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只猫 第21章 容忍

瑟瑞尔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并没有再牵手，带着她走进了餐厅。

柔碕曾经听说过，巨石王国的现任国王，是个残暴吝啬的人。他的皇宫里面，有着数不清的珍宝。

柔碕不由想，如果和博尔顿的城堡比起来，哪个会更胜一筹呢？

眼前所见，皆是极为富贵的金色。

长长的餐桌上，坐在主位的老人应该就是博尔顿公爵。

他的胡子已经花白，眼睛还是锐利的，打量柔碕的时候，像是草原上空的鹰隼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瑟瑞尔上前，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仪，介绍道：“爷爷，这就是柔碕。”

柔碕看见这老人，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博尔顿公爵看向她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孙女。

瑟瑞尔催促了一下，“柔碕，快喊爷爷。”

她兴致缺缺，行礼后恭敬喊道：“爷爷。”

态度和面对酒鬼男爵没有什么两样。

博尔顿公爵这时候似乎才想起表演思念之前，抑或是瑟瑞尔的提醒起了作用，柔碕称呼他为爷爷而非外祖父，这取悦了他。

他眉开眼笑起来：“我的好孩子，柔碕都长那么大了，爷爷还没抱过你呢。”

话虽然这么说，博尔顿公爵依旧端坐在首位，除了说漂亮话手都没伸出来一下。

呵，真是虚伪的贵族呀。

长餐桌一共坐了两个人，首位上是博尔顿公爵，坐在他右手侧第一位的是个贵妇人，九成就是柔碕的生母溪贝儿。

她漂亮的长卷发打成麻花辫子，盘在脑后，每根发丝都极为服帖，看起来整齐极了，发髻上面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珍珠。

瑟瑞尔跟柔碕介绍：“这位就是溪贝儿姑母，也就是你的生母。”

柔碕有片刻沉滞，对待博尔顿公爵和拉斐尔男爵，她能够十分不在意地喊出亲昵的称呼，但对着生母溪贝儿，她的嘴巴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张了张，还是没有发出那个简单的音节。

溪贝儿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的样子，比起博尔顿公爵来说更夸张。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那张美丽的脸上并未露出来一个母亲的欣喜，反而厌恶地侧过头去，连个敷衍的点头也无。

两看相厌。

柔碕颇有几分无措，不是装出来的。在现实世界，她就没怎么和妈妈相处过，父母离异，妈妈的印象早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博尔顿公爵立马沉了脸色，呵斥道：“溪贝儿，你这是什么态度？柔碕可是你的女儿，她才刚回到家里，你不应该给她做个好榜样吗？”

溪贝儿冷笑道：“所以公爵大人希望我怎么做呢？表演一出母女团聚的大戏供您观赏吗？您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应该早些对我说。毕竟我可不是莫比管家，和您肚子里的蛔虫无异，能够知道您肚子里的每一个主意。”

博尔顿夹住脸色极为难看：“既然你不想好好坐下来一家人吃饭，那就回你的房间去吧，别打扰了其他人的好心情。”

得到了逐客令，溪贝儿却像是极为解脱的模样。拎着繁复的裙摆就离席了，连个告别礼都未行，更不可能分给柔碕一个多余的眼神了。

她离开后，华丽屋子里更显得空旷了。

瑟瑞尔也很识趣地没出声，现在的气氛绝对算不上很好。

博尔顿公爵脸上怒气未消除，话里却恢复了平静：“都别管她，让她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清楚。”

瑟瑞尔很轻地叹口气，把左侧第一的座位抽开，示意柔碕坐下去，并同时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柔碕能看出来，这父女俩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很糟糕，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溪贝儿虽然没办法完全反抗父亲的权威，但在生活这些小事中让公爵不开心，还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她坐下后，瑟瑞尔也在旁边坐下。

他还是那副姿态，脸上有几分无奈。

柔碕不太理解，博尔顿公爵除了溪贝儿，并没有别的儿女，也就是说，在她没回到这里之前，瑟瑞尔应该是博尔顿家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她回来了，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变成了她，瑟瑞尔就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情绪吗？

不甘，嫉妒，贪婪，这些与人性密不可分的一切情绪，在他身上通通看不到。

所以，即使做得再逼真，也不过是游戏世界吧。

正当柔碕怀疑瑟瑞尔好脾气的不像是个真人的时候，她的疑惑得到了解释。

博尔顿公爵真是个毫不拖泥带水的人，第一次见面，祖孙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居然就聊起了财产分配的问题。

“柔碕，既然你回来了，拉斐尔家，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以后就不要再和他联系了。他那种人，不配当你的父亲，爷爷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奉到你的手上。你的母亲，我的女儿溪贝儿，是个叛逆又糊涂的人，你也不要和她有过多接触。博尔顿家的城堡，会是你幸福的乐园。”

柔碕才不会继续联系拉斐尔男爵，那个酒鬼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见面次数不超过一个手指头，连她现实里的父亲都比不上。

现实里爸爸虽然也有喝酒的习惯，但给生活费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哪像这个不着调的男爵，又穷又抠搜，还是个贵族呢，当他的女儿，天天只能吃硬的和砖头一样的干面包，要不是她牙齿好，满嘴牙都要被没了。

至于溪贝儿，如果不喜欢她，柔碕也不会凑上前。

面对博尔顿公爵的要求，柔碕没怎么犹豫，立刻就乖巧点了点头。

这让博尔顿公爵脸上重新浮现出来笑容，温顺的孙女治愈了女儿带来愤怒。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就算是亲人也一样。

不过对于溪贝儿，柔碕还是有些失望。在现实生活中，妈妈和爸爸离异，十几年没来见过这个女儿。

后来爸爸和邻居家的阿姨再婚，似乎解开了心结，从酒精中解脱出来，又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做回了柔碕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那个开朗爱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