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莲莲看了,似乎吓得浑身一颤,急忙阻止说:“不要害了人命啊。”王小角哪里管的着,挥刀如切西瓜一样。曾阿七看了敖莲莲那惊怕的样子,不禁笑起来,说:“他们算什么人?他们明明是一群畜牲,杀死他们,正是为民除害。”敖莲莲又急忙说:“他们里面,也有好人啊。不至于个个都坏。”这句话,让杨文忽然想起了权兵卫,他本来是一个倭寇,但是自从和自己熟悉了,在自己的影响下,一步步地摆正了方向。既然权兵卫能够如此,那么其他倭寇呢?不一样可以改正过来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急忙要出声喝止王小角再杀戮,却不料,抬头就看见几个梁京子的手下,也一窝蜂地扑过去跟着乱砍起来,片刻之间,就把船上东倒西歪的倭寇们杀个精光,鲜血流了一船。杨文去斌看了自己阻止不及,有些歉意地转头看看敖莲莲,却看见敖莲莲一脸苦涩,似乎还眼眶含泪。杨文斌心里有些疑惑,说:“你好像还流泪了?”杨文斌一说,去他几个也掉头看敖莲莲,敖莲莲急忙说:“我从小,看见有人杀鸡,我都会掉眼泪。”她的语声里带着一丝哽咽。几个都笑起来。梁京子笑说:“既然别人杀鸡你都会流泪,那你平时吃鸡肉吗?”敖莲莲瞪他一眼,脸上有些窘迫。看她既要为鸡流泪,又要吃鸡,几个都笑起来。曾阿七笑说:“既要吃鸡又见不得鸡被杀,你真的是好耍得很哟。”
梁京子打趣地说:“她是见不得鸡被杀,为鸡被杀而心痛,所以她用肠肠肚肚超度鸡的亡灵,把鸡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呀。”众人都笑起来,这时,王小角斩杀倭寇完毕回来,弄得身上半身血,听了说:“杨三哥来自于少林,懂得一些经文,正好让他来为鸡超度亡灵,免得他们堕入轮回去受苦受难。”众人又笑一阵。敖莲莲看了王小角半身血,心疼得闭了眼。那个妇女也是吓得够呛,但是想想自己惨死在倭寇刀下的父亲,因此握紧拳头说:“杀得好,就要杀死他们。”说着,就给王小角跪了下来。王小角吃这一吓,赶紧跳到一边。
妇女朝着王小角移转方向,顾不得隔着几米的距离,咚咚地磕了几个头。王小角伸着手,凭空做着退却的动作,嘴里大叫说:“快起来,不要折杀我了。”曾阿七看了王小角杀人时动作麻利,毫不手软,现在却慌得一批,不禁笑起来,说:“怕什么?不就是受她两个头吗?慌成你那个糟批样子。杀人你都不怕现在受一两个头,却怕成那个龟样子。”杨文斌急忙过去拉扯那个妇女,嘴里说:“不要这样,我们不过是见义勇为,区区一个举手之劳而已。”虽杨文斌如此说又拉扯,妇女却固执,坚持磕完了三个头,方才眼角流着泪站了起来,一边擦泪,一边在嘴里依旧哽咽不已。曾阿七打量了一下这大船,忽然说:“这艘大船真不错,可惜是倭寇的东西,如今没得说,不得不砸了它。”一边说着,就在舱里找东西,不知道他要找锤子,还是找引火之物。敖莲莲看了,脸上现出一丝担心。那梁京子忽然心里一动,仔细打量了大船,说:“好船好船,结实又大,安逸得很。”听了梁京子这么一说,其余的人都打量大船,真的不错,几个啧啧称赞。这时,曾阿姨找来了一把斧头,大声问梁京子,说:“要毁了这条船,该从哪里下手?偷东西我是行家里手,论到这船,你才最懂。”梁京子惋惜地说:“这么好的船,毁了真是可惜。可惜呀,得费多少木材,还有人工。”杨文斌忽然灵机一动,说:“何必毁了?与其毁了,不如开到你们琥珀水寨去,反正湖泊连着大海,也是开得去的。”众人听了,都是眼里一亮。梁京子和他的几个手下更是点头,连连称好。梁京子和他的几个手下合计了一下,唯恐倭寇追来,决定马上开着船溜了,且要溜得越快越好。
看了梁京子慌得要开船而走,敖莲莲顿时惊惶起来,看看杨文斌三个,又瞧瞧梁京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梁京子也是如此,让他几个手下却合计如何开船,他自己把敖莲莲领到一边,嘀嘀咕咕地和她说了一堆话,敖莲莲害羞脸红,却又连连点头。几个站在这边,装作不知。他两个窃谈完毕,梁京子又摸了一个什么东西,交给了敖莲莲,敖莲莲急忙郑重地放到兜里。曾阿七小声说:“看来琥珀水寨不久会多了一个压寨夫人。”杨文斌和王小角都笑起来。杨文斌笑过之后,忽然想起曼妮来,曼妮,她如今在哪里呢?自己想她,想得好苦,也许,她自己先回她家里,或者先去卫所了吧,看来,自己也得抓紧回去了。只怕蒋把总都着急得很了。
梁京子的几个手下摸会了门道,把船开着,就要沿湖而上,把船开到大海那边去。曾阿七大笑说:“你们琥珀水寨这次赚大了,这么大的一条船。”梁京子说:“是呀,好运到了,挡都挡不住。”杨文彬和王小角几个都下了船来。那妇女也下了船。只有曾阿七还站在船上墨迹,似乎舍不得这条船似的。梁京子说:“曾大侠和我们一起去耍耍。”曾阿七说:“耍倒是不用去耍了,只是我们这场际会,也是一种缘分以后我们如果需要借用这条船,还请梁寨主不要吝啬。”梁京子大笑说:“其实要是认真起来,这条船你们也有份,如果将来你们需要用船,知会一声就可以了,我们的船,就是你们的船。”曾阿七得了这句话,方才跳下船来,敖莲莲看看梁京子,满眼的依依不舍,但是因为一些种种的原因,不得不跟着下了船,梁京子站在船尾,先看看几个挥挥手。后来又专注地看着敖莲莲,满眼的舍不得。渐渐地,那船远去了,消失在烟海茫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