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战争还在持续,鱼篓里的最后一条烤鱼也在火堆上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
晚风寒凉,不久后这条香喷喷的烤鱼就会变凉。
塞伦眼巴巴地看着,酝酿许久的泪意终于成功,一颗颗清透的泪珠从洁白的脸上落下,在滑落下下巴的那一刻,又变成浑圆美丽的珍珠,落在沙滩上分外显然。
柔碕眼前一亮,终于成功了!
塞伦只哭了一小会儿,底下就堆了不少珍珠,做一串项链肯定是足够了。
柔碕看珍珠够了,把新鲜的烤鱼递给他,软下声音安慰,“好了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吗?”
塞伦接过烤鱼,眼泪想被关上了阀门,立刻止住了,眉开眼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朝着柔碕展露笑脸:
“柔崎,你真是我见过最美好最善良的人族女孩儿。”
柔碕呵呵笑了两声,他估计根本没见过几个人族女孩儿。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大海好像是一面镜子,天空什么样,就会被染上什么样的色彩。
柔崎今夜也吃了不少烤鱼,倒是不怎么饿。
她是不想再用自己的双腿走到拉斐尔庄园了,那样会累死的。
远处的房屋已经有了动静,勤劳的渔民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等到能看到路的时候,他们就会赶往早市,新鲜的鱼在那里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柔碕把剩下的凉透了的烤鱼一股脑塞给塞伦,提醒他,“快走吧,天要亮了。”
塞伦抱着烤鱼艰难地使用刚变成的腿,三步一回头还有些恋恋不舍,“你明天还会再来吗?”
柔碕摇头,海边的早风吹乱了弯曲的长发,她伸手别在耳后,发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
“我明天不会来,你还是小心点吧,那那么馋了。”
漂亮的人鱼脸上一红,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会来,我提前等你。”
柔碕很诚实地回答:“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
塞伦脸上的失望之色不是假装出来的,远处有人声传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努力蠕动到海边,双腿重新化为鱼尾,跃入海边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看了柔碕一眼。
怪不得贵族会以圈养一只人鱼为荣,就连柔碕这样只喜欢毛茸茸的也得承认,人鱼的尾巴的确漂亮得不可思议。
她将散落在沙滩上的珍珠一颗颗捡好,向系统提交任务,莹润的珍珠在手心消失,随之系统的提示音有点不情不愿:
【恭喜玩家已经完成任务人鱼的眼泪。】
【任务奖励参加舞会的项链已经发放,请玩家不要骄傲,再接再厉哦。】
一串饱满的珍珠项链凭空出现在柔碕手里,做工精致得像是出自于大工匠之手,她装进宽大裙子里的口袋,又花了几个铜钱搭上渔民的驴车,迎着早晨的朝阳,晃晃悠悠往拉斐尔庄园赶去。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这个时间点,玛德琳母女三人应该都吃过早饭了。
她不慌不忙从狗洞里钻进去,准备拿着扫把装装样子,实则是找个地方偷懒。
昨晚一夜没睡,再好的身体也熬不住。
她不由打了个哈欠,想先回自己的小木屋拿着工具。
可她看到的,居然是女仆长希尔达和一众女仆。
柔碕有点傻眼,本来以为,就算彻夜不归,庄园里也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是。
她还是保持冷静,上前用平常的语气询问道,“希尔达女仆长,您这是做什么?”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玛德琳夫人估计巴不得她在某一日凭空消失吧。
希尔达是个高大的女人,她长得不是很好看,小眼睛,高颧骨,有种外露的凶相。
看见柔碕,她仿佛要变身成看到小鸡的老鹰,恨不得要把柔碕吞到嘴巴里,嚼碎咽到肚子里。
她的小眼睛发出嘲讽地凶光,语气里也是不怀好意的嘲讽,“柔碕小姐,我听说了,这几天,您工作的时候可是很不用心。夫人既然把您交给我,我就要负责起监管您的责任来。毕竟拉斐尔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风光,就算是贵族小姐,也要自力更生是不是?”
柔碕只想冷笑,就算是没得到玛德琳夫人资产的拉斐尔家族,也没落魄到让家里女儿当仆人。
玛德琳分明是故意刁难她,希尔达女仆长,玛德琳夫人最忠实的狗腿子,更变本加厉。
玛德琳手头上的事情很多,她嫁到拉斐尔家后,现在家里产业明面上的主人是拉斐尔男爵,但男爵是个酒鬼,一心泡在酒坛子里,才不会管其他的事情,所以玛德琳夫人比以前更忙,柔碕被她全权交给了希尔达女仆长。
希尔达和她的主人一样,是个刻薄的女人,如果柔碕完全听她的话,她就大发慈悲给一些干面包和腌肉。
可前几天,柔碕不再对她言听计从,她就只给她一些发霉的面包作为食物。
柔碕能感觉到,这个高大女人能从欺辱一个曾经的贵族小姐这件事得到扭曲的快感。
她平静道:“希尔达,不要多管闲事,你要告状的话随你去好了。”
既然已经被戳破,她也不想再继续粉饰太平,受这个女人的气。
她已经不准备再去干活了,她就是要睡觉。
玛德琳夫人不会真的怎么样柔碕,她本来就是寡妇,名声不好,还是平民女子,嫁到男爵家就虐待死了男爵的女儿,她的名声会完全烂掉的。
她最多只是吩咐底下人,让柔碕不要那么好过。
希尔达脸色很是阴沉,和晴朗的天空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阴测测道,“柔碕小姐,我怎么说也比您年长许多,对待长辈用那样的语气说话,这就是贵族小姐该有的教养吗?”
柔碕笑了,她看向希尔达的眼神像是看向马戏团最好笑的小丑,“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贵族小姐,而你连个平民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我家的一条狗而已,和奴隶没什么区别,还敢自称是我的长辈?”
希尔达被气得不清,却并不能真正如何,她如往常所做的一样,选择用食物来拿捏柔碕。
旁边的女仆看她脸色吓人得厉害,忙上前好言好语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