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灵舞文竹奉行 第113章 第十三章 兴许他也没那么坏

凌霜无言，但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鞠躬拜了家主，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他不需要说出口，凌霜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正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说，凌霜心里的念头才更加坚定不可动摇。

墨轩逍遥为人正直，说不出要她死活的话，就连她这种断了腿被救回来欠了他们家一条命的乞丐他都下不了决心说一句，如若有变，望以命相护。

他又怎能为一己私欲让其他长老心尖上疼的宝贝弟子为了他的女儿去送死？自然更对其他弟子说不出口。

对于那些不想在以身犯险的弟子，那是他们能离开的最好时机，他们若得以幸存，大可对长老家主说，当时巨蛇冲散了他们，那巨蛇与魔修斗狠，混乱中没能寻见她们，不过有廖光耀在，他一定是和悠然同行的。

而廖光耀也可说，与她们二人走散，或迫不得已离开，自然是都说的通的。

这总比好过真到了要命时，弃她们不顾落荒而逃要好得多，至少还能保住一些同门脸面，凌霜自然也能理解，人人皆有惧怕之事，她倒不是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没有任何意义。

凌霜摇摇头：

“总之，你爹不是那样的人，等我们活着回去，你亲自问师兄师姐们吧。”

悠然闻言这才没了声，凌霜清楚，她大概率是不会去问的，被师兄师姐们丢下对她来讲是个不小的打击。

悠然开了包裹，发现里面是用树叶包的野果，有满天星，还有野葡萄和山楂。

悠然也是愣了愣，她一回头，便发现凌霜闭着眼睛，面上有一些不自然的红，也是有些慌乱，捧着东西抽到她面前探了探她的额头，也是急了：

“你头好烫！”

她将黑漆漆的满天星摘干净，一股脑的倒入凌霜的嘴里，凌霜勉强咽了，只说无碍，叫她自己吃吧。

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好在她们还有水，悠然又找了有退热效果的药给凌霜喝了，这才略微放心，喃喃道：

“不知廖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只要等他回来，我们便能离开这了。”

凌霜头疼的厉害，但尚且清醒：

“他不会回来了。”

悠然闻言一怔，以为廖师兄也不要她们了，眼泪直掉，凌霜听见她哭，也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前出去，看见他的玉佩挂在树上，还有柳师兄的佩剑也在不远处。但并无尸体，血迹也不多，应当是他救了天竺师兄，带着他逃了。那些魔修应当正追着他们不放，所以廖师兄回不来。”

说到这，凌霜又指了指那些野果：

“应是师兄摘的，我见落在那，便捡回来了。”

实则不然，那场面并不好看，只是有一点她倒是没有骗人，廖师兄的确是活着的，可天竺师兄的剑是被流星锤砸碎的，简单分析了片刻，凌霜便也明了，那剑从侧面格挡崩碎，实打实的碎片必然是炸入腰侧，此人恐怕凶多吉少。

她先前出去，御剑杀了一头鹿，但还是要拖回来，但又担心魔修有迹可循，于是便把血搞的到处都是，也因此扯到了伤口又溢了血，她怕那蛇闻出来，小心擦了，又御剑挑着鹿角发出声响，那巨蛇便顺势冲了过去，她也借机藏回了树洞。

悠然这才不哭了，但又担心廖师兄等人担心的不行，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也是很消沉。

二人就这样在树洞里委屈了一晚，次日清晨，凌霜醒了，悠然以为她修的是她教的心法，几乎想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

悠然担心她会出事，于是询问她的心法是怎么回事，凌霜也没有隐瞒。

悠然简单走了一遍，也有些惊奇：

“百家心法？”

凌霜嗯了一声：

“好像是。”

悠然点点头，这确实是百家心法，只是这种心法太过鸡肋，对于灵力的调动与运用都存在极大的缺陷，短时间内很难修成一星半点。

不过她突然想到，这种心法在外界虽然广为人知，但她们家根本没人会练，到底是谁教她的？于是便追问这心法是谁告诉她的。

凌霜也不隐瞒，只道：

“浅戈。”

悠然闻言一惊：

“他教你的东西你也敢用！不行！他肯定没安好心，回去我去求长老教你别的心法，你不要再用了！”

凌霜眼神暗暗，她在想，也许若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个异类，说不定，她也会和浅戈走一样的路子：

“我想，兴许他也没那么坏。”

悠然闻言也不困了，将人抱的死死的，凌霜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觉得悠然好像有些烦躁，抓着她的手护在手心里揉搓。

若是此时此刻正面有个镜子，她也许就能看到悠然那副心烦意乱，又嫉又妒的神情恨恨说：

“我爹说你有时候分不清好坏，是因为以前没人对你好过，所以谁说几句好话都能把你哄骗走。”

凌霜闻言有些无语，用小拇指勾了勾悠然的手指，没说什么，反倒有些心不在焉，刚刚提起浅戈，她便想着地牢的灯油烧尽后，有没有人多添些新的。

悠然静静抓着她，将头埋在她肩膀上，凌霜感觉肩头有些湿漉漉的，知道她应是又哭了。

“小时候师姐师弟们都宠我，我爹也宠我，山门里大大小小的长老们也是。后来我发现，都是因为我爹是家主，所以他们才让着我，对我好。”

凌霜对此终究是无法完全理解的，毕竟她没有这种遭遇。

她并没有因为墨轩逍遥还是悠然得到什么好处，弟子们也不好来巴结她，反倒是外门弟子，仇视她的倒是一大把，与悠然的情况正相反。但她知道，她不是因为墨轩逍遥是家主，所以巴结着悠然。

弟子当中没少传她闲话，尤其是外门弟子，她多少也听了去，偶尔也会想想，假如墨轩悠然只是墨轩家的一名弟子，如果是外门，她觉得自己对悠然的态度也仍旧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如果悠然问她，你到底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凌霜也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