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苏筱筱清了清嗓音,尝试着张开嘴想要学客服一样叫唤一下,可“瞧”这个字还没发出音,苏筱筱就觉得,这事儿实在不是她能干的出来的。
想她千金大小姐,自己挖红薯就算了,自己种菜也算了,如今还要叫唤卖菜什么的,就实在是有些超出她此时此刻的接受范围了。
“算了,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叫唤。”苏筱筱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瞅准了不远处的烧饼摊儿,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大,晌午也快到了,苏筱筱只得收拾二十颗荠菜,背着走到了烧饼摊旁。
卖不出去是一回事儿,可她不能空手而归啊。当然了,空间买来的包子,她是可以带回去当做是卖荠菜换的,可就四个包子,那么一大筐荠菜,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
“小妹妹,你要买烧饼吗?五文钱两个,要不要?大叔给你拿啊。”卖烧饼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一上午都没一个客人的他,早就心里焦急的不行,再卖不出去烧饼,他一家老小今天的饭食又只能是烧饼。
“五文钱这么贵?”苏筱筱下意识的回道。话音落时,才想起来,原身的记忆中,这烧饼可是一文钱五个的。
许是因为灾荒的原因吧,面粉贵了,自然的,烧饼也跟着涨价。只是这价格涨得也太……
“不贵不贵,小妹妹,你也知道的,现在家家户户都没多少面粉了,老实说,我这烧饼啊,也是赔钱在卖,可以说说卖一块少一块的。”小伙子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如今的烧饼贵,可他能怎么办?
如今可不止烧饼贵啊,其他所有的东西不都跟着涨价吗?就说一只鸡,以前只需要十文钱,如今可是需要一百文钱才买的到了。
苏筱筱没说什么,瞅着烧饼默默咽了咽吐沫。
这烧饼看起来,好像似乎还不错哎。
嗯,比起吃了好几日的红薯汤来说。
“那这样行吗?大哥哥,你看我这背篓里是我自家种的菜,叫荠菜,我们一家子过去十来日可全靠着荠菜养活的,只是吧,如今吃了那么多天也实在吃的腻了,如果你愿意,我用这二十颗荠菜,换你五个烧饼可以吗?”苏筱筱盘算着,二十颗荠菜是肯定换不了五个烧饼的,且不说价格不等,就说人家相不相信这荠菜能吃就挺难说的。
可……讲价还价的道理,她还是从奶奶那儿学到过一些的。
“荠菜?”小伙子从未听过这个菜名,好奇的走到苏筱筱背后,从背篓里拿出来一颗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
“这玩意儿能吃?你可别虎我。”小伙子闻不出荠菜什么味儿,便将荠菜放回背篓里,回到了自己的摊位里面。
“能吃能吃,我怎么会虎你呢?若是不信,我可以当场做给你看啊。”苏筱筱想到了什么,不等小伙子有所反应,便拿出两颗荠菜用小伙子摊位旁的清水洗干净,连根茎带叶子,拿到小伙子的摊位上,用刀剁碎,这才对着好奇的小伙子说道:
“大哥哥,你把这些荠菜柔到面粉里,弄出来的就是荠菜烧饼,味道肯定比普通的烧饼好吃。不信你试试。”
小伙子眉头紧皱,觉得这孩子肯定是在胡闹,莫不是拿着什么野草过来糊弄他的吧?
“大哥哥,老实说,你现在也暂时没有生意,因为这都快晌午了,街坊邻居的肯定都回家烧饭去了。不如你试试我的方法,只做一两个,不会损失什么的。可如果好吃的话,说不准能帮你带来生意呢?”苏筱筱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特别期待小伙子点头答应的样子。
“这……”小伙子有些犹豫了,确实,别说这会儿没生意了,就是一个上午,也没见到一个客人啊。
“大哥哥,你就试试嘛。如果真的做成了,这可就是菜饼了。你想啊,光吃烧饼,和吃菜饼之间,如果同样的价格,人们肯定还是希望能够既吃面饼又吃菜的吧?”苏筱筱瞅准了机会,继续忽悠。
哦不,继续游说。
“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那我试试,可我得先说好,如果这荠菜烧饼卖的不错,你这些荠菜我都可以要了,只是……五个烧饼实在太多了,我不能给,最多……最多给你两个。”卖烧饼的小伙子想了想,与其整日整日的卖不出去,不如试试这小丫头说的“菜饼”,如果真能卖出去,那得利的还不是他?
即便真的卖不出去,家里老小能吃上菜饼也不错啊。
“成交。”苏筱筱立即点头。
接着,卖烧饼的小伙子将切碎的荠菜揉进面粉里,加了一点儿盐,做成了两个烧饼,贴进了铁锅里。
不多会儿,荠菜烧饼做好了,小伙子将烧饼拿出来时,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伴随着烧饼味儿飘进了来往不多的路人鼻中。
“这什么啊?还挺香的?怎么卖?”一位打扮还算不错、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路过,停在了烧饼摊旁。
“这是荠菜烧饼,我们家的新品。五文钱两个,客观,要不是来两个试试?”小伙子有些兴奋,很是希望这单买卖能成。
“太贵了。”长袍男子一听价格就转身走了,可没走两步,许是想到家里有个特别想吃烧饼的娃娃,只得一咬牙,一跺脚的,又回来对着垂头丧气的烧饼老板说道:
“要不……要不两文钱,给我来一个吧。如果可以,我就要一个。”
许是从来不会为了一文钱两文钱的跟别人讨价还价,长袍男子有些局促,整个人都低着头,好像挺不好意思的。
“啊?”烧饼老板没想到男子会回头,有些纠结要不要便宜卖。
“大哥哥,卖给他,如果他尝着好吃,肯定会帮你宣传的,到时候大家都知道烧饼好吃了,不就都过来买了吗?”苏筱筱靠近了小伙子,小声嘀咕:
“而且,你不留一个自己尝尝吗?这自家卖出去的东西,总归还是要亲自品尝一下才行的。”
烧饼老板想想也是,为了以后的生意,只得忍痛将烧饼包好递到了长袍男子手中:
“行,新品嘛,今天就便宜卖给你了。不过说好了啊,好吃的话可要帮我跟街坊邻居多说说。”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长袍男子感激的看了一眼苏筱筱,拿着烧饼渐渐离去。
苏筱筱看着烧饼老板拿着刚到手的两文钱,嘴角裂开了笑容。
这算是个好的开始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筱筱想起不久前烧饼摊老板尝了一口荠菜烧饼之后的惊叹感,并强烈要求她次日再送一些荠菜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开心到飞起。
临近家门口时,苏筱筱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快速进了空间将剩余的几个包子拿了出来。
带着4个包子和2个烧饼,苏筱筱走进了自家的大门。
“小妹,你回来啦?红薯汤马上熬好了,饿了吧?你再等等,很快就能吃了。”厨房里传来了苏映凡的声音。
苏筱筱听着苏映凡的声音微微一笑,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个“姐姐”是真的不错。
“姐,你看这是什么?”苏筱筱将包子和烧饼摊开在桌子上,瞧着苏映凡不敢置信的惊喜,忍不住笑了。
“这是……这是包子和烧饼?小妹,你……荠菜卖出去了?”苏映凡没想到荠菜能卖出去,为此,她特地从山上早回来,想着万一小妹因为卖不出去荠菜而伤心失落的话,也能及时有口热饭吃。
可没想到……
“嗯,全部卖出去了。不过因为是大家没见过的野菜,所以……换的钱不多,就只能买回来这些。”苏筱筱拿起一个菜包子放在苏映凡手里,示意她吃。
“你也吃。”苏映凡想都没想就将包子掰成了两半,一半递到了苏筱筱面前。可这时她才发现,包子里面的馅儿竟然是香菇青菜的。
“这……这里面是青菜吗?还有……还有香菇?”苏映凡惊讶的瞪大双眼。
“难怪那么多荠菜只能换来这几个包子,近半年蝗灾严重,别说粮食了,就是其他的蔬菜什么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这普普通通的青菜,我已经小半年没吃过了。”苏映凡说着说着,忍不住落泪。
“姐……你别哭啊。你想吃,下次我再给你买。”苏筱筱安慰着苏映凡,可心里却一咯噔,当时在空间只有青菜包子,她只顾着买包子想让姐姐和吴大叔一家吃上,愣是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也好,这就可以解释,那么多荠菜只换来这么点儿东西了。
“给,你也吃。这包子真好吃。”苏映凡忙不迭用衣袖擦干眼泪,硬是将另一半包子塞给了苏筱筱。
“你吃吧,其实……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一整个了。剩下的4个,其中1个是给你留的,剩下3个我想给吴大叔他们家送去,你觉得怎么样?”苏筱筱见苏映凡意犹未尽的吃完半个包子,赶紧把手上剩下的半个给她。
“这么好的包子……”苏映凡有些心疼,可想想过去吴大叔一家暗地里给过她们姐妹俩许多吃食,加上这包子也是吴大叔带着他们去挖的荠菜换来的,这么一想,苏映凡便点点头:
“行,你送去吧。”
“好,姐,那你先吃着。我等会儿就回来。”苏筱筱将剩下的3个包子裹起来,又拿了一个烧饼,打算出门去。
“等等,你还是把这包子吃了吧。姐不信你来的路上吃了。”苏映凡拦着苏筱筱说道。
“姐,我真吃了。不吃的话,我会给吴大叔家送3个吗?”苏筱筱心里有些暖暖的,拍拍苏映凡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