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抓扯着杨文斌,一个人夺下了他手里的宝剑。马总兵把剑拿过去,仔细看看剑尖,眉毛一皱,冷哼一声:“你不是刺客?哪个是刺客。”此刻,大帐外聚集了太多人。熊阳北几个也跑来看热闹,见了几个士兵押着杨文斌,大吃一惊,急忙问什么情况。杨文斌说:“我看见一个刺客来到这里,跟踪来看情况,就被马总兵冤枉了。”马总兵冷喝道:“我会冤枉你,真是笑话。来人呀,把杨文斌推出去砍了。”几个士兵吆喝一声,就要推出去。熊阳北大声说:“马总兵,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能仓促下手呢?万一冤枉了,岂不后悔莫及?”马总兵冷着一张脸说:“什么后悔莫及?我的伤口难道我自己用剑刺的?”说着,抬着那条受伤的臂膀给熊阳北几个看,几个看了,都有点哑口无言。马总兵还是坚持要斩了杨文斌,熊阳北几个说:“谁知道你的伤口是不是你自己弄的?又没有人证?岂可当真?马总兵恼怒起来,喝道:“这卫所,难道是你姓熊的说了算?”王小角几个都有点摩拳擦掌的,就要动手救下杨文斌。杨文斌急忙说:“你们不要冲动,我相信马总兵一定会明察秋毫,不会草菅人命。”马总兵冷喝道:“你少给我戴高帽子。杀个把人,有什么稀奇?”曾阿七大声说:“我杨兄弟来到你们卫所,功劳还小吗?他好端端杀你做什么?”马总兵说:“他杀端杀我做什么?他肯定是倭寇派来的奸细。”杨文斌气呼呼地说:“总兵大人,你休得冤枉好人。”华受方走过去,就要从几个士兵手里夺过杨文斌,那几个士兵哪里肯让,双方推推揉揉,看样子就要动起手来。这时,蒋为吉匆匆赶来,问了情况,朝着马总兵说了一场好话,并且拍着胸牌给杨文斌担保,说杨文斌绝不是奸细。马总兵听了,虎着脸说:“既然有蒋把总给你担保就暂时放过你,但是以后决不敢再用,要是哪天夜里,你趁我睡着了,一刀子把我结果了,那我岂不是冤枉透顶了吗?”不等杨文斌说什么,马总兵又喝道:“来人,把杨文斌赶打出去。”一些士兵过来往外推杨文斌。熊阳北几个看了,一起气呼呼地说:“要走,我们几个一起走。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几个的去处吗?”
蒋为吉赶紧来劝熊阳北几个,无奈几个执意要走。蒋为吉苦劝不住。马总兵喝道:“蒋把总,休得劝他们,要走赶紧走,我手下这么一大堆人,难道差了你几个?”华受方怒火攻心地说:“我几个稀罕在这里,吃你这几嘴受气饭。”这时,那个权兵为走了过来,看起来也要跟着几个走。马总兵指着劝兵为说:“正好你是倭寇,你和他们一起滚蛋。”蒋为吉看看马总兵,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疯,要赶走这么多人,急得叹气又跺脚。权兵为跟着杨文斌几个,一起向着卫所外面走去。一些士兵看着叹息,另外三个把总也来劝马总兵,但是马总兵脸上罩着寒霜,理也不理。杨文斌八个人走出了卫所,看着外面天地茫茫,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罗均贵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们几个的身影走出了卫所。熊阳北一行八人,走出岭坡卫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行步而行,走了一地里路程,看见一个村子边,看见前面过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那个牵着小的这个,小的那个只是哭,大的那个哄他说:“不哭不哭,到了前面街上去给你买冰糖葫芦。”虽然边走边走,但是那个孩子却似乎极不乐意一样,还似乎想要挣脱那个大人的手掌,但是哪里挣得脱。那孩子开始耍赖皮,索性蹲了下来,就势力,里想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那个大人哪里肯依他,执意连拖带拽,使劲往前拉去。那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几个看那孩子哭得可怜。都一起打量这一大一小。那个大人看见有人打量他们,似乎有点心灰意冷。急忙抱起孩子慌忙要走。华受方说:“你们看这个人,好像尉迟囧大人哦。几个注意一看,的确如此,眉毛胡子眼睛,真是说有多像就有多像,就是那身材,都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那孩子穿着一件红色的对襟汗褂,那大人看了几个注意打量他,更加慌了,顾不得孩子连蹦带踹,慌乱地抱起孩子大踏步走开。看那人宛如一个窃贼一样步履匆匆,几个都忍不住笑起来。曾阿七却觉得有点奇怪,说:“他怎么看见我们就心慌,莫非那孩子是他拐卖等我?”几个注意看看,陈三儿却大大咧咧地说:“大白天,什么拐卖呀,肯定是饿了呗,或者做错事被扇了两个嘴巴,所以哭哭啼啼。”其他几个也觉得是曾是七疑心太重,动不动什么都怀疑。几个继续信步往前走去。又走得一阵。看见前面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生在一条小河边上,村子是篱笆做边的寨子。村里看去都是竹木结构。小河浅浅,流水清清,河滩边上蹲着两个妇女在洗衣服,在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着什么家常,手头洗得专心,嘴里说得起劲。两个在这里站住了,看看要不要下去洗洗手。正在看。那一个妇女站了起来,顺手把一件才洗的衣服丢进脚边的盆里,然后用眼睛四下里到处打量,嘴里奇怪地说:“我的儿子呢?”一边说一边找。然后长着嘴巴大声喊:“甲子,甲子。”她这声音嘶哑且散,喊起来并不响亮,犹如一块布被撕成几块一样。随她怎么喊 ,就听不到儿子的回应。那妇女嘀咕说:“打火把的龟崽崽儿,难道自己回去了?”一边说,一边就要抬起那个装满衣服的盆儿。杨文斌听她喊儿子没有回应,忽然心念一闪,说:“难道刚才那个啼哭的孩子是她儿子?想到此处,急忙大声说:“嫂子,你儿子是不是穿得红色的对襟汗褂?”那妇女急忙回答说:“你怎么知道?你看见的吗?”众人听了,都有点急了,一起指着那边说:“刚才那边有个人连拉带哄的弄着他朝那边去了。”那妇女听得大惊,慌忙丢了手里的衣服,那盆儿掷在地上砰地一声响那妇女顾不得捡起,飞快覅朝着他们指的方向跑去。看她如此着急,众人顿时明白过来,说:“刚才那个家伙一定是人贩子,刚才真该逮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们的眼前溜过去了。”
华受方指着那边说:“她一个妇女追去,,只怕追不上,即使追上了,也难免被那杂种揍一顿或者母子俱失。”熊阳北急忙说:“走,我们回去帮她。抓那人贩子。”话音未落,一堆人一声喊:“抓人贩子。”一窝人疯一样地往回就冲。
众人追着那妇女,那妇女又追着那人贩子,看看赶了一程。不见那人贩子,只见到路边待着一家房子。这房子,建在路边,木板做壁,顶盖茅草,房子前一溜院墙,院墙上长着一串牵牛花,那牵牛花正开得热闹,红红绿绿,朵朵小喇叭翘起来,似乎一堆堆小乐队在欢迎他们这些路人一样。
篱笆之间一道柴门,看看前后无人,只有这一处形迹。此时,几人已经和妇女混在一起,追踪那个人贩子。曾阿七说:“这里前不巴村,后不挨店,孤零零这户人家。那就问问这户人家,或者主人家知道一点踪迹呢!”几人都赞同。王小角和陈三二一起上前,啪啪咚咚地敲门打门。一瞬间,吱嘎一声,那门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只见这个人脑袋,耗子脑袋一样尖圆,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众人打转,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的光芒。陈三二说:“老丈,你看见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从这里路过没得?”那老丈急忙说:“这个事啊,我先前看见一辆马车,上面坐着一大一小,得得地朝着那边飞奔去了。”众人听得心里一紧,一起说:“坐的马车啊。怎么赶得上?赶紧追!”不及辞谢那个老丈,一起脚下发力,朝着那边追去。那妇女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脚步踉跄地跟着追。追了一阵,看见前面路上一摊积水,积水虽浅,映着一块天空,积水周遭围着一圈淤泥。众人正要大步跨过那淤泥。曾阿七忽然站住了,大声说:“不对劲,停下来!”众人奇怪地看着他。只见曾阿七仔细地打量那淤泥和积水,说:“那老丈说那人贩子乘车,可是这淤泥一带 ,没有车辙痕迹啊。”众人一起醒悟,说:“那老丈撒谎。”“也许他和人贩子恰好是一伙。”众人赶紧一起回头,拔足向着来处飞奔。匆匆忙忙,赶到那茅屋之前,那院门紧闭。众人不再敲门,熊阳北肩膀猛地顶了一下,那院门哗啦一声,破成了两半。陈三二抢先冲进去,王小角跟着,**个人,一霎时进去了一半,那妇女也进去了,她脸上挂在还没有风干的泪痕,恨得咬牙切齿的,拳头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