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封闭的房间里,安格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鸥在黑暗中自由的行走,摸索着照明工具,闻声歉疚道:“灰有点大。”
安格跟着鸥回家,鸥带他来到一个半山腰的别墅,但是并没有带着光明正大的登门入室,而是带着安格悄声无息的进入了阁楼。
安格抱着他的腰不想让他距离自己太远,“不要找了,我大致能看得清楚。”
鸥停下来。阁楼被用来堆放杂物,陈置了很久,落满了灰尘。鸥脱下自己的衣服铺在沙发上让安格坐着。安格抓住他的手,犹豫的问道:“这真是你的家?”
鸥听出他语气里的猜疑,苦笑着捏捏他的颊肉,“真是我的家,不过是我没有变异之前的家。”安格立马明白了,怪不得总有一种悠久陈旧的气息,原来历史这么久了。至于为什么鸥带着他偷摸潜入进来,安格认为鸥可能是担心物是人非。
安格的脸在他的腰腹上蹭了蹭,就这样静静的抱着都让他觉得十分的幸福,像这样抱着到天长地久。安格嗓子里发出十分愉悦的声音,鸥一边环视四周,流露出怀念的眼神,一边抚摸着安格的脸和脖子。
“安格,我得去找点药来。”他还记得安格的伤,虽然两个人都有超出常人的自愈能力,但是不仔细处理伤口还是会引起伤口感染,而且两个人身上都有子弹,不能让子弹留在体内。
安格抓住他的手,下巴抵在他的腹肌上,仰起头看着他,“去哪里找药?天都黑了,明天再去吧。”
“不行,你左手大拇指的伤口感染了。”安格的痊愈能力不如他,自己的伤口几乎全部愈合了,体力慢慢恢复,但是安格手指由于各种原因经常添新伤,最紧急的是安格大腿的骨折。
安格自己没注意到,他看了看大拇指,黑灯瞎火只能看见轮廓。“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虽然这是鸥的家。
鸥的心瞬间就软了,从他在坟坑里醒来看到身上叫不醒的安格,他就再也舍不得安格受罪吃苦。
“安格,你的腿必须........”他的话没有说完,阁楼的门就被推开,明亮的灯光穿过门落在沙发上拥抱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满头银发,身材高瘦,气质非凡的老妇直直的看着他们,浑浊的眼睛绽放出光芒。
安格的心提到嗓子眼。
“我们不是贼!”安格见鸥看着老妇迟迟不说话,主动的解释。
老妇的眼神一直落在鸥身上,温柔哀怨得像一朵丁香,一眼万年。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下来,嘴唇颤动嗫嚅。她缓慢的朝鸥走过来。安格看看她,又看看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个老妇是鸥的母亲,但是看到老妇如少女般爱慕的眼神和鸥并不惊讶的神色,安格知道自己猜错了。
苍老的声音不断的颤抖,老妇站在鸥的面前仰视着他,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呵护一个脆弱的梦。“昨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这间阁楼。今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什么在催促我去看一看,要不然怎么会梦见这间尘封的阁楼呢。我就上来了,越靠近门口越感觉有一块磁石在吸引我。”
鸥看着老妇,淡淡道:“好久不见,珍珠。”
“好久不见,我的未婚夫。”老妇满含泪珠,掩面缱绻悱恻的看着鸥。
晴天霹雳,安格张大了嘴巴傻了。
房间里围满了人,安格靠在床上看着四周的中老年人,又看看神色淡然的鸥。
珍珠在阁楼里发现他们之后,这个静谧的宅院从里到外亮起了灯火,不断有人来到阁楼,外面飞行器停靠的声音络绎不绝。
安格在这么多陌生的人面前有些拘谨不安,医生给他检查身体他也舒展不开肢体。
鸥对着那些人道:“太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为首的老人眼含泪水,中年人一脸茫然,年轻人半夜被长辈从窝里挖起来见人,更是一脸莫名其妙。
中年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爸,太晚了,您需要早点休息。”旁边的人也跟着劝。和淡然的鸥比起来,老人神色要激动很多,“哥,我......”
所有人已经不再惊讶这个称呼了,但是依旧很难接受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喊一个年轻人“哥”,大家脸上的震惊不减,十分纠结。
鸥对着坐在轮椅上的人道:“奇,去休息吧,明天见。”
于是大家看着非常执着不听人劝慰的家主在兄长的劝慰下乖乖的听话,奇哽咽道:“好的,哥哥,我们明天见。”身后的管家推着他往外走,奇走到门口看着珍珠,感慨的安慰道:“你也早点去休息吧。”他叹了一口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哥哥对床上少年的感情不一般。
珍珠落寞的看了鸥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被一个小辈搀扶着胳膊,“珍珠小姐,我送您回房。”
屋里的人呼啦的全部走完了,安格感觉空气畅通了一些。他的心脏砰砰砰的的跳着,紧张得要死。
鸥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苦笑,“本来想悄无声息的来去。”旁边给安格检查身体的医生闻言看了他一眼,又沉默的低下头继续检查少年的身体。他给基诺家族当了二十多年的家庭医生,只有一次从昏迷的家主口中听到他呓语的喊着哥哥,声音亲切满是不舍。
他听闻过基诺家主有两位兄长,但是另一位从未见过其人,除了家主,基诺家族的任何一位成员都没有见过家主的另一位兄长,更未听闻过他任何的事迹。
医生取出安格腿上的子弹,又给他矫正骨头包扎好,“大概需要个四五天就能恢复。”他看着安格的手指,“都感染了,需要将烂肉切除。”
安格闻言紧张的看着医生,握着鸥的手紧紧不放。他回忆起上次切除烂肉的痛苦,全身绷紧了。
鸥摸了摸他的头,“有麻药,跟取出子弹一样,不会痛的。”
医生看着对着家主不假辞色的“兄长”温柔的安抚着少年。
安格焦虑的看着医生,“我控制不住。”
医生看了看男人,男人按住少年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里。“不看就好了。”
少年闷闷的嗯了一声,一只手紧紧的环住男人,另外一只手放在被面上。
鸥用眼神示意医生赶紧处理,医生愣了愣立马快速的打麻药切除烂肉。
全程无痛。手指被包扎好了之后,安格用这只手环住鸥然后将另一条手递给医生。
医生包扎好伤口,嘱咐道“这三天不要碰水,早晚擦药,三天后伤口就好了,指甲盖可能会长得慢点,期间多吃点含钙高的食物。”
安格看着自己肿大的手指,手指被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伸曲都成了问题。安格看着医生收拾药箱,“鸥,你的伤口.......”
鸥拍拍他的头,然后脱下衣服指着自己的腹部道:“这里有一颗子弹需要取出来。”
医生看着他光洁的腹部,满眼疑惑,这里没有弹痕啊。
最后,医生还是按照鸥的指示切开他指定的地方,用镊子取出了子弹。他原本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看到对方伤口快速愈合时慢慢的麻木,他意识到基诺家族没有流传这个男人的事迹和记录跟这个男人的身份有关,对方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纯人类。
医生走后,鸥的伤口在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完全痊愈了。
安格看着他愈合的速度,“你愈合的速度好像加快了。”
鸥沉思了片刻,“确实加快了。”
他上床躺在安格的身侧。安格侧头看着他,绿眸里满是很多的疑问和焦虑,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
“你的未婚妻.......”其实听到珍珠是鸥的未婚妻时,安格更多的是惊诧而不是愤怒,因为珍珠都七八十了,而鸥还是不到三十的模样,怎么着也不会再续前缘。但是让他坦然面对珍珠的存在,安格又做不到。那是一种排斥的情绪,他不想让任何人拥有鸥,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亲昵的称呼鸥为哥哥,珍珠注视着鸥缱绻的眼神,突然之间,他想了解鸥的过去。
鸥靠坐在床头曲起腿,“我还想在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安格行动不便,要不然得爬到他身上作威作福折腾一番。他可委屈了。
鸥看着他委屈的表情,含笑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安格往后仰,“不给亲。”
鸥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让动,“由得你?”
安格气得用没受伤的脚踹他,被鸥抓住脚踝,按着后脖子,湿热的呼吸打在他耳朵上,“人都是我的,我想亲就怎么亲。”不等安格说话,他就吻住了安格。两个人湿吻,鸥将他按在怀里紧紧不放。
许久,鸥才松开安格。
安格气喘吁吁,眼角飘红,上扬的眼线柔媚勾人,修长的脖子扬起,无力的依偎在鸥的怀里。鸥的手从裤管里伸进去摩挲着他小腿柔嫩的肌肤,双眼如猛兽一般盯着安格的脖子,然后猛烈的扑咬上去。
安格惊吓的嘤咛痛呼一声,却并没有得到鸥温柔的对待,他蹂躏了一遍啃咬的满是痕迹才罢休。安格觉得他就像一头雄狮,自己像他爪牙下的鹿,被按着欺负。
“我确实有两个兄弟,奇跟我相差12岁,我20岁那年参军注射药剂发生了变异,此后性情大变不喜人类喜欢独处,便再也没有回过家了。珍珠是我父辈为我们订下的娃娃亲,但是我一直拿她当妹妹对待,参军之前也说得一清二楚。”
他三言两语说了过去。安格暗忖:可惜你的未婚妻珍珠女士一直放不下你,直到现在还对你深情不减。他闷着不给鸥好脸色,然后突然怔住,之后他坐起来瞪着鸥,“你说你20岁参军?”
“.......嗯。”鸥的眼神有些躲闪。
安格直直的注视着他,算算恐龙和人类战争爆发的时间,也就是说鸥起码有九十多岁了.......
“你个糟老头子。”
鸥一脸被雷劈的表情,难以接受的看着安格。
安格哈哈大笑,他真想吧鸥这副受伤的模样拍下来,“不过你很帅。”他低头亲亲鸥的脸,笑着道:“我才20多,你老牛吃嫩草哎。”
鸥讪讪的摸鼻子,“老牛也能搞得动你。”
安格红着脸咬他,“我是说,你要疼我!不然就不给你养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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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