弟子做的拌菜,味道倒是不错,但……
鴟於附离未言,总之他直接吃到是没问题,但这些弟子们怕是有些人要坏肚子,三钱叶马哲根得煮全熟才行,半生不熟是很清脆爽口,但有微毒,会泻火。
三钱叶马哲根就是一种常见灵药,有点像人参,不过根茎看上去像是各种各样姿态的马,叶片都是标准的三钱叶的是可以食用的,所以叫三钱叶马哲根。
与此类似的还有四钱叶马哲根,不看叶片根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有毒,不能拿来吃,根茎比三钱叶的马哲根通常要大一些,不过可以用来炼丹,炉火可催化去除毒性。
青苍兰诀用了些许菜肴,味道的确不错,她看着师尊身上的小不点,细细打量。
这小孩常人一看便知,肤色白的和鴟於附离接近,人虽小,样貌却也俊俏带着几分魅相,乌发如墨,披散顺滑,带着些许弧度。
以早前的情形来看,这小孩怕也是妖,修为也不低,大抵是因鴟於附离是妖的缘故,所以格外粘人。
又或者这是鴟於附离的儿子?但看模样,好像差了点,长的也不相似,也说不定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常言道,蛇性本淫,要论兄弟姐妹,兴许鴟於附离有很多。
一桌饭菜吃的七七八八,赤夏玄若只针对面前的几盘下手,鴟於附离觉得好笑,经常把盘子移位。
赤夏玄若只是静若无声埋头苦吃,并未注意他自己一人已经吃了七七八八,鴟於附离很快离席取了新的回来,有赤夏玄若做榜样,众弟子们这才敢吃的快些。
赤夏玄若很快停了筷子,鴟於附离离席,他便不敢在吃,心惊肉跳半晌,只觉得胃里难受,像是积食,结果鴟於附离却又摆了一大堆,这才坐下。
赤夏玄若目光看向鴟於附离身后的小东西,只是抱着人不撒手,像是行李安静挂在鴟於附离背后,但看样子,似乎对满桌子菜肴毫无兴趣。
鴟於附离见赤夏玄若看向他身后,想了想,既然他自己第一个格的性质性质是迷途,那么就取名叫知返。反正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这小子以前的名字不重要,也是道:
“知返,路上捡的,缠着我不放。”
赤夏玄若夹了一筷子肉,似乎是想要喂,结果筷子怼到嘴边,知返也不吃。
鴟於附离也是好奇这小子到底能不能吃东西,也是把人从后面摘下来,结果又粘在前面。
鴟於附离以筷夹了赤夏玄若筷子里的肉,往他嘴里塞,塞了半天就是不张嘴。
鴟於附离恼了,直接掐着人的嘴往里怼,结果才掰开下颚,这小子就吐出来,反正就是不吃。
鴟於附离气急,掐着人毫不客气硬塞,弄了老半天,人都憋的脸色发青,鴟於附离最后伸手将那块肉自小东西喉咙里掏出来丢了,他也发现这小子根本不会咽。
一众弟子直冒冷汗,他们师尊看来不能带小孩,摆弄人像是摆弄牲口,搞得差点把人噎死才罢休。
鴟於附离用旁的水盆净手,改为把小东西丢到一边,结果人刚好些,又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像个不能离巢的小兽。
众弟子只觉得这小孩可怜,摊上他们师尊这样的人,遭受这般对待,却还这么粘着人。
鴟於附离多坐了会,众人看模样都是放不开,看来他坐着会扫人兴致,便起身只道是乏了,叫他们自己吃吃喝喝,便带着小东西上了幽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