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离觉得好笑,也自后探出半身,瞧他们两个:
“哦?怎么个撒泼法子,我倒是想瞧瞧。”
二人纷纷抬头,顿时大惊失色,吓的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跪拜,尤其是南燕儿,吓的都结巴了:
“弟子,弟子拜见,师,师尊!”
鴟於附离干脆走出来,也是抱臂而立,故作严肃:
“怎么?在我这幽窠鬼鬼祟祟到处乱跑,该不会是想偷我的宝贝吧?”
桃济仁立刻匍匐跪拜,行了个大礼:
“弟子不敢,敢问师尊所说的宝贝到底是何物?”
鴟於附离挑眉:
“你想知道?”
南燕儿听着这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我们,该知道吗?”
桃济仁急忙扯了一把南燕儿,给他递了个眼神,叫他不要说话,又转头对鴟於笑嘻嘻的,语气俏皮:
“师尊,弟子想知道。”
鴟於附离微微附身,将手放在面颊一侧,低声道:
“那我只能悄悄告诉你一个。”
说到这,鴟於附离勾了勾手指,桃济仁急忙起身凑过去听。
鴟於附离也做出说悄悄话的姿势,微微弯腰,在其耳畔低语。
不知说了什么,桃济仁嗡的一下脸就红了,红的跟山楂似的愣在原地。
鴟於附离见状更是哈哈大笑,心中甚是喜悦,一抚长袖,扬长而去。
南燕儿不知所以,只是一脸担忧,他其实担心鴟於附离喜怒无常,如此看,又不知为何一笔带过,但还是急忙询问:
“师尊他,和你说什么了?”
桃济仁闻言面色更是红的滴血,也是忍不住掩面娇羞。
鴟於附离的声音太过性感,尤其是压低声音,语气戏谑又宠溺,含着笑,在耳畔轻声细语:
“我这幽窠里,不就只有你们吗。”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他这幽窠里能算得上是宝贝的,也就是他们几个内门弟子了。
桃济仁拍拍面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换过神来,却仍在心中感慨。
师尊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当真风流,想必过往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如此巧言戏弄的面红耳赤。
鴟於附离心情不错,下了幽窠,便捉弟子询问,问了一路,也没找到赤夏玄若,倒是顺手指点了几人,针对武艺功法的结合纠了纠错。
鴟於附离召了水镜简单排查,还是没有看到人,想想,便算了。
赤夏玄若和别人不一样,有他留的印记又死不了,应该是跑去八季山庄外打怪练手去了,毕竟八季山庄内也没什么人能叫他全力出击,厮杀一场。
鴟於附离重回幽窠,他在想,一会吓吓这小子也不错,到时他就躲在床榻被窝里,靠着其中一角,然后待他回来,蒙着被突然窜出来,吓他个鸡飞狗跳。
鴟於附离正想着赤夏玄若到时会是什么表情,是无语,还是真的会被吓到,也是忍不住偷笑。
他还没想完,人便已经回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鴟於附离便窜到床榻一角,躲在幔布后面屏息凝神。
赤夏玄若匆匆回房,步伐沉重,像是受了不轻的伤,鴟於附离本想现出身来,结果却见他拿出几样法器布了个遮掩之阵,脸色也是渐渐难看起来。
赤夏玄若的住所,他人进不来,有他亲自布的阵法,和他落金殿后补的阵法是一样的,只有赤夏玄若能够自由出入。
这一点赤夏玄若也知道,所以他根本连检查都没有,直接就在房中借着他的阵法开阵。
是借势的法器,如此布出来的新阵,不会被轻易察觉,两者本源相同,所以他也不会知道。
拿出这种东西,布这样的架势,自然不必多说到底是要做些什么,鴟於附离没有出声,只是在暗处隐匿,静静的看着。
赤夏玄若开了信管,自其中取出纸条,扫了一遍,脸色古怪。
他又自怀里取了一样东西,被血浸透了,一个小拇指长的细瓶,里面的东西,鴟於附离完全感受不到。
然而赤夏玄若很快烧了那纸条,开了那瓶,鴟於附离顿时觉得气血翻涌,怒不可及。
赤夏玄若正意图倒出那东西细看,便突然感觉脑后一紧,像是有一只手赫然揪住他的发,将他猛地向后扯的栽倒过去。
偃月刀瞬息召出,而身后那过于冰冷的声音,如刀割肉,剜的他心头一凛。
这个人,即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鴟於附离。
“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赤夏玄若没有辩解,只是放了手中的偃月刀,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当啷之声。
被当场抓了一个现行,他有什么好解释的,还能怎么解释。
赤夏玄若闭目,鴟於附离又不是傻子,都见到这些东西,那里还会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早先混战厮杀看的紧,他不能明目张胆的专递信息,但并非不代表赤夏家的人没有进来。
如此,死士传递消息,藏好东西,他在靠着常事阁分析出的信息配好的法器,他便可以去找此物,看看赤夏家又给他派了什么任务。
纸条简洁,但内容却很令人出乎意料,他不曾想,鴟於附离根本不是妖,而是域神。
赤夏家送来的这一管东西,可弑神,赤夏家的老祖发话,叫他找机会用这东西杀了鴟於附离。
赤夏玄若握紧手中的管瓶,却惹得鴟於附离嗤笑:
“别告诉我你真以为那里面的东西杀的了我。”
赤夏玄若自然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杀了鴟於附离,赤夏家其实也没有把握,但至少是能伤到鴟於附离的。
在怎样,他们也不会把一个一点效用都没有的武器,花费如此大的力气交付他,这点底气,赤夏玄若还是有的。
赤夏玄若到底还是没有铤而走险,凭感觉,这管瓶里面的东西类似于液体,但又不是很一样。
以书信的内容来看,是叫他泼或者给鴟於附离下毒,叫他喝进去。
但这种事,叫他一个人做,大概是成不了的,兴许本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算失败,也不会怎样。
鴟於附离冷着脸,等着他发作,等了半天,赤夏玄若也没有要用那东西的样子。
鴟於附离伸手讨要那物,赤夏玄若没有给,鴟於附离便道:
“我是堕神,这东西对我无用。”
赤夏玄若半信半疑的将那物递给鴟於附离,既然他都敢直接拿,说明根本不怕他将此物击碎,叫里面的东西漏出来:
“这是什么?”
鴟於附离直接将其打开,倒出来,一摊红色的血肉自其中软烂的摊开,鴟於附离面不改色:
“堕神的肉。”
说到这,鴟於附离还将其随意丟入口中,那一点血肉很快也被吸收炼化:
“有些年份,不成气候。”
赤夏玄若不知如何回答,他不认识这种东西,也不懂到底有什么效用。
然而,鴟於附离却敢当场将此物吃了,显然不止是认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