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队人在黑夜里朝着这里过来。为首两个骑着高头大马,忽然看见这里一片打杀之声,火把乱明,都觉得奇怪,纷纷围拢过来看。看见一个老妪吓得瘫软在地 ,七八个人在混战,其中一个被几人拉着铁链子横拖竖拽,脱不得身,一个狼狈不堪,看看就要落败被擒。那两个为头的,虽然都是十**岁年纪,但是一个是帅小伙,一个是粗鄙者,带着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那个帅小伙喝道:“你们在这里打什么?”为首那个倭寇跳出战阵个,冷冷地打量了几眼这队来者,喝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那个帅小伙和那个粗鄙者低头思议了一会儿,就欲带队走开。这时候,罗均贵一声大喝:“这些人是倭寇打劫,倭寇。”听说是倭寇,帅小伙和粗鄙者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那个粗鄙者喝道:“你们是倭寇?来这里骚乱?”那个倭寇头子正要说什么,那一个假倭却喝道:“我们是倭寇又如何?你们敢怎么样?”你那个倭寇头子心里有些恼怒,瞪了那个假倭一眼,但是他话已出口,只得喝道:“是不是,干你们鸟事。快快滚开!”那个帅小伙和粗鄙者都说:“既然是我们,须饶你们不得。”说着,都跳下马来,亮出兵刃,带着那队家丁,朝着这伙倭寇杀过来。由于有了这一伙生力军的加入,顿时,形式立变,先得势的一伙倭寇,顿时乱了,开始显出溃败的迹象。那个帅小伙和粗鄙者,身手过人,立刻便砍翻了几个倭寇。其余的倭寇见了情势不对,发一声喊,向着东边逃去。饶远撇下手里的一截铁链,欲追,此时已身心疲累,只得住脚,转身来感谢这帅小伙和粗鄙者。罗均贵向着两个连连感谢。老妪此时惊魂稍定,从屋里挪了几条凳子,让几个坐。人都坐下,看看地上死尸,众人都既恨又叹气,说:“这些倭寇该死 ,跑到我们大明来为非作歹,祸害一方。”饶远顾不得累,急忙朝着樱子跑的方向赶去,边跑边找。罗均贵和那两个人互通名姓,得知那个帅小伙叫涂增满,那个粗鄙者叫图石奇,今夜有事打这里经过,因为对方是倭寇,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罗均贵忽然想起樱子来,说:“我们本来和一个女孩通行,她要去找杨文斌,我们和她走到这里,正要借宿一宿,碰到这一伙倭寇送着一个麻袋来,”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那个麻袋,急忙站起来,扒开那个麻袋,里面藏着一人,果然是尉迟囧大人。此刻他奄奄一息,头脑昏蒙。罗均贵连喊他好几声,方才回醒过来,有人打过火把来照,那尉迟囧说:“我莫不是在梦中?”罗均贵说:“大人,你现在安全了,得这一队好人相助,才救你出了苦难。”尉迟囧听了,急忙从麻袋里钻出来,抱拳朝着涂图两公子致谢。图公子说:“既然倭寇拿麻袋弄你,那你肯定是一个好官。。”尉迟囧说:“倭寇要我和他们合作,送我金子银子我不要,他们恼羞成怒,要抓我去,说是让我尝一番特殊滋味儿。”听到这里罗均贵急忙问:“我那师弟田力子呢?”尉迟囧说:“他当夜不在,有什么私事出去了。”罗均贵抱怨说:“喊他留下来保护大人,他却不在!”尉迟囧摆摆手,说:“倭寇是半夜里,忽然翻墙而进,谁也想不到,也不怨他,只怪倭寇奸诈。”尉迟囧叹息说:“倭寇们把许多官员都收买了,官府和他们沆瀣一气,到头来,遭殃的是百姓。”涂增满和图石奇抱拳再三致谢说:“感谢尉迟大人,不和倭寇同流合污,真是百姓之福。”尉迟囧说:“惭愧得很,只恨朝廷不明,本县几次三番上书,都被扣押,恨不得报倭寇之乱以l上答天听。”听了尉迟囧此话,几个都震惊:朝廷都被倭寇收买了,倭寇真是无恶不作无孔不入。难怪倭寇如此横行无忌,祸害四方。尉迟囧说:“听马总兵说,那个杨文斌打倭寇还是一把好手,有勇有谋,立了大功。”罗均贵说:“我也听得这样说,我们今夜,送一个倭寇女去找他。”另外几个都说:“送倭寇女去找他?他恁大魅力 ,连倭寇女都被他迷住了?”罗均贵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问她她又不说。只知道她要去找杨文斌,看样子她对杨文斌痴情得很,一天都离不得那样。”图石奇恨恨地说:“既是倭寇,无分男女,会有什么好人,都给杀了才好。”涂增满也点头。罗均贵说:“这个倭寇女比其他倭寇不同,她自己说,在倭寇里当丫鬟,经常被欺负,还受苦受难。”图石奇却满脸不屑地说:“她自己说的?女人都善变得很,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像前段时间我请人去提亲那个女孩,明明她自己早有心上人,却还偏偏对涂增满动心,明明是我图石奇请人去她家提亲,她把我认作我老表涂增满,就答应了,害得我乐呵呵几天,带人挑着礼物去,她才看准了提亲的是我,马上就拒绝了。唉,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他妈的伤人,我姓图,我老表姓涂,两个姓有点混淆,我就落得空欢喜一场。”罗均贵说:“她既有心上人,却又和你眉来眼去,不会吧?未必她用情不专,朝秦暮楚,这种女人不要以罢。”图石奇想想,忽然说:“她说她有心上人,难道是说来糊弄我呢?考验我的?我要不要去死缠烂打,或者能感动她呢?”罗均贵说:“她得知了你是真实的哪个涂公子,她立即翻脸,这种女人,你去了准会碰一鼻子灰。”图石奇扭头对涂增满说:“老表,既然她中意你,干脆你去试一下。”涂增满说:“她既然中意你,你假意去和她好一段时间,然后甩了她,看她伤心难过,我再去趁机会下手,就会感动了她。”涂增满说:“叫我去故意伤害她?我怎么忍心?我是那种人吗?要是我的未婚妻知道了,不定和我大吵大闹,搞得我鸡飞蛋打一场空。这种臭主意万万使不得。”图石奇笑笑说:“她既然看不起我,那我也看不起她,天涯何处无芳草 。刚才的话,不过是笑谈罢了。”
那个老妪此时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几个,不知所措。罗均贵说:“老人家不要害怕,刚才那堆乱人是倭寇,无恶不作的倭寇,他们现在已经被赶跑了。”老妪脸上还有些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说:“倭、倭寇…”看着地上的尸体狼藉,又呆了一会儿,说:“这里,这么多死人,怎、怎么办?”涂增满听了,喊家丁们过来,把这些尸体扛到那边去扔了。其他家丁从老妪家里拿出盆、桶来,盛水冲了地上的斑斑血迹。此时 ,图石奇向罗均贵问起杨文斌,罗均贵说:“他武功不错,出自少林,专为打倭寇而下山。”图石奇和涂增满都说:“希望这种强者越多越好。前段时间我们送给岭坡卫所的物资,可惜在半路上被倭寇抢了。”说着二人满脸叹息。尉迟囧急忙说:“不必担心,岭坡卫所马总兵又带人去夹面山山谷倭寇那里,全部夺了回来。除了你们资助卫所的,还有倭寇其他的东西,以及倭寇的老巢,都被一股脑儿地端了。”听了这话,图涂两公子顿时欢喜得直拍手。尉迟囧也露出满脸的笑,说:“但是,你们运输物资,居然在半路被倭寇抢走,说明你们内部 ,肯定有倭寇的内应。或者有人被倭寇收买了。”涂图两公子都点头,说正在暗暗调查之中,一时之间还没有查出结果。
且说杨文斌与众人大闹登州,冲出城门,虽然夺路而回,但是都死了不少弟兄,幸得曾阿七终于盗取了官印。手里有了汪现怀的把柄,自然就多了几分胜算。杨文斌回到卫所,然后去了董燕妮家。董燕妮正倚在门口,朝着路上翘首而望。看得杨文斌到了,欢喜得什么似的。杨文斌在她家里吃了饭,歇了一宿。第二日,燕妮悄悄告诉他,她父母正在考虑他俩的婚事,因此,她想去一趟登州,买一些衣服布匹之类,还望杨文斌陪她一同前往。杨文斌听了,迟疑了一下,正在踌躇。燕妮看他踌躇,还以为他不愿意,等时沉下脸来。杨急忙给她解释,说自己和曾二哥,还有其他人大闹登州,力战,才得以从登州突围而出,现在即刻就去,只怕会被汪现怀发觉。燕妮听了,也有点踌躇,转念之际,她说:“我给你乔装打扮,让他们认不出来,而且,登州城里大户涂家,是我家一个亲戚,我们去了,就借宿他家。”听得是大户涂家,杨文斌想起山洞里面听倭寇一伙说起什么登州涂公子,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登州她亲戚家或许借力与她亲戚,能够查出谁是登州涂公子,那就解决了一个大隐患。想到这里,欣然同意陪燕妮一起前往登州。燕妮见他同意了,于是非常高兴。跟她父母一说,她父母自然非常乐意。燕妮静心精心给杨文斌打扮一下,把他扮得面目全非,自己都认不出不禁觉得好笑,杨文斌照照镜子,也跟着觉得好笑。两个便趁早而行。到了登州城门口,盘查虽严但是凭借着燕妮高超的化妆技巧,安然无恙地进了城里,也不忙着买东西,在城里转了一圈,就到了一处府邸门前,上面写着“涂氏之家。”燕妮说这就是她姨父家。燕妮上前敲门,一个仆人开门,认出了是燕妮,也不问什么,径直让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