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悖论 第2章 第 2 章

对此白祈也很无奈。

这不是普通的小红花贴纸，上面承载着掌管的协会成员的能力，将他贴在他人额头上，就会使此人忘记一部分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尤其对白祈这种喜欢在生活中乱用自己能力的人来说相当好用，只不过他的这位同僚现在才十岁，尤其喜欢小红花，但是看上去真的很弱智。

白祈撤了沈喻安脖子前的空间刃，正准备趁沈喻安消除记忆大脑宕机的那一秒用传送门把他送回地面上去，却看见沈喻安将额前的小红花贴画拿了下来，依旧笑容满面。

操，这他妈怎么回事？

白祈心里冷汗直流，被发现了又要延长停职时间了吧，一想到不能再收集核心，白祈就心痛不止，他又看向沈喻安，心想要不直接做了吧。

沈喻安似乎猜到了白祈心里在想什么，面不改色对白祈扯谎：“我也是协会成员，是我的能力，这东西对我没用。”话音刚落他就握住了白祈的手，把那朵小红花贴在了白祈的手背上。事实上小红花的能力确实起作用了，只不过沈喻安又一次篡改了自己身体的时间，让它回到了能力未发动前。

小红花的能力是一次性的，用完也就变成了一个普通贴画。

“你就是上峰派下来暂时管理A1区的？”白祈挑眉，对沈喻安更加不爽。

沈喻安不和白祈这种小孩子较真，从白祈身边走过，沿着河道继续向前：“你可以这么理解。”

白祈依旧不依不饶：“所以你有攻击吗？〈恢复〉？该不会是把怪物熬死吧。”白祈刁着他的糖，似乎对自己的反击相当满意。

沈喻安回头，笑靥如花，似乎完全没被攻击到：“你可以猜一猜哦。”

白祈的所有嘲讽打在沈喻安身上就和打在了棉花上了一样，这让白祈极度不爽，但沈喻安也是协会成员，要是把他弄死了，白祈自己恐怕也要被送上绞刑架了。他只得一声不吭跟在沈喻安后面。

怪物逃跑时地上留下了一串绿色液体，沈喻安早猜到这可能是那些怪物有意为之，想将他们引到自己的老巢去，只不过，沈喻安回头看了一眼白祈，那个笨蛋好像还没发现。

“看你妈看！”白祈又骂了一句，他刚才正想着如何把沈喻安千刀万剐。

没人再说话，一路上就只有两人鞋子踏过水渍的声音，在悠长的下水道中回荡。

两人在地下水道里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到后来两人看见面前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面溅满污水的墙壁，那些污水从墙壁与水道接缝处流了过去。

白祈不知那污水有多深，也不知道那绿色怪物是否是沿着污水出去了，他可不想从又臭又脏的污水里过去。

沈喻安知道怪物不会去那边的，他总觉得目的地就在附近了，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两人再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在右边有一条小道，在小道尽头有一扇已经要被水汽腐蚀完了的木门，那绿色怪物留下的痕迹就断断续续延伸到门里。

白祈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门前，沈喻安警告他要小心的话还卡在喉咙里，白祈就已经手快推开了木门。

“等……”

“吱呀吱呀。”

木门推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门内，竟然是白祈自己的卧室。

先不说为什么白祈的卧室门外什么时候变成了臭气烘烘的下水道，白祈的收容所离学校很远，别说是二十分钟，就是再走一个二十分钟，他也未必能到家。

但就像人在睡梦中就算梦见很离谱的事也不会觉得奇怪一样，白祈在进入这个类似于幻象空间的那一刻时，他的大脑就已经停止思考了，这个空间赋予白祈一种新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全身疲惫。

白祈看着自己乱成一团的被子，突然有一种已经十多天没睡过觉的困意，那床和被子在他的眼中竟如此地有吸引力。他的上下眼皮几乎要睁不开了，大跨步向他的床冲过去，就在要蹦到床上的前一秒，沈喻安“刷”地抓住了白祈的后领。

白祈刹时间清醒过来，看清了又一次阻止自己睡大觉的人的脸之后破口大骂：“松开！你他妈有完没完？”话音刚落，周围场景瞬间一变，白祈乱七八糟的房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十分破败的屋子。

屋子里的装修几乎用的全是木料，在这破水沟的旁边，扑面而来一股发霉的味道，屋子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地上和各处积的全是灰尘，在不远处有个楼梯，台阶已经很破败，还有几处损坏了，而在白祈的正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坑，将木质的地板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而白祈的一只脚已经在洞里了，如果沈喻安晚抓一秒，或者白祈跑得再快一些，他可能现在连全尸都没有了。

沈喻安一手拿着已经打开了手电筒的手机，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白祈的领子，也没管白祈骂了什么，轻轻松了口气。

白祈看清了面前的场景之后脊背发凉，赶紧把自己的那只脚收了回去，又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和那个洞离得太近。

沈喻安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用力拍了下白祈的后背，带着一种不安好心的笑容，对白祈道：“脑子是个好东西。”说完用那只手抓住了白祈的手腕。“可惜你没有。”

白祈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先是用力甩了一下，但是没甩开，又用力甩了好几下，依旧无果，又道：“你他妈又搞什么？撒开。”

沈喻安不松，脸上笑容依旧不减：“怕你像刚才那样犯傻，又不是每次都能抓住你，我还不想给肉酱收尸。”

白祈自知理亏，刚才自己确实是要掉下去了，看在沈喻安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他闭了嘴，被牵着走。白祈走在沈喻安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在沈喻安拉着他往前走的那一刻，脸上笑容更甚。

木楼梯上的墙面上镶了几块板子，板子上放着几支蜡烛，蜡烛的火焰不停向下摇曳，沈喻安盯着蜡烛若有所思，而白祈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在蜡烛上，他看着墙上还挂着几幅照片，试图去看清照片上的内容，但似乎照片的年岁已深，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他看从这里得到不了什么线索，于是催促沈喻安往前走。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木门，和刚才一样的破败，这次白祈不敢再逞能站在原地不动，沈喻安又笑着回头看了白祈一眼，似乎是在嘲笑他，然后自己走上前去把门推开。这一笑，对白祈杀伤力极大，让白祈对沈喻安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好在这一次门上并没有被施加能力，但是门一打开，两个人都傻了眼。

眼前的房间与刚才他们经过的那个房间完全一样。一样破旧的地板，一样带着霉味的空气，一样的大洞，一样的台阶。白祈转身，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一脚把身后的木门踹开，门口竟然不是刚才上来的走廊而是他们最开始看见的那个下水道的叉口。

“我操，真邪了门了。”木门撞击门框的声音为白祈的话画上休止符。他断定这大概是某个人的什么能力，可以让这个小屋的空间不断复制。白祈观察了半天也没找到有别人出没过的痕迹，猜测那个绿色触手怪是不是真的从污水中逃走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个什么鬼地方出去，找到触手怪，拿到他朝思暮想的新核心。

这样想着，白祈喊沈喻安：“喂，我现在到楼上去，你在这里不要动，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沈喻安没说话，含笑点了点头。白祈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但他懒得去想太多，皱着眉又往楼上走。

空气有些凉飕飕的，白祈将自己的外套拉紧了一些。

这趟浑水沈喻安本就没准备让白祈去蹚，他还是个孩子，做事太鲁莽也很正常，沈喻安原来还想找个方法把白祈支走，这下他先主动离开到省了沈喻安不少事。

芝加哥那一战伤亡残重，最后追根溯源才发现是有协会内部的人偷偷拿到了芝加哥实验室的密钥，总而言之，现在协会内谁都不可以相信。

白祈是沈喻安唯一完全信任的人。

沈喻安蹲在地板上的巨大坑洞前，用手机的前置手电筒往下照，却依旧没能看到底。按他观察到的火焰的抖动方向来看，不出意外地说，下面应该有一个空间。

当初协会为了安排方便和实验室的机密性，将分散在世界各处的实验室都用了相同的构造，建设得如同一个迷宫，而协会最大的实验室就在国内，其中还有与军方合作的机密项目，总部开会分析后得出结论，这些恐怖分子的目的正是在此。

所以，现在已经是战时了。

沈喻安抬头瞄了一眼白祈离开的地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方块攥在手心里，然后毫不犹豫，向下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