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少较大的的世家也是抱着一样的念头,他们不敢不应请。但参考到他当初拿他们这般家主都当食物随意榨取,送天资卓绝的弟子入他手中,与送死无异。
鴟於附离倒是不怎么在乎,硬要说,这万人中,倒是的确有不少天资出众之人,甚至有人在林中大打出手,直接杀入大道,逃脱了凶兽毒虫的追捕。
很快,不少人便发现了走大道不会被野兽毒虫追赶猎杀,于是大把的人不在往林中钻,纷纷走向大道。
鴟於附离拨弄着水镜,很快就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有一对兄弟,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大世家的,但修为却极高,单拎一个出来,怕是不输赤夏玄若。
鴟於附离对此很感兴趣,这二人进的是岁汇,季节正是春夏,毒虫最多之时。
其中一人为木,一人为土,都修了水的中和心法,鴟於附离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所修怕是同道源流。
同道源流,是一种在双胞胎中极为少见的双修功法。
即便是双胞胎,能修的也不多,鴟於附离掐了掐手指,百年内他见过的,听说过的,基本上也只有五个。
同道源流有利有弊,双修速度是寻常人的两到四倍,缺陷则是一但在修炼中其中一人走火入魔,那么另一人即便原本无事也会被拖累死。
修炼同道源流,二人不可起异心,对心性要求也高,功法也不能冲突有异,要看相性,要么就修同道,要么就修相性之间的,否则出些岔子,便是一拖一,一起死。
而这二人,虽中和心法都是水,但一人修木,一人修土,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已是十分罕见的天才。
鴟於附离回忆着记忆中同道源流的双胞胎又或是多胞胎,也是摇了摇头,随手将其水镜拨到一边去了。
他所知道的这些同道源流都没有活的太长的,要么一人走火入魔拖累另一人,双双赴死。
要么一人身死,另一人只能按照寻常修士那般独修。
要么就是因亲朋好友,妻儿等原因无法同心双修,分道扬镳。
同道源流之所以如此少见,便是因此。
更何况,这二人过于鲁莽自信,直接闯入林中,虽然又双双杀出蛛巢入了大道,但他还是觉得,这二人未来无望。
这万人之间,只有两三千人选择入林,其中一千多人最终杀入大道脱险,其余的要么逃出他的领地,要么死光了。
鴟於附离看着其中几种表现堪称杰出的物种,也是笑笑,他倒是也几乎没怎么见过那么大的昆虫,此地养人,非常养人。
只可惜体积大了,寿命长了,产卵的数量同样有着明显下滑。
这些巨虫并不稳定,只是灵力催出的过度畸变,像是为数不多几十条体型最大,足有二十米的飞鳞蜈蚣,外壳的生长明显不符应有的硬度。
反倒是体型较小一到五米的那些,才是真正能够保持延续下去的种类。
植物之下变化最快的是虫子了,其次便是毒蛇走兽,飞鸟游鱼。
这些动物基本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有极少数体型变得大了一倍两倍,与虫或植被,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但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些兽的综合力量皮毛骨骼等部分皆有所提高。
鴟於附离觉得,他这地方如果能一直供应如此之多的灵力,要不了十年,便能出一堆年轻气盛实力不俗的妖。
安冥渊看了片刻,突然招了一面水镜过去,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对兄弟上。
因为那对兄弟在进入大道之后莫名其妙又进了林子,他看了片刻也道:
“这二人为何回去?”
说着将那一枚水镜推过去,让鴟於附离看。
鴟於附离本看着另几个弟子兴致勃勃,安冥渊如此一说,他也扫了一眼水镜,但很快不屑的笑笑:
“他们太心急,应当是看上那天腹蜘蛛的内丹。”
安冥渊不解:
“为何?”
鴟於附离笑笑:
“这群人中不乏有人自作聪明,实则愚笨可笑,他们觉得那些毒物野兽的存在都有他们必然的意义。除了他们,应该还会有人陆续铤而走险试图击杀野兽取其内丹,可能以为是某种竞赛分数一类的,以内丹决断。”
安冥渊沉默的看了片刻,突然又道:
“他们是第一个进入岁汇林中,也是第一个在岁汇中主动击杀毒虫的,他们为何那般急躁?甚至为此冒险。”
鴟於附离面露古怪的看向全神贯注光看局面的安冥渊:
“你觉得他们很聪明?”
安冥渊头也不回:
“难道不是?捕猎的技术,规避的能力,天赋,才智,判断,不管怎么看都很优秀。”
鴟於附离无奈笑笑,拨过水镜看着二人与巨蛛厮杀一团的画面,也道:
“这二人衣着算不上华贵,但很实用,武器佩剑并不寒酸。副武是长匕,在战斗中可以弥补一定的意外,没有放在纳戒里,曾经有过一定实战经验,又或是以往有个好师傅。”
说到这,鴟於附离顿了顿,继续道:
“这二人的确是有能耐,光有修为的确不能在这林中杀个无法无天,但这二人之间只有一个聪明人。”
安冥渊问:
“是杨无忌?”
鴟於附离的窥视法阵听不到声音,并不是杨无忌到底是谁,因此问:
“杨无忌是那个?”
安冥渊指着水镜中那用木系心法的,道:
“这个,他们都姓杨,一个杨无忌,一个杨褚石。”
说到这,安冥渊又指向杨褚石:
“他是兄长,另一个是弟弟。”
鴟於附离点点头,道:
“我说的不是他,是杨褚石,他看起来憨厚愚笨,但实则是最聪明的那个。”
安冥渊点点头,他记得以往泽沐然老是对他说的那句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
鴟於附离被逗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在装演什么。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杨无忌太聪明反而不是好事,我并无设立任何规则。我没说谁表现的好,便收谁为徒,这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
安冥渊不能理解,因为八面皆有人杀入林中大打出手,甚至进入的人越来越多,而这些打头阵的,都是一些,他觉得天资聪慧之人。
他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何会在没有任何规则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在他的疑问下,鴟於附离想了片刻,举例道:
“人类族群长辈对幼者的教育方式之一。一般他们会讲礼貌谦让,诚实守信,重德贵义,律己修身。但这些,都不是自然性。这些都是延迟满足的一种体现。他们会说,尊师重道,师者如父,父母皆有生养之恩,要偿,要还。”
说到这里,鴟於附离自纳戒随手拿了一颗朱红:
“你看这朱红,只有一枚,我若给他那杨无忌,他便会将其给他兄长,因,长兄如父。”
说到这,鴟於附离又自纳戒拿了一颗朱红,只是要比第一颗小上些许:
“如今我手里有两个,若是一人一颗,他便会将大的给兄长,小的自己吃,这叫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