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白清汶看向泽沐然,此时他已经感觉好了许多,至少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说话也不在断断续续:
“你用渊泽安的名字入场,是在试探我。你发觉我能力有限,于是更加势在必得。而后又寻了合适的借口离开端木家,在以云忘忧的身份展现实力,受邀入端木家,好能合理与我接触。”
泽沐然笑笑:
“你以为我小瞧你?”
镜白清汶挣了挣,努力扶着墙壁站起身,死死盯着泽沐然,心中敬畏万分:
“不,你可怕,就在此处…咳咳……”
镜白清汶调整好气息,继续道:
“你早在以渊泽安身份进入端木家之前,就算计好一切,层层布置,无论后到底有没有云忘忧出现,我都逃不掉。”
安冥渊似懂非懂,但却隐约有所猜测:
“你在路上,不止炼器!?”
泽沐然拍拍安冥渊的肩:
“人心何其狡诈,你看,当你实力不足,便更易被表现迷惑,先机尽失,危险的很。我事先设防,他察觉得了一件两件,却察觉不到三件,四件之后,自然稳妥。”
安冥渊神情复杂,他们明明很快就能到达端木家,可泽沐然却突然偏偏要乘飞船一点点的行路。
安冥渊想不到,那些看似怪异之事,原来另有深意。他明明相伴泽沐然多时,可事到如今,他还是猜不到泽沐然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镜白清汶闻言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觉得此人算计之多,密如群蛛织网,他纵然有再多的本事秘术,也不可能逃脱的掉,激动之下便又开始咳的厉害,安冥渊问他:
“你笑什么?”
镜白清汶笑的眼泪汪汪,咳的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其面前的人用某种秘术侵蚀解析:
“我笑…咳咳……我等凡人如同…如同蝼蚁。可谁…谁人想的到…咳咳咳……还有这等…只手遮天之能…却精于算计人心…的…域神……”
他说无需拷问,正是因他根本不必拷问,便能得知他想要的东西。
镜白清汶看得出这二人所行之道不同,那不落王朝的安姓域神才是常理,而那另一个,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想不通。
很快强烈的刺痛感自后背传来,镜白清汶原本强撑着站起来的身躯,也很快贴着石壁划落而下,眼前渐渐模糊。
他觉得有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自背部刺入躯体,即便他试图运转灵力去抵抗,也只是徒劳。
镜白清汶想要挣扎,想要自戕,但却根本无力,他就连张嘴力气都没有了,那强烈的刺痛感自脊骨爬山后颈,昏迷前,镜白清汶也只是含糊不清的吐出二字:
“剥魂……”
泽沐然席地而坐,闭目吐纳,周身更是亮起金纹流转,渐渐将昏暗的石穴照亮。他用的倒不是剥魂,而是另一种秘术,剥魂会要人性命,但这一种秘术不会。
时隔良久,泽沐然这才睁开眼,安冥渊询问如何,泽沐然也干脆抻了个懒腰:
“还好,所知甚少,但却足矣。”
安冥渊看向镜白清汶:
“杀?”
泽沐然摇摇头,伸手去按镜白清汶的背,对其契约进行了一部分调整,又对其脚踝手腕各抓了一把,打了灵力进去,这才道:
“不必,对他,我另有用处。”
安冥渊好奇的蹲下身,伸手拨弄眼前的人,觉得很怪:
“这次你出来,用的那些术法招式,我都看不懂,也未听你说过。”
泽沐然自纳戒里取出一个有半人大的箱子,将其里面的法器随意倒出丢入纳戒。
随意撕了那战损的衣物丢在一旁,将人扭了手臂自背后,又束缚了腿脚,塞了压舌入喉:
“那些太过阴邪,都是会招致天下贪欲畏惧的东西。不过你若实在好奇,等八季山庄建好,我设好阵法在于你细讲。”
安冥渊点点头:
“你要活埋了他?”
泽沐然并未停下手上的功夫:
“我还得回端木家一趟看看情况,带着他难免容易暴露,我将他埋上几日封住,也不必再这守着,若是有人来挖,就叫他们挖走。”
说到这泽沐然也将人塞好了,盖上盖子,设置好封印,拍了拍那箱子,这才叹息一声:
“总是折腾你,我也觉得不好,但这次还需你前往他城晃晃,晚些时日到,做出来四处打听寻我的痕迹。”
安冥渊点头,他隐约感觉泽沐然不想让他掺和进来,早早有意支走他,但似乎又不好说,如今怕是到了关键时候,许多事不好让他知晓。
安冥渊明白他的意图,自然也不会强求什么,既然泽沐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安冥渊当即起程前往附近的城池,这还是头一次身边离了人,要他自行闯荡。
好在,泽沐然所规划的期限不算远,他们二人身上也佩戴着可以追踪对方方位的法器,走丢倒是不可能的。
安冥渊走后,泽沐然这才开始检查镜白清汶那些被他撕下来的衣物中所带的饰品。
翻来覆去半晌,泽沐然心中也有了数,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标记的,就连镜白清汶身上也有。
不过他可以造一个阵法干扰视听,到时候镜白家之人赶来,除非将那一片翻个地朝天,挖上个十天半个月,否则不可能找得到镜白清汶到底被他埋在那个位置。
镜白家的位置距离端木家非常之远,即便是使用飞船,没有两三个月也根本到不了,就算个别人全力御剑飞行,又或使用某种极为特殊的法器,那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赶到。
以端木家的情况,此刻怕是早已乱成一团,他还需前往露个面,装装样子,蒙骗镜白家的大阵。
就算镜白家为此起阵算出镜白清汶的位置,将人救出,只要那烙印还在,他便可追踪过去。
无论如何发展,他都备好了许多设计,如今环环相扣已成定数,无论牵动那一条,他的目标,都不会轻易发生偏移。
泽沐然赶回端木家周遭,以先前所打斗残留的力量窥听一日,心中便有了数。
端木家与众家争执不小,有人认为,端木家应该的与他们一同出手痛打妖物才是。
随意打了几种不同样式的储物法器,凑了一套极其华美的饰品,泽沐然换了一套红衣,上面绣的是大红牡丹黑金纹,用的是上供的料子,尽显奢华。
一切准备就绪,泽沐然满意的束好发,并未遮掩真容,而以幻术障眼,化成凌霜的模样,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
端木家弟子早早就见此人朝着他们这处来,但如此狂妄不出示请柬之人,也是当即出手将人拦下:
“你是谁家弟子,怎么不出示请柬,没有请柬不可入内!”
泽沐然拱手道:
“墨轩家弟子,墨轩凌霜,我来寻墨轩家主,墨轩逍遥。”
那二位弟子本是神情不善,但墨轩二字他们还是识得的。每年只要召开较大规模的仙门大比,他们端木家都会请墨轩家的家主来此医人,这一点,整个端木家上上下下都是知晓的。
虽然墨轩家早已落败,但好歹面子是要给些,自然要去通报一声,因此那人问了泽沐然的名字,便进去通报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