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增山远的话,一直保持沉默的笛口雪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点点小推理罢了!”
“那你知道三原财阀幕后还有其他人存在吗?为什么我父亲会相信三原财阀的话?说白了就是因为三原财阀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是掌控笛口家。
而我父亲就是他们选定的人,谷村信太在几天之前还是三原财阀的敌人,三原财阀的下一任掌权者者谷川幽二一直在和谷村信太虚与委蛇,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他,让他以为三原财阀是他的朋友。
你之前说谷村信太是赘婿在笛口家的根基不稳,三原财阀觉得他更好掌控?
别开玩笑了,谷村信太是赘婿没错,但是他的个人能力真的非常优秀,且拥有很大的野心。
这样的人不可能愿意屈居三原财阀之下的,所以三原财阀一直以来选定的都是笛口川弥,一个蠢货即便他得到了笛口家全部的支持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这一切都表明三原财阀之所以会突然倒戈,甚至推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谋划,就是受到了其他势力的影响。
能影响到三原财阀决定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可怜我的孩子就这么被舍弃,被牺牲了。”说着笛口雪晴流下了眼泪。
“不,你错了,你的孩子会死的确很大原因都是在三原财阀身上,但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贪念。
如果你不想往上爬,一开始就把计划告诉笛口晟,你的孩子就不会死,说白了,你的孩子也是死在你的贪念之下。”
“贪念?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没有**的话,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警官,在我看来陪我们一路走过来的从来不是什么善良无私正能量,而是虚荣嫉妒和不甘心。”
增山远闻言一愣,这一刻他居然觉得笛口雪晴说的好有道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能走到今天也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让他姐姐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死去。
看到增山远的表情变化,笛口雪晴的身子往后一靠冷笑一声说道:“呵,警官看起来你跟我是一样的啊!”
增山远笑了笑没有反驳。
“没想到在最后进监狱之前还能跟你敞开心扉的谈谈,对了,警官我大概会在监狱里住多久?”笛口雪晴问道,
“三到五年吧!要是请个好律师有可能会监外执行。”
“好律师?从我的儿子死掉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笛口家舍弃了,不然也会刚进来就换上这身衣服了。
三到五年啊!那大概率是五年了,出来就29岁了。
话说警官,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你看我的眼神里有种很纯粹的**,等我出来你要是不嫌弃我老的话,可以来找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增山远笑着问道。
“就不能是我喜欢你吗?”
“我从来不会想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像你这样的漂亮女人倒贴就更不可能了。”
“那我就直说了,你帮我的孩子报仇,等我出狱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笛口雪晴语气严肃的说道。
“绑匪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绑匪不过是两个小喽喽,我要他们背后的三原财阀付出代价,像这样的庞然大物绝对干净不了。”
“啧啧,你觉得我很傻吗?”
“当然不是,你很聪明,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笛口雪晴说道。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去找三原财阀的麻烦呢?你都说了他们是庞然大物,为了你去找一个庞然大物的麻烦,那我不就成傻子了?”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我只是提出了我的条件。
好了,谈话到此为止吧!把我带回去吧!
对了,临走之前最后我再说最后一句,你们就不要再找人来审讯了,我知道的东西没有任何证据,审讯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把我送检,我还能早出来几天。”
说完笛口雪晴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她透过铁窗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眼神中闪过一丝留恋。
伊达航把外面的女警叫了进来,女警从口袋里掏出手铐戴在笛口雪晴白皙的手手腕上,把她押走了。
看着笛口雪晴的背影伊达航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宗绑架案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博弈。
“航,你跟目暮警部说一声,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吧!你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伊达航点点头,他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远,这个笛口雪晴真够可以的!
我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最清楚局势的就是她了。”伊达航感叹道。
“不仅如此,她对局势的变化也很有把握。
她在听到笛口川弥给绑匪打电话的时候,绑匪不同意放掉孩子她就意识到这件事已经失控了。
后面她同意跟绑匪追加赎金的要求,然后跟绑匪见面,想的就是自己把她的孩子救出来。”
“所以说永远不要小看女人啊!”伊达航又一次感叹道。
增山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刚才跟伊达航说的还只是笛口雪晴摆在明面上的厉害之处,除此之外笛口雪晴还有其他让人称赞的地方。
比如说她的枪法。
杀男绑匪没什么含金量,贴脸开枪闭着眼都能中,但是打中女绑匪的大腿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女绑匪当时明显已经慌了,开始全力奔跑,笛口雪晴能一枪精准的命中奔跑中的女绑匪的大腿,这手枪法目测不比宫野明美差。
增山远有些好奇笛口雪晴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女人,是怎么拥有这么强的个人能力的?
突然增山远脑海中灵光一闪,刚才他一直忽略了一个信息,笛口雪晴貌似提到了三原财阀的女婿谷川幽二。
在增山远的印象里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半年多前让管理员来杀越水七槻的就很有可能是他,这么想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原财阀好像也是他的敌人?
“啧啧,事情好像越来越有复杂了啊!”增山远感叹道。
“远,你在说什么?什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伊达航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感叹,航,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说完增山远就转身离开了搜查一课。
而与此同时,三原财阀会社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三原志辉正和他的女婿谷川幽二谈话。
“幽二,那个组织后面还有什么指示吗?”三原志辉问道。
“没有了,他们只是让我们杀掉笛口川弥的孩子,将谷村信太和笛口晟的矛盾激化,后续就没有任何指示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三原志辉皱着眉头问道。
“父亲大人,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目的其实并不重要。”
“哦?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也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只是跟我们一开始的预想有些偏差。
之前我们是想利用斋藤父女扶持笛口川弥上位掌控笛口家,现在不过是换个人支持罢了!”谷川幽二淡淡的说道。
“可你之前不是说谷村信太很聪明,野心又大不好掌控吗?”
“那是以前,父亲大人您想,笛口川弥的儿子一死,不管怎么想直接受益人就只有谷村信太,我要是笛口晟肯定会怀疑他,两人之间的间隙也就出现了。
这种时候谷村信太最需要的就是外部力量的支持,帮助他掌控笛口家的人脉,这才能把笛口晟赶下台,让他成为笛口家的新主人。
这不正是我们入场的好机会?”谷川幽二说道。
“你就不怕养虎为患?把谷村信太扶持起来,他要是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父亲大人,我们要的是笛口家的这个议员席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所代表的是笛口家整体的利益。
我们只要一点点的侵蚀笛口家下面的人,到时候坐在上面的人要怎么说话不还是我们说了算吗?”
“这个想法不错,我同意了,你放手去干吧!”
“谢谢父亲大人的支持。”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组织,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我们其他方面的生意可离不开他们的帮忙。”
“我明白,父亲大人尽管放心。”
三原志辉满意的点了点头。
......
视线回到增山远这边,他从搜查一课出来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琴酒那边早就猜到增山远会在近期给他打电话了,他接起电话后开门见山的问道:“知道朗姆的人是谁了?”
“嗯,是三原财阀吧!”
“前后花了两天时间就弄清楚了,还算不错。”
增山远笑了笑没有说话,琴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的半个领导,领导夸你的时候保持谦逊是最好的选择。
“增山远,你知道三原财阀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吗?”琴酒问道。
“是想控制笛口家的那个议员席位好为自己谋求一些政治利益吧?”
“没错,你能想到这个应该也明白三原财阀跟组织并不是完全的上下级关系,双方之间其实带着一些合作的成分,这也是我不能直接透露给你有关三原财阀信息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
“这种模式的合作朗姆那边能接受,我并不喜欢,组织并不需要三原财阀,而三原财阀却离不开组织。
所以增山远,我想让你敲打一下他们。”琴酒话锋一转说道。
“怎么敲打?”
“让他们见识到组织的厉害就可以了,你需要什么资源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听到这儿,增山远脑海中浮现出了笛口雪晴的影子,没有什么比借力打力更舒服的了吧?
笛口雪晴本身就对三原财阀抱有仇恨,只是没有能力报仇,如今有组织的力量,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增山远突然有些期待了。
于是他朝琴酒说道:“那就先帮我找个律师好了。”
“你是想把笛口雪晴捞出来?她确实是个不错的替罪羊。”
增山远见琴酒那边有所误会,也没有多做解释,琴酒没有见过笛口雪晴不知道她的能力,自己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对了,增山远。还有一件事,这次的事情过后,笛口晟和他的女婿谷村信太之间已经出现了信任危机。
后续组织会帮你从这两人的关系入手,瓦解笛口家,笛口家没有了议员的席位,你替你姐姐翻案也就没有什么阻碍了吧?”
“嗯,如果笛口家不再是议员,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组织这边已经在帮你收集当年案件的线索了,很快就会送到你的手上,你报仇的日子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好久了!”
“增山远,我很好奇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会怎么处理笛口家的人。”说完琴酒就挂断了电话。
“大哥,你觉得增山远最后会怎么做?”伏特加问道。
“放心,增山远是不会让笛口家的人活着的,他姐姐沉冤昭雪的那天,就是笛口家一家人的祭日。”
“增山远会赶尽杀绝吗?可我看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伏特加,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越是老实人生起气来越可怕。
增山远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他的仇恨压抑了太多年,一旦爆发出来会很可怕,他大开杀戒的那天,也是他彻底倒向我们的时候。”
伏特加愣了一下,没太理解琴酒的话:“大哥,增山远不是已经是组织的人吗?还拿到了代号,你还不相信他吗?”
“之前他是为了复仇加入了我们,复仇结束后,他会怎么样谁能说的清楚呢?这时候就需要一场杀戮来唤醒他内心的黑暗,这也算是笛口家最后的价值了。”
......
增山远并不知道琴酒那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杀掉笛口一家,不过就算增山远知道,他也不会对自己的想法做出什么改变。
笛口晟,笛口川弥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上,正如琴酒所想的那样,他姐姐沉冤昭雪的那天,就是笛口父子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