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知清竹家的修炼之地与墨轩家不同,清竹家修寒性心法最多,主要也是应地理位置。
所以,清竹家的清修禁地会有很多不同之处,天险,地脉,严寒。她是火系心法,若是乱入,的确可能会因此丧命。
悠然应下,她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不能总让凌霜担心,自吕卫一事后,凌霜总是不喜多言,就连对她,话也少了些。
凌霜自大明境宗之后一直有心事,但是却从不与她说,悠然也不敢问,她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戳他痛处。
离了凌霜,悠然便安静下来,清竹思木觉得有些怪,好像悠然只在凌霜面前无理取闹像个小孩,平时反倒蔫巴巴的。
悠然见清竹思木盯着自己,也是蹙眉:
“干嘛?”
清竹思木也道:
“不必担心,我之后也会去陪着他们。”
悠然没什么精神,只是嗯了一声。
清竹思木见状也觉得怪,悠然似乎心事重重的:
“你在忧心什么?”
悠然瞪了清竹思木一眼,哼了一声,他想起早年清竹家劝亲一事,立刻露出一副别与我套近乎,我不会中计的模样。
清竹思木倒是有耐心,清竹家的确还有意愿与墨轩家结亲,虽然如今没有泽沐然撑腰,但大家都懂。
鴟於附离还在念及旧情,否则不会让他们两家的山门就落座在边境如此之近的地方借其地气。
只是他若是选择悠然,悠然也选择他,这家主的位置便做不得了。
墨轩逍遥怕是只认入赘,长辈之间的勾心斗角很麻烦,墨轩逍遥不会任由他人靠着联姻吃绝户,吞并墨轩家。
如今,以悠然的年纪在修道之人之间是早了点,但在宗门之中却很是常见。
提亲一事,清竹家有两个选择,墨轩家与子舒家。子舒家的地理位置也很好,虽然不及墨轩家凌霜的这一层关系,但子舒家还有老祖,而且无需入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鴟於附离再坏也没动过他们一根指头,对于墨轩家,偏偏拎不清。
只可惜,他们清竹家与这份机遇无缘,那鴟於附离并不正眼瞧他们,如今怕是早就忘了干净。
清竹思木带着悠然挑选了客房,悠然随便指了一间侍间,是下下房。
清竹思木这才想起,墨轩家一向节俭,她凭感觉,选了一套与墨轩家客房差不多的地方。
清竹思木重新指了一间,悠然也是窝火:
“那你叫我选什么!”
清竹思木叫侍者备好东西,便带人落座庭院,上了好茶,女孩子喜爱的甜品。
清竹思木端坐饮茶:
“想不到你会选那间,总不能让贵客住下房。”
悠然看着侍女端上的莲子羹,没什么胃口,她在担心他爹会不会把她许给清竹家,此次带她来,总觉得是有这意思。
但她更担心的是凌霜会被留下,扶苏来信曾经提过,她爹早先是想把凌霜送去分家,让他认扶苏的爹为干爹,和扶苏做兄弟的。
清竹思木见她没什么反应,轻轻敲了敲敲桌,又推了推果脯:
“悠然?”
悠然一脸厌烦:
“干嘛!我听到了!”
悠然心烦意乱,她想着万一凌霜说要留下怎么办?他要是不回墨轩家了怎么办,清竹家修寒性心法,可清竹家真的好吗?
清竹老祖似乎也很喜欢欣赏凌霜,如果凌霜留下,他就能有最好的修炼资源与功法,这些,都是墨轩家做不到的。
她希望凌霜能过的更好,可是,要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受欺负了怎么办,清竹家这么远,灵马拉车行路都要半月。
不是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如今却感觉,又要分离。
清竹思木微微叹息,敲了敲桌子:
“悠然,悠然?我刚刚说的,你可有听到?”
悠然抓起那碗都要被她盯穿的银耳莲子羹,挖了一大勺塞入口中,恶狠狠的嚼碎咽下:
“你说什么?”
清竹思木就知道她在愣神,只好从头开始:
“我说联姻,你可有……”
悠然狠狠落碗,不等清竹思木说完,斩钉截铁,态度坚决:
“没有!”
清竹思木沉默半晌,突的问:
“你……没有心仪人选?”
悠然将莲子咬的咯吱咯吱响:
“是谁都不会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宗门世家都打的是一样的算盘,为的是吃绝户!”
清竹思木有些尴尬,他觉得悠然误会了他的一些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惊讶,也是笑得坦然又无奈:
“你原来都明白。”
悠然怒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又不是小孩!”
清竹思木知道,吃绝户这个词一定不会是墨轩逍遥说的,听闻墨轩家已经开始由仙门转向宗门,许多事,也无法置身事外。
宗门龙争虎斗,利益纠纷千丝万缕,悠然兴许是从他人口中听多了非议,似乎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单纯简单了。
清竹思木心想,也是,悠然是小了点,但她又不是真傻:
“凌霜既不是你心仪之人,你为何还要强留他在身边?”
悠然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个话题会扯到凌霜身上:
“我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关你什么事!”
清竹思木举杯的手微微一顿,转而放下,这话他人听了兴许会误会,但他却有一瞬觉得凌霜很可怜。
悠然说这话时坦坦荡荡,理所应当,没有羞涩,没有娇羞,一身浩气,但却很单纯。
显然悠然根本没有想过,于一人共度一生,夫妻恩爱,子孙满堂那些。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因为凌霜是凌霜,所以他们要一直待在一起,与性别年纪无关,仅仅因为她觉得他们之间是最好的朋友,家人。
悠然还是个小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清竹思木垂眸,他在悠然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只有纯粹,清澈,兄弟姐妹友谊之情:
“你有没有想过,心仪和喜欢不一样,他对你的喜欢,与你口中的喜欢,也不同。”
但凌霜不一样,清竹思木还记得溶洞的事。
那时候,他在凌霜眼中看到的是执着,非一人而不可的执着,只能是悠然,必须是悠然。
凌霜根本都不正眼去瞧他人。他那时就觉得奇怪,他觉得凌霜对悠然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仅仅是朋友,家人,他看悠然的眼神,是有爱慕的。
悠然一脸怪异,傻傻道:
“怎么不一样?”
清竹思木有些不知如何答,悠然不知溶洞里的那些事:
“他愿为你赴死。”
悠然蹙眉,毫不含糊:
“我也能为他赴死!”
清竹思木心中微惊,他觉得悠然只是说说,但那坚定的目光,却在熊熊燃烧着。
诉说着毋庸置疑,诉说着绝不退缩,懦弱被烧炼干净,只有坚定烙印在她赤色的眼眸之中。
这令清竹思木不得不怀疑,兴许,只是因为悠然这个人与他人略有不同,但她的爱意其实也与凌霜一样沉默。
感谢读者11211的营养液,加更一章以表回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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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第六十章 你原来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