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在我身侧奏着琵琶,大弦嘈嘈如令,而空青离我极远,那古琴之声竟听不分明。眼前这人时而是东王公,时而似司音,我一时竟也下不去手。若真是将司音打伤,闷葫芦定是要与我不死不休的。
“空儿这琴声太吵。”司音见我不动,轻轻笑了声,便挥下衣袍,竟从泥潭中窜出一物。
我定睛一看,竟一身冷汗,那巨大蛇头如宫殿,眉心却有赤红色冠羽,双目暗金,那瞳仁立着,无半分感情。
司音掐诀念了声去,那乌色身影便朝着空青攻去,古琴声断了。
“你!”我看着司音,这人跟闷葫芦一样,教学而已,何必下如此重手。
“空儿在炽焰手下,撑不过数百回合,这可是跟娘亲一样活了万年的怪物。”司音却笑,“若要炽焰停手,便需停了这琵琶。”
她挥手,琵琶声瑟瑟萧萧,我却能看见空青节节败退,好不狼狈。那青芒不再胜,身影被那蛇尾一打,竟如飘摇落叶。
“空青!”我飞身下去,将她抱在怀里,那眼眶已红,“是我不好 ……未能夺下那琵琶……”
“傻丫头,是我学艺不精,才被这炽焰打中,我无碍的。”她唇角带血,却仍看着我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莫要担心了。”
她起身,那身型却有些踉跄。泥潭瘴气鬼魅此刻显现出獠牙,只觉得神海丹田被那浊气污染,竟连真气都难聚集。这样的情况,莫说数百招,就是再躲闪几招都难。
“空青,我再与你百余傀儡,你自编入阵法,以守为攻缠住那炽焰蛇,我想办法去夺了琵琶。”我与空青并肩而立,她面色有些苍白,却仍紧握住那剑。
“欢儿眼里,我竟如此无用?”她却笑,伸手擦了下那唇角血迹,“这二十只傀儡,便够用了。”
说完,她足尖轻点,便如离弦之箭向那炽焰蛇攻去。傀儡环绕在空青身侧各四只,朝那红羽而去,竟将空青护在中心。青芒如龙,那蛇暗金瞳孔中却未见半分惧色,吐信调转方位,便向泥潭下而去,那青龙竟随着大蛇一起没入潭下。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也不敢唤她,生怕她分心,只好用心头血感应。
可司音却未放过我,竟执着琵琶自上而下而下向我攻来。那琵琶被视作兵刃,横横拍下,压力竟如千钧。我双腿深陷泥潭一时竟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琵琶落于颅顶之上。
嘭!的一声,泥潭却蹿起那大蛇,带起的泥浆竟让司音身型一滞,我赶忙运气真气脱身。
却见空青立于那蛇头之上,手握着那红羽,似能驱动巨蛇,而傀儡分落在三寸、五寸、七寸之处,两两一组,手中却似有锁链,竟将蛇身捆搅住。
“这白衣若染了泥浆,便不好看了。”空青传音而来,那声音带着笑意,“还是欢儿想变作那藕,虽扎根于那污泥,却卓而不妖呢?”
她竟仍有余力调侃与我。
“莫要打趣我,你那劲装才已破破烂烂,怕是要不得了。”我传音于空青,足尖轻点,便迎着司音而去。她已制服炽焰,我若是不能夺下这琵琶,怕免不了又让她笑话。
可司音却比那大蛇棘手的多,身型飘忽不说,那琵琶声嘈嘈切切,直叫人心烦意乱。而瘴气淤积,连吐纳都滞涩,我便只想快些结束这缠斗。咬破舌尖精血掐诀念了声定,她身型一滞。我便赶忙用了遁术立于她身后,右手扣住她琵琶骨。
而左手抢那琴头,用神识缠住琴身,运气一震,这琵琶便到了我手里,这方法夺人兵器到甚是好用。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心,但见一道墨色身影直冲我而来,呼吸间掌风已至面门 ,又侧劈落在我肩头,却是用了十成的气力。我半边身子登时一麻,松了右手,而那琴也被夺去。
我扶着肩头定神一看,可不是那闷葫芦。
“闷葫芦,你怎的还偷袭?”我撇她一眼,没好气道。
“你打伤了阿音,又夺她琵琶,我岂能容你?”闷葫芦站的笔直,那眸子冷冷的看我,又转头询问着司音的伤势。
“比武切磋,受伤是常事,这不是你说的?”我觉得这人分明不讲道理。
“你受伤,可以,阿音受伤,不行。”她却看着我,一本正经。
我看出来了,她每次见我,不是挑我的不是,就是找茬打架。而司音依偎在偃玉怀里,搂的这般紧,莫不是……又是故意?
“我被那瘴气迷惑,才失手伤了司音,我向她赔不是。”我屈膝施礼,说到底是伤了人家的妻子,终是有愧。
“她受伤,我自是要想你讨回来。”偃玉那表情却不变,左手拥着司音,右手却幻出那剑,银白色却暗纹涌动,我却突然觉得心绪不宁,那煞气翻涌。
“娘亲。”空青却不知何时从那炽焰的羽冠上下来,落于我身侧,“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切磋技艺。”偃玉松开司音,那身型一晃便到我面前,剑尖直逼咽喉。
我飞身便退,空青要赶来帮我,却被司音缠住,两个身影交错,竟……一时分不出谁是谁。
“我既伤了司音,便受你一剑。”我实在不愿对闷葫芦出手,便传音于她,脚步也不再退,只站定。
可她剑锋却转,用剑柄击于我右肩,嘭的一声,我竟连退好几步。
“你,让我?”偃玉那神色愈冷。
“我不过是赔礼。”我扶着肩膀,心想,这闷葫芦,着实别扭。
“既然想赔礼,便与我好好一战。”她示意我看空青,却见空青那剑招凌厉,直取司音面门,竟无半分留情。
那可是……她亲阿娘啊。
我暗自叹气,“刀剑无眼,偃玉,可要当心了。”
说完,我便隐了身型,仿着司音那飞花步,飘摇间向偃玉攻去,可掌风未至,她那剑气更凌厉,碰撞间便是金石之声。
“仿的不像,无阿音的空灵飘逸之感。”她运气游龙步,两息便到我面前,那剑花一晃,直挑我腰侧,我忙用手格挡,那剑气竟划伤了皮肉。
鲜血顺着小臂滴点,金色光芒流转其中,我只觉得没来由的有了怒意,却压抑着心绪,幻出那箫,“献丑。”
箫声呜咽,我刻意将神识覆于那音波之上。身型飞退,又用真气凝于身侧,阻挡她那剑招。
既然今日是学以音御神,自然不能偏了主旨。那声波推开如涟漪,笼在泥潭之上。我也学司音那般,凝了几个泥人,飞射而出,向偃玉而去。
她自是熟悉这泥潭,提剑劈砍那泥人不复存在。可我偏用音律凝着那泥渍,她劈砍越多,我便可控制的越多。成百上千形如泥龙,向她身侧缠去。
那一身玄色长跑,竟也泥点斑斑,到跟我无甚差别。
“衣服……脏了……”偃玉低头看向她那长袍,又抬头望着我,似有怒气。
这不会……又是司音做的吧。
我正思索着,却见她眸中金光闪过,我登时脑子一痛,箫声也散了。她身型鬼魅,不知何时竟站在我身后,提掌打在我琵琶骨上,又不知从哪抓了把泥,甩在我身上,我却成了泥猴。
“你这人……”我不禁无言,这么大人,为何如此稚气。
可余光却见空青不知何时落了下风,司音站在那炽焰蛇头上,竟手持琵琶,黑蛇吐信,蛇尾飘忽,对空青一人。我运气遁术想过去帮她,却发现周身真气被切断,似是被罩于阵法之中。
“空青,你可无碍?”我试着传音,眼瞧着空青落了下风。
“欢儿,我无碍,你要当心娘亲。”她声音自神海传来,我却是松了口气。可下一瞬便只觉得周身发凉,那黑蛇不知何时竟化作了人身,与司音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向空青合围而去。
“偃玉,你们这是欺负人。”我终是有了一丝怒意,一边抵挡着偃玉的攻势,一边止不住的心机。
可这闷葫芦却似哑巴了,一句话没有,只是剑招更加凌厉了。
任凭我神识覆于箫声之上,这结界却似屏障,全然帮不到空青半分,眼见她衣袍破烂,身影也不似刚才般矫健,我那怒意更盛。收了那劳什子的箫,祭出四个傀儡,立于我身侧。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面为阵,又将泥浆覆于我五人之上,隐去气息,让偃玉辩不分明。
自成渊谷操练这傀儡,我也得了几分要领。心意催动,我与它们便是同体。青龙位是龙型傀儡,尖爪利刃,奔着那剑尖而去,便是夺刃。而玄武位龟型傀儡,置于身前,化为遁甲,可抵偃玉一击。朱雀位青鸟飞天而上,俯冲便刺。而白虎位虎掌生风,朝偃玉腰侧攻去,她若要跑,便只剩遁地这一条路。
可她,怎么会允许自己如此落魄,便生生要接下这一击。
我从未试过用着傀儡与真人相对,哪怕是成渊之谷,也不过是天兵天将的幻影。可那李靖哪吒在这傀儡下都讨不得半分好处,我生怕将偃玉打伤,便也收了五成力度。
可她身型被击中,仍是退了百丈,勉强立于泥潭之上,那唇角竟也溢了血。这傀儡……究竟是怎样的杀器啊。
“竟是傀儡之术。”她负手而立,眼波平静,可我分明见她周身那煞气暗涌。
心道一声不好,她这人,本就是武痴,只知道打打杀杀。这傀儡只用五分力便将她击伤,她定是不服。
果不其然,容不得我喘气,她便提剑飞身而来。剑尖凝气,净将这泥潭分为两半,而剑势所向引得一片惊涛骇浪,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我忙用真气凝了护罩,将我与傀儡笼罩其中,可这泥浪还是笼罩了我,一瞬间竟之余泥潭之下。
护罩外是粘腻的泥浆,别说看了偃玉了,我都不知自己在何处。
正发呆只是,却见一银白剑光只朝护罩而来,竟将我凝成的结界撕破。剑尖刺过腰侧,上挑,便染红了衣袍,可偃玉的身形隐匿在泥浆里,我只能看到那剑。
伸手便抓,想拽她现身,可那剑转瞬便又隐匿于泥浆之中。
这泥潭下并无真气,我便只能眼看着那伤口流血。可血留的越多,我却只觉得心绪不宁。满眼的红色仿若成渊那沙海,而傀儡身上也迸发出惊人的煞气,似与那血色呼应。耳边血玉耳坠滚烫,我似乎与那傀儡相通。眼前浮现的便是断肢颓原般苍凉景色,并非我的记忆……又是谁的?
说来也怪,我现在目不能视,望向什么都是血影。可却偏偏能穿透这泥浆,似是看到了偃玉的身型。将真气一分为五,便向那身影攻去,可泥浆阻滞之感明显,我又吸纳不到灵气。我还未接近,那偃玉却似感知到我,竟早已远遁了。
数十回合,我竟摸不到她衣袍的边,自己倒消耗不少。她那剑尖却如鬼魅,将我身上划伤数十处,只觉得身型愈发慢下来,怕是要埋在这泥浆下了。
运气凝眸,我只想着快些出这泥潭,便只好先收了傀儡。谁料我刚将傀儡收进须弥戒指,偃玉便现了身,提剑便刺,穿过我那琵琶骨,正好是……我扣住司音那处。
“闷葫芦,你……”我捂着肩膀,疼的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
“咦?你那傀儡呢?”她似是惊讶,又恢复到无甚表情,“快快祭出来,你,不够我打的。”
被挑了琵琶骨,我这肩膀用不上半分力。可她这话又偏偏叫人生气,什么叫我不够她打的?她是王母嫡女,我还是阿娘亲生呢,不过比我早修炼千余年,又有什么不同?
“你要傀儡,便给你傀儡。”我翻手拿出刚才那四个,向她攻去。只听得她喊了声好,那身型如鬼魅,左劈右砍,竟还真在那盔甲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眼看着她剑尖向关节而去,似要拆解,我掐诀便喊了声小,让她刺了个空。
“月欢儿,你这般举动便是无赖了。”她打的不过瘾,竟还责怪于我。飞身向我刺来,我后撤弯腰躲过那凌厉剑气,手掌打在她腰腹之上。
“不过这点力度。”她却硬是接下这一击,凌空而跃,金钩倒转,不偏不倚踢在我伤口处,只听得骨骼咔咔碎裂之声。
“你为何总要与我不死不休呢。”我就不明白了。
她却望着我,淡淡道,“我可以放过你,这命运,可会放过你和空儿?”
这一句,便让我噤了声。
是啊,偃玉和司音大可不必费此周折,可天庭呢?东王公一行呢?又如何会放过我。
我屏气凝神,伸手点了穴位止住那血,又翻出药粉撒在伤口,好让肩膀暂时麻木。傀儡立于身侧,我也便不再多言,向偃玉攻去。阵型变换,我置于青龙位,提掌劈砍。泥浆隐匿着身型,偃玉下手自然无半分留情。
虎口被剑气所伤,内脏被真气震的生疼,我却不想躲避,硬生生接下她一次次进攻。可血流的越多,我这意识却越飘忽。只觉得回到了幻境里婚宴那天,一样的腐臭,连空气都胶着泥泞。那拥攘在身侧的泥,仿若那血海,我只觉得神海一痛。
周身爆发出巨大的气浪,竟硬生生冲破了那泥潭,现出头顶那天。偃玉在我身前不过两步之处,那剑正向我咽喉而来,似乎以为我仍是那傀儡,可收剑却已来不及。
“欢儿!”我听得空青的惊呼,却来不及反应。
眼前一片血色,我提手用双指夹住那剑尖,但见手背上符文涌现,只一用力,那剑尖却断,而偃玉竟似不敢相信,身形自我身侧而过,立于湖上,竟吐了口血。
“你……折了我的剑?”她看着那缺了剑尖的剑,喃喃道,“竟然……折了……”
再抬头望向我那眼里,已满是杀意。
“欢儿(偃玉)!”结界外的打斗似是已经停了,我只看得三个身影站在那,只望着我俩。那身影在血色下看不真切,可那焦急却掩饰不了。
来不及传音,我只觉得对面那人身上惊现巨大的压迫感。我凝神一望,偃玉那面上竟也爬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与我的类似,双目却泛着金光,整个人狰狞极了。
一柄古朴大剑慢慢涌现,却是差点要了我命那不杀。
我本该害怕,可却无半分惧意,却……莫名兴奋。
“月欢儿,你若死了……空儿便不用再受苦。”偃玉那眸光无半分温度,“不用你,我自是也能替娘亲收复天庭。”
“你若是有用……空青当年便不会被人掳走,更不必被抹了记忆。”我却不知为何说出这伤人的话,“偃玉,你比不上我,论血统,论能力,你终究并非阿娘亲生,不过衍化之物。”
她望向我,却笑,“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同。”
那煞气再无半分遮盖,铺天盖地向我袭来,一时间天地互变,黑云笼罩在这泥潭之上,而我被这煞气压制,竟动弹不得。
那不杀越来越近,我却瞧见那剑刃闪着寒光,分明是开了刃的。
这分明是要取我的命。
我挥手祭出龟型傀儡,应着偃玉便去,左右夹击之下,硬是挡住了她这一剑。可傀儡也碎成两半,切面光滑。若这是我,便早已一命呜呼。
她既然不留情,我便也无须留手。偃玉向来不喜我,我自是……也不喜她。
我倒要看看,她这主杀伐的玄女,究竟有何不同。
身上煞气更盛,我祭出十余傀儡向她攻去,飞蛇吐信,青鸟那羽毛化剑,蛟龙出泥海,将她绞住。可偃玉此刻仿若杀神,不杀所过之处便是腥风血雨。那片片羽毛被她煞气所卷向我飞来,我饶是闪避,可仍被穿了几个血洞。
血流不止,煞气更盛。
傀儡与我神识相连,每碎一件,我便虚弱一分,可双眸如血,仍紧盯着她。偃玉身形飞快,真气一震竟听得蛟龙傀儡那关节响动。不杀本握在她手里,竟凌空而起,向那蛟龙飞来,若一招不慎,偃玉便也就化作两半了。
嘭的一声巨响,我那蛟龙傀儡化为乌有,而那不杀嵌在偃玉肩膀,我眼见她长发尽散,又从自己肩头拔出来,还轻轻舔了下剑尖上的血。那红色却让她双唇如艳,双目仍金,妖艳极了。
再提剑便是向我而来,我十余傀儡都毁在她手上,止不住的心疼,便不肯再用。可她身型却比之前快了不只几倍,我眼见着她在百丈出,可下一瞬,那不杀便洞穿我腰腹,噗呲一声,血顺着她拔剑飞射而出。
“不过尔尔。”她无半分表情。
我捂着腹部跪在泥潭上,那血泛着金光沁在那泥里,竟再也分辨不出。身子止不住的发冷,我却只觉得想笑。是啊,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脸面说,能替阿娘收复天庭,又如何护住空青。
可我不甘。
不管我愿与不愿,这都是我的命。
我一人的命。
我站起身,手自腹部而过。既然偃玉能用煞气凝剑,我便用自己的血。我倒要看看,这女娲一脉的血,雷龙一脉的天赋,究竟又何不同。
金光闪过,又掺着血污煞气,那剑诡异至极,竟连剑尖都无。泥潭里落了不少我的血,裹着泥污倒也像极了我。搅得三界难安,又何曾是不染凡尘的善类呢。
取了那泥血化在剑尖之上,黑色妖纹涌现,煞气浓厚。我将那剑握在手里,却觉得全身的真气和血却向着它奔涌而去,似要将我抽干了。
咬着牙,我提气向偃玉攻去,用着我在沙海里悟得得剑法。说来好笑,偃玉的剑意是只攻不守,而我的与她也并无不同。
两剑相碰,却并不清脆,却似嗡鸣,叫人耳根生疼。我俩下手并无半分情分,剑身相抵,较着劲,周身那煞气更盛。我推开她那剑身,侧身翻刺,她却向下劈砍。剑气震开泥潭百丈,一时如浪潮翻涌。
偃玉与不杀磨合千年,自是信手拈来。可我却暗自叫苦,身上的血快让这剑抽了干净,连快神识都涣散了。可我却咬着牙,爆喝一声,仍缠斗不放。金光盛放,那剑气如龙,层层鳞片间却似有血纹流动,直朝着偃玉面门而去。她提剑格挡,我这剑尖落在她剑身正中。
趁她双手持剑,我松了剑柄,人一瞬遁到她身后。掐诀念定,双指引真气混着精血,穿她两侧琵琶骨而过,这一下便应该让她失了力气,我便可趁机夺剑。
可我却未曾想,这人竟如此心狠,竟在我穿她琵琶骨的同时反手持剑,向自己身子而刺。
她那不杀透过自己没入我腹腔,而我那金剑失了抵抗,竟直直没入她胸口。
噗呲一声,她身子一软,歪斜了下,我只感觉那不杀上失去了力度。
“偃玉!”我愣住,想伸手扶她,可却无半分力气,只觉得身子同她一样往下坠,要落入那泥潭里。
坏了坏了……如何向空青和司音交代呢。
好了好了,终于是报了闷葫芦天天挖苦讽刺的仇,全剧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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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章五十八—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