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要继续活下去,还有相见的人,不想就这样结束。
其情感强烈到赤夏玄若的意愿,都能通过已经发展到第五阶段的契约,相隔如此之遥远的距离传达给泽沐然。
泽沐然对此很苦恼,不仅吵,还很麻烦,这也是他不愿意结契的原因之一。
结契所使用的是他的力量,在第五阶段,只要赤夏玄若精神彻底崩溃就会直接死亡。
契约本身立刻会生效,扭曲他身为人的构造,变为另一种东西加强他的力量并且支撑他进行移动。
泽沐然所说,轰轰烈烈的爆炸,不是闹着玩的。
这就像一个更高端的操纵法,期间不需要他付出任何精神力,而是纯粹的力量存储。
其自爆死亡,也不会有任何反噬,甚至不需要他去进行操纵便会被契约驱使着自己行动。
赤夏玄若会变成一个由契约操纵的空壳,一个全自动移动炸弹。
泽沐然跟着第四代荒时没少用这种法子拿去炸人。
不少人试图诓骗或者想要奴役驱使他,在结契后,几乎都变成了被契约驱动的空壳炸弹,炸出了足够绚丽多彩的大爆炸。
一个就足矣夷平一整个王朝,如果真的在赤夏家爆开,那群又人太过小瞧他的话,泽沐然也不知道他们要死多少人。
毕竟当年都是打群架,因此设计冲击是范围制的,他也没想到过这种情况会发生。
泽沐然既希望他炸,也希望他还是不要炸。
他已经提醒过赤夏家的那些长老,也在其窥视法器下提过会爆炸,会炸的很猛烈一事。
他还贴心的暗示他们把人弄远一些,虽然有可能没什么卵用,但他有好好提醒,炸了也怪不得他。
再说以赤夏家那帮老东西的实力应该制止得了,屏障展开保住本家应该没有问题。
若是这么小一个炸弹就真能把本家给崩了,那他早先可真是太高看赤夏家的实力了。
泽沐然知道这会给他带来什么,赤夏家一定会很想要这种契约,一旦掌握这种力量,同等于族中弟子长老全部无敌。
但这种力量,不是妖或者人所能简单掌握的,也不是他能依靠说,而教会他人。
能学会这种东西,像他一样使用的,只有像是安冥渊一样的那些存在,至少是要半神起步才行。
很快契约的传递平息,泽沐然知道,赤夏玄若暂且不在受苦,契约的效用也在逐阶降低,已经跌回第一阶段。
可只要他们不把人放掉,他们日后还是会拿赤夏玄若做各种尝试。
泽沐然叫了安冥渊,又叫了凌霜去了净地。
他最近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安冥渊居然没与修士对打过,除了靠蛮力与先天优势以外,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修士,好歹还能打几套招式。
怪不得蛊虫世家那事解决的那么慢,要知道是这样,他就早些教安冥渊。
不过安冥渊学的很快,他演练一遍安冥渊就能舞出来,动作速度全然跟得上。
泽沐然也很想与安冥渊打一场,活动活动筋骨,但可惜净地撑不住他们折腾,因此不能。
安冥渊的学习能力惊人,他根本不需要休息,泽沐然分化知识与他讲,安冥渊不懂时会整理出来询问他。
凌霜也时常在旁同听,但泽沐然总是说:
“这个你不能用,我之所以这样用,是因为我是不死之身。对于你来讲,这样的招式破绽太多,我会帮你整理出一套绝对适合你的招式。”
凌霜看向安冥渊,泽沐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冥渊怕疼,他习惯不了伤重的那种痛处来回修复,也道:
“你不必看他,他也并不适合用我的这种招式。”
当安冥渊多次观战泽沐然与凌霜使用巨镰与长刃刀切磋时,提出了这样一个看法:
“你们为何不用锁链,或者长鞭挥舞长刃刀与巨镰增加攻击范围的活动?这样扔出去在捡回来,不觉得很麻烦吗?”
泽沐然闻言像是一惊,随后更是大喜过望,激动的张开手臂扑上去,抱了安冥渊一把,勾肩搭背兴奋道:
“我想破了头都没想到这一点,你是天才!”
安冥渊略有不解,因为他觉得泽沐然什么都知道,学识非常渊博:
“你为何会想不到?”
泽沐然激动的蹲在地上画小人与招式,指着其中巨大的重武为其解释道:
“因为是重武!我一直在想,以何种技巧能让凌霜更巧妙的借力,因此我想不到非重武的使用方式。的确有飞镰的这种用法,但我活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人像是那样甩重武。”
泽沐然见凌霜看的认真,随手揉了揉凌霜的头,对安冥渊道:
“你们两个先玩一会,我先试试这办法到底能不能成。”
泽沐然到远处自行研究,现如今他们所用的长刃刀与巨镰都是真材实料,以凌霜的实力,已经耍的起来这等沉重又具毁灭性的武器。
二人看着泽沐然徒手炼化长链融在重武上试甩,结果断裂脱出砸了老远,泽沐然又重新加工研究。
凌霜看向安冥渊,安冥渊也看向凌霜,两双探究的眸子撞到一起,凌霜心中微颤下意识低下头。
安冥渊略有不解,他不明白凌霜为什么每次与他对上视线便会挪开,但他知道凌霜根本不怕他,和墨轩家那些修士都不一样:
“为什么不看我。”
凌霜抬头看向那道身着白衣的背影,长链断了好几次,他正骂骂咧咧的一边修复一边在纳戒里找素材。
家门长老私底下总说,好好的人偏偏长了张嘴,不说话时哪哪都好,一开便口气质风度全无,要把人活脱脱气死。
悠然也说:
“我现在才知二爹那么厉害,唇枪舌剑,指桑骂槐,光靠张嘴,便能黑白颠倒杀人诛心,将人气撅过去。”
凌霜也在心里想,不止,只是他戴了面具你们看不到他的神情,否则他还能靠面目可憎气死一帮人。
二人并排坐着,凌霜想了想,最终问出了那个他一直都很想问安冥渊的话:
“在你的眼里,我看起来像是什么?”
这句话他也问过泽沐然,但泽沐然的回答模棱两可,支支吾吾跳过了这个话题。
安冥渊盯着凌霜看了片刻,总结道:
“和我一样。”
凌霜嗯了一声,但很快发现不对,他说的是和我一样,而不是和我们一样。
凌霜看向安冥渊,指了指骂骂咧咧抱头纠结,又一次甩飞巨镰的泽沐然:
“那他呢?和你不一样吗?”
安冥渊没有半分犹豫开口道:
“不一样。”
凌霜惊诧的看向泽沐然,又问:
“那他在你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安冥渊眸光微暗,他沉默了。眉心的眼在次睁开,他发现当初用这只眼所看到的并不是错觉。
他看了那道身影许久许久,根本想不出任何词语能够概括他的存在是什么样子的。
安冥渊伸手摸了摸那条浮光跃金纹路的红色发带,如果要他说泽沐然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话,兴许只有四个字能够贴切一些:
“满目苍痍。”
凌霜微微一怔,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泽沐然的身形,觉得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