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被带回了家。
刚打开门它就轻盈跃入屋内,落地化作一稚嫩少年,套着白衬衫。
他望了她一眼,转身蹲到墙角碎碎念,圆润娇媚的眼角透出薄红,滋润红嫩的唇微微噘起,似乎还在生她的气。
林西觉得好笑,她尚未问责对方却已倒打一耙。
“变猫。”
她一边换鞋一边下达指令,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就不要…不想变……”呐呐的回了几个字,抽了抽泛红的鼻子。
“好,那你出去吧。”她把门打开,如是说道。
“什…什么?”少年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她。
他似乎从她脸上看到星点笑意,温柔、平静、冷漠的微笑。林西很少笑,偶然露出的笑容也是毫无情感的格式化敷衍表情。可是此时,她的笑容似乎能解析出很多,最明显的,是那不容拒绝的冷漠无情……
少年慌了,他哆嗦着声音问:“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是。”
“……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那条狗吗?它勾引你对不对?你想养他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呜呜呜坏女人,负心女!”他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崩溃大哭。
“它到底哪里好?它有我可爱吗?它有我好看吗?它有我贴心吗?你到底看中了它什么?你居然给它舔手?!你都没有主动给我舔过手!呜呜呜啊啊啊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林西觉得他很无理取闹,而且哭着质问的样子很像泼妇骂街!根本没有一点可爱。
她觉得很吵,她觉得很烦,她现在就想将他扫地出门!
“你如果是猫形态的话还能博取几分我的同情之心,可是现在这幅样子只会让我厌恶。”她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所想所感,根本没有在意到这有多么伤人。
少年哽住,湿漉漉的双眼哭到红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讨厌你人形态。”直截了当,连借口都懒得找。
因为她已经不想养他了,连出口的话不留任何余地。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乖巧懂事,愚蠢忠诚的宠物,而不是自作聪明给她带来麻烦的妖精。
林西的话对于少年无异于心口上狠狠扎了一刀,他大口喘气,似乎难受得快要死掉,“我就……就这么丑吗?它是不是比我好看?”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想养一只宠物,一只在我无聊时陪我消遣解闷的玩物,而不是……”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一个男性。既然你想保持人形态,那就不要待在这个房子里,这里除了我以外,不该居住着另一个类人生物。如果你想住在这儿,可以,当猫吧,一直当猫。”
少年明白了,他挠伤小狗只是林西生气的导/火索,她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他在这个房子里不肯保持猫形态。
“为什么一定要猫形态?人形态不好吗?人形态才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呀,人形态才能与你相配呀,我想做你的伴侣呀!我不是宠物,不是玩物!我想和你在一起呀!以身相许的话是认真的,从一而终的想法也是认真的!”
“伴侣?你在开玩笑吗?”微微牵动嘴角,薄唇吐出的话轻慢又嘲弄。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以往可以哄他入眠的优美嗓音此时却像凌迟处死的刀刃,剐得他鲜血淋漓,“你算什么呢?伴侣?报恩?以身相许?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只最普通的猫,和天下猫猫狗狗没有差别,如果当初来求我的是任何一只小动物,我都有可能收留它。至于伴侣……我以后应该会有吧,他可能是最普通的一位男性,但我会和他恋爱、结婚、接吻、做/爱,但是,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已经哭不出来,难受到极致只剩一种窒息感,他蜷缩着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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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猫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