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想要完成乌兰国王吩咐之事的乌兰太子,眼看联姻的事情是不可能,接下来必然是要抓紧时间在大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动手完成其他事;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可是如果乌兰太子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被人监视,在这个时候动手完全就是给了大齐可乘之机,直接将人一网打尽。
乌兰太子以为他们乌兰才是那个真正把控一切的人,却不知他早就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想要他怎么走都随人任意摆弄。
司徒晋算计诸多,难得的一回竟然想要光明正大的对付乌兰国。
司徒晋的诸多打算陈瑾已经明白,现在陈瑾要考虑的是,从这些事情里,她应该怎么样得到她想要的?
“去勤政殿。”想要得到什么,坐在屋里是绝对不可能如愿以偿的,现在的陈瑾应该在第一时间去见顺帝。
“公主,这会儿皇上正在见诸位大人。”回雪一看陈瑾这就要跑出去的架势,赶紧提醒一句。
“正是因为父皇正在见诸位大人,我更应该去。”如何能不去呢?如果不去她就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向顺帝证明,她从来不是养在深闺不知世事凶险的公主。
无论接下来的陈瑾想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应该争取顺帝的支持,有这位皇帝父亲帮忙,她能事半功倍。
可是陈瑾想要去见顺帝,却被朱贵妃拦下了。
“这个时候你父皇忙着,你去做什么了?赶紧好好的呆着,不许乱跑。”朱贵妃闻讯赶来,而且完全是不容陈瑾拒绝的架势,让陈瑾回屋呆着。
“母亲,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得。你放心,我不会惹怒父皇,你就回去好好歇着,别管我了。”陈瑾就要越过朱贵妃朝勤政殿方向走去,再一次被朱贵妃拉住,“阿瑾,国家大事同你有何关系?你为何管这诸多?”
如此一脸不赞同,陈瑾算是反应过来了,带着不确定的询问,“国家大事难道就跟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宫中之人,你看有多少如你一般事事忧心天下。”朱贵妃拧紧眉头透着不赞同。
“那么母亲可看到父皇为了这家国天下事事忧心,在母亲的心里大齐的天下不重要,朱家的家族兴亡才重要吗?”陈瑾着实忍不住,就朱贵妃的表现,朱家的任何一点小事都是大事,可是关乎一国安宁的事反而根本不足以让朱贵妃放在心上。
“阿瑾。”朱贵妃透着不悦的唤一声,明显不喜欢陈瑾这样说话。
“母亲忧心朱家一族荣辱,对我来说大齐的天下也关乎我陈家的兴亡。母亲记得自己是朱家之女,我也记得我是陈家之女。”如果道理讲不通,朱贵妃非要拦着陈瑾,那么到现在陈瑾这样道出一句朱家女,陈家女,朱贵妃以为她还拦得住?
朱贵妃也没想到陈瑾会说得如此的直白,一个愣神,陈瑾却已经扬长而去,再想来又怎么拦得住?
看着陈瑾远去的身影,朱贵妃透着无奈和心疼的道:“事事关心就注定你面对家族兴亡之时,心甘情愿沦为棋子。我只是不希望你步我后尘。”
有些事情朱贵妃已经经历过,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拦着陈瑾,并不希望陈瑾走向跟她同样的路。
和亲乌兰一世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陈瑾在意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这大齐的天下。
作为一个母亲,朱贵妃并不愿意陈瑾远嫁和亲,哪怕这为的是大齐天下!
任何人都可以怪朱贵妃没有远见,也没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但她作为一个母亲,她时时刻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她无愧。
陈瑾并不知道朱贵妃不是不懂得国家大义,而是因为比起天下家国来,她更在意的是陈瑾。
赶到勤政殿的时候,勤政殿门户紧闭,四下守卫森严。陈瑾也并不像往常一样随意的进入勤政殿,而是在门口让内侍通传。
陈瑾相信顺帝一定会召见她的,果不其然,内侍进去通传,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请陈瑾进去。
陈瑾并不意外,顺帝会见她,毕竟关乎乌兰的事情也是和陈瑾息息相关,现在乌兰太子在京城内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乌兰太子竟然是如此无耻之辈上,顺帝更是在想这件事发生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朝中的众臣都已经在勤政殿内候着,毕竟总是有政治敏锐的人明白这件事远远不是寻常的儿女私情的小事。
“父皇。”陈瑾走进殿内,看到屋里五六个人,司徒晋也在其中。从她进去的那一刻开始,司徒晋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陈瑾却只当做无所察觉,朝顺帝问安。
“你来的好。”顺帝看到陈瑾立刻说出这句话,陈瑾也没有问为何,只是立在一旁等着顺帝下一句话。
“陛下,既然此事是司徒仆射算计的,接下来乌兰太子如何反应,我们如何顺藤摸瓜达到目的,不如还是交给司徒仆射来办。”陈瑾在来的时候就想到乌兰太子能闹出这样的事情,必然是有人设计的,这一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司徒晋。
但是这个问题陈瑾是不会当着许多人的面问出来的。
没想到陈瑾来的正是时候,问题不需要她问,已经有人告诉了她答案。
“安之,你怎么说?”顺帝提到重臣的提议,并不着急地问起司徒晋。
“是。”司徒晋很恭敬地应一声是,无论司徒晋究竟包藏的一颗什么样的心,但在众人的面前,就现在来说,司徒晋对顺帝都是恭恭敬敬的。
顺帝看着这样恭敬的司徒晋,何尝不在考虑另一个问题;陈瑾既然说这样的司徒晋,将来会有反心。
顺帝考虑的是现在这一个恭顺的人,究竟最后怎么会起了谋反之心。
“需要几位大人相助,只管同他们开口,此事和我大齐息息相关,绝不可轻视。”顺帝丢开了不想,并不认为将来的事情尚未发生,他却因为一份恐惧而不允许司徒晋这样的人才站在他的面前。
纵然顺帝有这份心,司徒家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权与士族,既是相辅相成,当然也是相互牵制,就现在来说,其实还是士族们略占上风的,如果顺帝无缘无故将这样一个人才弃之不用,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恶果。
司徒晋在年轻一辈中的名声极好,他的才能也是天下人公认的这样一个人才,若皇帝都不想用,那是想用什么样的人?
天下人才对如何安定天下息息相关,有才不用是为昏君,尤其是这样一个各方称赞的人才;若是司徒晋都不能为顺帝所用,其他人只怕都会对顺帝心生不满。
用一个人不用一个人,很多时候顺帝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在乌兰的事情没有完成之前,顺帝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司徒晋,而是尽一切可能的配合司徒晋解决乌兰的问题。
其他得到顺帝一个眼神扫过去的臣子纷纷也应下一声是。
“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安之留下。”顺帝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好在一点一点的安排妥当,也让顺帝心略放宽了些。
其他的臣子不敢迟疑,纷纷的退了出去,殿内就剩下司徒晋、顺帝、陈瑾。
顺帝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司徒晋的面前。
“乌兰太子虽然进京时间不短了,你怎么会知道他身边的侍卫竟然是女子?”顺帝问起细节来也是因为有些事情他还想不通,既然是想不通的事,就应该问问操作完成这一场设计的人。
“臣无意中见到乌兰太子与那位侍卫眉目传情,举止亲密。”司徒晋如此答来,理由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还真是不想让康乐和乌兰太子和亲,此事闹出来之后,无论乌兰是不是还有心和大齐联姻,断然不可能再是乌兰太子。”顺帝点出司徒晋的那点小心思。
司徒晋恭敬地朝顺帝作揖,“陛下知道臣的心意。”
说话间视线落在陈瑾的身上,陈瑾额头的青筋微微跳动,生生忍着才没有自作多情的骂人。
有人不放过一丝机会的做戏那是他的事,她要是跟这么一个人计较,反而衬着她太过把他当回事。
“你说错了,你的心意朕是越发看不懂了。”然而顺帝可不像司徒晋以为的那么好哄,陈瑾因为隐忍而没有开口说的话,此时的顺帝说起来那叫一个不客气。
陈瑾默默的给亲爹竖起了大拇指:就是,就是,什么狗屁的心意。
司徒晋这种人就是有利可图的人,娶了陈瑾之后能得的好处,难道司徒晋就一点都不清楚?
就算同为公主,宜佳和陈瑾也是不一样的,一个原本就是司徒家的女儿生下的孩子;一个却是朱家的外孙女。
司徒贵妃的儿子不在了,也就意味着司徒家想要扶持有他们血脉的儿子登基成为皇帝是绝对不可能;在最众多皇子中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陈瑾一母同胞的兄长。
司徒家和朱家要化干戈为玉帛势在必行,再没有比娶陈瑾更能表现司徒家有意和朱家交好的诚意。
“你有意娶朕的康乐公主,你们家的长辈知道吗?”顺帝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个问题,明摆着为难司徒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