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根本不敢踏踏实实睡过去,他确实累的慌,拟着这种形态小心翼翼的面对所有人,声音,笑容眉眼样貌全然不容出错,这地方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他没有出错的资格。
每一次攻击的角度,力道,躲闪御剑,已然控制到了极限。他不能畅快的真正发挥实力打一场,只能强行的改掉所有的习惯以及动作,就连走路的每一步的脚步声,举手投足的姿态都要细心掌控。
内脏器官一切都是拟全的,因为他所树立的渊泽安这个身份,修为只能压制在中游偏下一点的位置上,与青苍思空不相上下。这导致他不能使用超出渊泽安能力范围外的屏障遮掩,寻常的法器又做不到可以遮掩人的心跳,更没有这种必要。
因此这导致他只能强撑着一直拟着这样的外貌,如今的状态很不稳定,一但梦魇,后果不堪设想。
泽沐然心中暗叹,他本应该带着安冥渊游山玩水走马观花,带他看看这人世间繁荣珍稀,而不是当年在不灭王朝所看的那点臭鱼烂虾,又或者是窝在这种地方陪他整日不得畅快。
等八季山庄建好,他非要把天下景色搬入其中,也算是一抹别样景色,不知安冥渊到时候会不会感觉继续活着能好一点。
微风吹拂泽沐然的发丝,将其吹的微微散落,他浅浅的睡去,安静祥和。
在比武台上,安冥渊便发现泽沐然没有出手与他人交锋,他一直都在取巧力躲闪操纵银硕,精妙的控制罩子内里伤害,不将人杀死。
戏坊正中巨大的建筑群更是金碧辉煌奢华至极,各路修士人来人往议论纷纷。
在这里,只要出钱,便可买来大把大把的消息。
谁家的公子平日有什么癖好,那位长老家主身有旧伤,谁的心法有什么问题,战斗方式那里有什么短板,自然都有人贩卖。
当然,消息未必保真,所卖出的消息也未必是端木家之人,端木家只提供场地,至于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都与他们无关。
而今日要说谁的消息传的最多,自然是渊泽安的大名高挂,到处都有人试图借此大捞一笔。
不乏有人分析泽沐然的招式,青苍思空与家中长老同桌茶楼,听着外面闹哄哄的一片,有贩子吆喝着大肆贩卖渊泽安的独家情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青苍思空年纪不大,二十三岁便登上青苍分家第十脉家主之位,虽然登位不久,但他的实力并不差。
青苍思空面色冷峻,他端坐而立,缓缓开口道:
“查到了没有,那银硕究竟是什么法器。”
屏风后有人影闪烁,却迟迟不见现身,只有一道十分苍老威严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
“没有,那武器很是古怪,火灼不融,重击不碎。”
青苍思空冷哼一声:
“这还用你说!我的苍冀刺过去与之相碰,她那法器竟是半点划痕都没有。”
这苍冀自然指的是他的长枪,是青苍家本家下发的特殊精金熔炼打造而成。
这是分家之间只有真正配得上坐上家主之位的族中子弟,才有资格拿的到的稀有材料。
那是他争来的,是本家对他实力的认可所博得的荣耀,以此秘金打造的苍冀,不仅轻盈耐用抗击,还锋利无比,不是寻常法器比拟的了。
他自幼炼化多年,苍冀经历一次次锤炼敲打,不断的精炼添加秘金重塑,已经化作他身体的一部分那般操纵自如,如他一般坚韧。
那老者沉默半晌,突道:
“我去查了那几个受伤的长老家主,他们的伤很怪。”
青苍思空蹙眉:
“他们还有伤?不是都昏了过去。”
那老者道:
“不,他们似乎都被自己的力量反震受了内伤,只是并不伤重,清醒后很快便调息好了大半。”
青苍思空冷笑,觉得泽沐然太过心慈手软,虽然他也并未伤人致死,但那些与他交锋的也没好到哪去:
“那是怎么晕过去的?”
那老者道:
“窒息。”
青苍思空沉默半晌,只道是有点意思,叫他们把这消息散布出去,他倒是要看看若是这招被人破解,那渊泽安还有什么招式。
仙门大比第二日,昨日散场前便已经抓阄完毕,今日第一轮只需对号入场便可。
泽沐然一切照旧,轻而易举的就赢了两场,他坐在那端木家外门弟子熙良的旁边,也疑惑道:
“小弟弟,我告诉你的讯息你没卖吗?”
熙良闻言一脸愁容:
“虽然我没有,不过你别得意,你那套罩人的花招恐怕接下来无用,我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有人专门买了不少你的讯息公开于众,还研究了打法正克你。”
泽沐然倒是完全不担忧,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啃苹果:
“难不成是罗刹宫宫主?不过不应该,我看他好穷的,你不是说他们要花很多钱来买。”
熙良蹙了蹙眉,也道:
“我倒觉得对方是对你的武器有所兴趣,你小心着吧。下一场你抽到是敲钟人,他是炼器门派的修士,若拼法器,我看你未必能赢。”
泽沐然嘿嘿一笑,夸熙良很有眼光,熙良也很得意,他虽然说是外门弟子,但也在端木家很久了,这仙门大比一场场打下来看的多了,也便有了经验,也能看出个一二来。
虽然他实力比不上这些大人物,但他眼光毒辣,一眼就能发现谁值得押宝。
泽沐然便问他那他觉得敲钟人和自己谁更厉害些。
熙良思索片刻,他说:
“我觉得你若没有些真本事,恐怕很难赢他。他的法器很不一般,每次上场都不同,我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法器对付你,出奇制胜这一点,你没有优势,此战你怕是只能硬碰硬了。”
泽沐然嗯了一声,这话倒是没错,那人的比试他也看过,到现在,他已经出了七件法宝,各式各样,很多他也没有留意。
不过银硕只是拿来玩的,他到时可以不费那么多精力操纵银硕,改为以剑致胜。
炼器者往往疏于练武,喜欢走捷径,在过招这方面应当不会精通,是个很大的缺点,倒是可以以此为攻,一举拿下。
泽沐然笑得灿烂,那人略有些担心,告诫了几句:
“你若是打不过,便快些认输,你也看到,他的对手下场都是死残为败,这仙门大比,并非是你那般心慈手软的地方。”
泽沐然得意挑眉:
“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徒。”
熙良无语:
“还说你不是,昨日与你对战之人今日早已活蹦乱跳,你看看观众席,他们都等着你被人暴打一顿,以解昨日被你压制大败心头之恨。”
泽沐然拍拍腰间的佩剑,只叫他不必担心。
场内打的热火朝天,泽沐然觉得没什么可看的,赤夏家青苍家的分支家主长老几乎没什么人参加,镜白家的人根本没有上场。
赤夏家青苍家来的人其实不少,都坐在看席之上,镜白家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两个落座看席,都用白沙遮着眼睛,年纪看上去不大,也不知道实际如何。
青苍思空总是两招就将人打趴下,根本没什么观赏性。
至于那赤夏家的长老,还是那么出手很辣,奔着要命去的,自从打了两场,到现在,对手全部自行放弃,次次轮空。
若要是说谁的比试有些看头,那便只有敲钟人,李福禄,青苍思空对赤夏家长老,以及他的打法比较有意思。
敲钟人狂祭法器五花八门着实夺人眼球,而李福禄则是用很多机关暗器那种玩意致胜。
要说实力,也就他们五个人能够碰上一碰,他人碰到他们五个,根本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