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文殊拍了拍儿子的背,将人搀起来帮他将湿衣换了,只道;
“为父不会与他讲,你且等着,老祖应有些法子。”
清竹思木摇了摇头,抓住父亲的手,在手心里写道;
“不用,我不后悔。”
清竹文殊抱着儿子,揉了揉他的头,叹息一声,好似瞬间老了许多,声音也柔了下来;
“你和弄弦一样傻,那人未取你性命,应是个好说话的,爹爹想些别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帮你讨回一些。”
泽沐然就在门外候着,清竹文殊一出门,就见到泽沐然站在门口,似在等他。
他想了想,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面前那人道;
“带我去见你们老祖?”
清竹文殊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泽沐然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落了坐,清竹文殊在老祖耳畔耳语了几句,那老祖的脸色也变了,他也没想到,请这位出一次手,清竹思木把自己整个人都压上了。
不过既然这位没有全部拿走,事情应当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便也开门见山,问道;
“这位不知如何称呼,老夫暂且称呼一声高人,请问,若是想要我那孙儿恢复原状,要拿些什么来换。”
泽沐然道;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清竹老祖哦了一声道;
“请讲。”
泽沐然笑了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若是有一子舒家几世交好的世家被人灭门,你们帮还是不帮。”
清竹老祖显然脸上犯难,再三考量,最后还是说道;
“自然是会帮的,千难万险,义不容辞。”
泽沐然闻言目光微冷,他应如实回答,那势力太强,最终会牵连清竹家遭难,那便不帮。
当初事发,墨轩家派人来求,清竹老祖就是这样答的。
泽沐然笑了笑,便道;
“倒也不是不行。老祖,你若是愿意为你那孙儿出一只眼睛,我便还你那孙儿一只眼能视物。”
说到这泽沐然又看向清竹文殊,继续道;
“若是你们老祖愿意在付出声音为代价,你也舍掉一只眼,我便还他修为,以此两清。”
清竹文殊闻言慌乱,急忙道;
“我愿付出声音与一只眼,你若觉得不够,我也可以在舍去一只耳的听力来换,又或者……”
清竹老祖伸手制止,免得清竹文殊乱说把也把整个人都搭进去,只见他轻笑一声,不悲不怒,说道;
“文殊的眼只是个添头,高人应当不缺这点小玩意,老夫年岁已高,早就不在乎这些,我愿以双眼声音为代价,换我儿孙无恙。”
清竹文殊闻言大慌;
“老祖不可!”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老祖摆了摆手道;
“莫急,我这一身修为健在,目不能视可用修为来探,口不能言可用修为传音,他人只晓也只会说我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并不碍事。高人要的不多,老夫愿意换。”
泽沐然闻言倒也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待他离开,那清竹老祖立刻瞎了一只眼,也说不出话来,他起初有些慌乱,传音给清竹文殊,发觉清竹文殊的眼没事,便知道那人终归是个心软的,只要了他一人的一只眼。
泽沐然并没有立刻让清竹思木得以视物,这也惹得清竹文殊慌乱寻他,质问为何他儿还未好。
泽沐然只是笑道;
“你们老祖是个口是心非的,那日他答的不好,所以我在玩个几日,便还了思木修为,让你儿目能视物。”
大约过了半月,泽沐然也玩的腻了,他问多少次清竹思木也是不曾后悔,清竹思木反而拉着他的手在手心里写字,与他聊天。
清竹文殊很是担忧,怕儿子又被欺负,时长前去陪伴询问,得到的却是未被欺负,近些时日那人也不在愚弄他了,只是偶尔一起聊上片刻。
泽沐然也懒得继续耍,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还了他修为,一只眼的视力,声音算是附赠的,最终只要了清竹思木一只右眼的视力,眼球也给他留下了。
同一日,清竹老祖正在潜心修炼,突然左眼剧痛,口中吐出一口血来,眼珠与舌头通通消失不见,只留下个血窟窿。这些丢失之物,自然是被泽沐然作为达成愿望的代价,通通带走了。
清竹文殊闻言匆匆赶去,他心有不平,然而清竹老祖却将人按了下来,传音道;
“吾儿莫慌,那人与寻常妖物不同,吾也看不清摸不透,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段。但此人心软,取的不多。”
泽沐然回了子舒家,那些兽毛织的衣裳做好了两套,还剩一件主料雪虎皮的没有织出来,泽沐然怕料子不够,又把那只角雕的毛也拿出来,让织娘们用,还说若是织完在有余,那便送她们拿回去玩了。
众织娘们自然高兴万分,一整头角雕的毛自然是用不完,定然是要有许多余,于是纷纷道谢,缠着泽沐然让他换上新衣裳看看好不好看。
泽沐然拿了新衣只说改日穿给她们看,并未久留,只和子舒衣容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墨轩逍遥那喝茶。
清竹老祖闭关养伤,清竹文殊也不懂为何,看不出来老祖到底是否伤重,只是心惊胆战总是担心老祖闭关会出事。
然而老祖也只是名义上的闭关,实则众长老与家主仍旧出入自由。
清竹文殊派人去查那红衣高人,可除了一开始知道的那些,根本没什么进展。
清竹文殊将新查到的一些琐事说了,例如红衣高人回了子舒家,拿了织娘织好了两套兽毛鸟羽混织的衣裳,还将先前猎的那头角雕的毛给了织娘们,说余下来的就送她们。然后人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那,他们的人也查不到。
先前有关于北境深山猎虎他们也去查了,但猎户们说不是一红衣,是个穿蓑衣的,遮掩的很严。可似乎没打到虎便送了他们一头熊,就朝着更深的山里去了,自从那人进了山后来总是发生雪崩,大概是已经死在里面被雪埋了。
还有旧址遗迹中的事,找了当时那领队之人问了详情,讲了一遍来龙去脉,甚至顺带问了后来遭袭的事,一同与老祖讲了。
也听闻他人讲,那火鸟居住的巢穴也是被闹了个翻天覆地,但谁都没敢去看,以为是那火山群是要喷发才引起异动,都离的远了些,远处看去,只知无数火鸟离巢在云端之上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