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日军24师团师团部所在地。
24师团负责陇海铁路线东段的防务,第六兵团大进军之后,师团部内请求战术指导的电话电报就一直未有停息。
求援的电报如雪花一般飞进师团部,但它们其中得到回复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电波之中。
作战参谋们忙得满头大汗,但是战局却一个小时比一个小时更加恶劣。
师团部内,忙碌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淡淡的茫然。
24师团是去年下半年才刚组建起来的,师团内部有超过六成的新兵。
这些日本人在加入部队之前每日听到的都是好消息,比如皇军在中国战场战无不胜,圣战无限光荣伟大。
他们与国内的民众一样,为皇军的英勇无畏而骄傲,同时也希望走上战场,为天皇陛下和帝国的前途命运做贡献。
怀着一腔“热血”的士兵们在经过半年的训练后便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他们首先感受到的是脚下这片土地的肥沃富饶。
只是这些日本人还未来得及过多感受,他们便察觉到了整个华北土地上笼罩着的无力和茫然。
日军士兵从上官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他们无时无刻都感到惊讶好奇和恐惧的人名,
“江东!”
最近几个月,24师团的士兵没有感受到帝国圣战光明的前途,他们像是一群苦力一样日复一日的忙着深挖工事、修建掩体。
他们在国内接受到的教育是,皇军从来都是勇往无前的,就算枪膛里没有一发子弹,端着刺刀也能把中国人征服。
战场的真实情况与宣传教育里的截然不同。
士兵们第一次知道了皇军也会打败仗,高高在上的皇族将军竟然也会向敌人投降。
这让他们的心神一直在疑惑不解之中徘徊。
半年的时间,新兵变老兵,思想也逐渐变得麻木。
建功立业、扫荡宇内的幼稚想法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当下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心态,修工事、准备防守。
第六兵团的大进军在华北日军的预料之内,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江东觊觎河北、山东已经多时,这一点,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日本士兵他们都心知肚明。
但当战争真正开始时,日本人才发现第六兵团比他们想象和设想中的要更加强大。
心里的落差让日军上下徘徊犹豫,尤其是24师团。
青年近卫军以开山裂石、摧枯拉朽之势向徐州逼近,沿途各线几乎无力阻挡。
24师团师团长麻生敬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作战地图上代表敌方的箭头越来越逼近自己所在的位置。
对于麻生敬一这样的高级军官来说,当下华北方面军是个什么鸟样子,他心里十分清楚。
敌人太强,己方太弱。
认清这个现实后,麻生敬一反而表现的平静了许多,当下他只期待大量阁下的战术能够奏效,让敌军与华北方面军陪葬。
24师团参谋长苦着脸走过来,躬身说道:
“师团长阁下,刚刚接到消息,开封已经被中国人占领,本田联队全军覆没。”
正在发呆的麻生敬一看着自己的参谋长,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4000帝国勇士,怎会连三个小时都没能守住?”
日本人经营开封数月,工事完备,依城而守,至少能守住三五天,怎么会连三个小时都没能守住。
参谋长神色古怪地说道:
“前线消息,江东的第七军这次投入了全新的攻城火炮。开封的城墙被一颗炮弹击中,顷刻间便瓦解了。”
“只打了一发?”
“嗨依!的确只是打了一发炮弹,但威力却堪比惊雷,爆炸时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这是皇军此前从未见识过的大威力武器,出现在开封的只有一门,但其威力竟恐怖如斯,必须把情报报告方面,军司令部让其他友军早做防备。
对了,航空兵也报告,中国人竟然为这门火炮配备了单独的空中警备力量,我方飞机无法靠近,故而难以窥其全貌。”
“八嘎!”
开封的城墙竟然被一炮轰塌,那么师团主力驻守的徐州也必难挡其威力,麻生敬一心中开始生腾起恐惧,他的速转动,
“华中方面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我们需要支援啊!”
参谋长看了一眼地图,回答道:
“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您知道的,铁路运输有时并不是那么顺畅。”
麻生敬一不停地点头,通过参谋长刚才的描述,他已经在脑海中构建起了一个钢铁怪兽的影子。
徐州是华北华中沟通的枢纽,战略位置极其关键,必须守住徐州,尽可能将中**队挡在陇海线东侧。
可如今面临的最大威胁便是那一发散魂的巨炮。
麻生敬一想了想后冷声说道:
“把所能集结到的航空兵全部集结到一起,命令地面特工和天上侦察机一个不停地寻找巨炮的踪迹,一旦发现其位置,航空兵全部出动。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将巨炮摧毁在徐州战场之外!”
“嗨依!”
参谋长离开后,麻生敬一深吸几口气,然后摇响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
……
开封!
日军士兵全部被将军锤的惊天之威吓破了胆,钢铁巨兽初次现世,没有人有心理准备。
亲眼目睹了城墙和联队长阁下被钢铁巨兽吞噬,本田联队的士兵们丧失了抵抗到底的决心。
第七军在空中和地面火力的支援下,只用了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便控制开封全城。
日本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城内的战斗并不激烈,这使得开封这座古城的建筑绝大多数都得以完成保存。
结束了自己在开封的使命后,将军锤一号做好伪装掩护,继续慢腾腾的向下一个火车站移动。
汤恩伯之前得到了一个近距离观看将军锤的机会,无论是静静地立在原地还是缓慢的移动,将军锤给人的压迫感内外兼具,身体在颤抖的同时心灵也在战栗。
“有如此大杀器在手,何愁南京不光复,日寇不灭亡!”
汤恩伯在心中这般想道。
他只看到了将军锤撕裂空气、凿开城墙的震撼画面,全然没有去想这么庞大的一个家伙,如果没有地面和空中火力的掩护,恐怕连作战位置都赶不到就会成为空中飞机的活靶子。
收复开封城后,汤恩伯火急火燎地找到武士敏,希望能够得到将军锤的支援,帮助其收复豫东县城。
将军锤造价昂贵,另外第七军和青年近卫军仍有作战任务,不可能让其去支援其他战场,武士敏一口回绝了汤恩伯。
汤恩伯是委员长面前的红人,若放在以前,武士敏是断然不敢得罪的。
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他换了新的东家,手下有装备精良的数万士兵,上头还有人撑腰,底气很足,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汤恩伯气呼呼的离开了第七军军部。
如此小插曲武士敏并未放在心上,部队打扫完战场后继续向东,追随青年近卫军的脚步,兵锋直指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