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早的朝堂......
无论是李渊,还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亦或者是被点到名字的几位大臣......当然,其余诸臣也没甚好言语的。
不然叫他们说些什么?
又能说些什么?
但若是诸臣知道现代一言,大概还真得来一句——莫不是小刀剌屁股,可真叫人开了眼了啊。
而这其中,唯一看上去依旧泰然自若的,恐怕就只有秦王李世民了。
以至于秦王究竟在想什么,谁也看不出来。
李渊到底脸面掉得不多,恢复得快,很快收敛好情绪,皱眉看向底下的太子李建成,以及秦王李世民等人,压抑着怒火沉声开口道:“尔等可真是叫朕大开眼界!”
秦王,逼父让位!
太子,也要逼他转交国家大事处理!
还有齐王,他竟不知齐王也在暗中觊觎东宫太子之位!
他还没死呢!这两相争斗竟及至如此程度,又将他置于何地?!
“这储位之争,你们竟然——”
【说起来,李建成和李世民之所以闹到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这其中,李渊可真的算是功不可没啊。】
李渊正在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又活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脸色既难堪又难看。
【比如李建成在夜间召来李世民饮酒,结果暗中给李世民下毒,导致李世民突然心痛,吐血数升,被淮安王李神通搀扶着才返回西宫,而对于这件事,李渊又是怎么表态的呢?】
【李渊来到西宫,询问完李世民的病情,然后只轻飘飘对李建成来了句:“秦王素不能饮,自今无得复夜饮!”】
【他竟然就只是命令对李建成——说秦王素来不善饮酒,让李建成从今以后,不要再与李世民在夜间饮酒......】
【真的,虽然是敕令,命令李建成,但次子被长子下毒以至吐血了啊,都到了这种地步,李渊还能和稀泥成这样,这手段,这厚脸皮,可真是叫人自愧不如。】
【而且要不是李世民命大,说不准就真的出事了。】
【另外再说一句不负责任的猜测,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李世民当时死了,反倒能让李渊放宽心,松口气了?】
李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他自是知道太子和秦王的明争暗斗,可是他......
正想着,瞥见秦王望过来的视线,李渊竟下意识转移开了视线。
但随后,注意到群臣的悄然骚动,尤其是秦王身后那些人脸色的变化,李渊又想开口“解释”一两句——
“朕并非......”
【毕竟这李唐天下打下来,李世民居功甚伟,除了被李建成和李元吉忌惮,难道就不被李渊忌惮?】
【甚至这李唐的“李”,在后世很多人看来,自李世民起,才当真是——当之无愧!】
李渊的脸色骤然僵硬无比:“......”
【再说回来,李渊除了对李建成如是说,自然也不能不管李世民......或者说,他也必然是要安抚一下李世民的。】
【于是他对李世民说:“首建大谋,削平海内,皆汝之功。”】
【看看,听听,李渊原来知道李世民有多大的功劳啊——首先提出反隋的策略,消灭敌雠,平定海内,这些都是李世民的功劳,还说是想要立李世民为太子的,但是因为李世民的坚决推辞,以及李建成当太子已久,不忍心夺了他的太子之位,然后又看李世民和李建成不能相容,总发生纷争,就想让李世民返回行台,去留居洛阳。】
【甚至李渊还说:“自陕以东皆王之,仍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汉梁孝王故事。”】
【就是说,李世民的排场可以和皇帝一样。】
汉朝未央宫。
刘彻挑眉嗯了一声,这不就是吃瓜吃到自己家嘛......
【挺大的殊荣,不是吗?】
【但最后这个事情怎么样了?】
【——想也知道李世民没去成,否则能不能有后来的玄武门之变,恐怕都未可说。】
【主要是因为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担心李世民去了洛阳,就会拥有自己的土地和军队,那么到时候想要控制住李世民就难了,于是就想让李世民继续留在长安,这样对付李世民也容易。】
【所以两人就暗中让好几个人密奏李渊,说李世民去到洛阳后,恐怕不会再回长安,暗指将李世民放出去,从此那可就是天高皇帝远了,到时有什么事,那岂不是鞭长莫及?】
【除此之外,两人还又指使李渊宠信的官员,去给李渊分析李世民离开的利弊得失,最后就导致李渊又改变了主意,而这不止是李世民第一次去洛阳不成——上意遂移,事复中止,一个“复”字,可是反复的复。】
【只能说人不作死不会死,这算不算另类的自作聪明了?】
“自作聪明”的李建成和李元吉:“......”
真真叫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来了。
而这样的羞臊愤怒还没完,只听天幕继续开口道——
【他们也不想想,以李世民的能耐和在朝中的声望,把李世民留下来,真以为自己就有能力对付得了李世民了吗?要知道李建成和李元吉不是没威逼利诱过李世民身边的追随者,可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们所用。】
【比如以一车金银器物赠送尉迟恭,但尉迟恭却说:“秦王赐以更生之恩,唯当杀身以为报。”】
【以及还义正言辞的对李建成说——若是私下和李建成相交,就是对秦王怀有二心,就是见利忘义之辈,问李建成要这种人又有何用呢?然后气得李建成就和尉迟恭断绝了来往。】
【还有李元吉又诬陷程知节,使得李渊将程知节外放为康州刺史,程知节誓死不离开京城,就是担心李世民身边能用的辅佐之臣都叫李建成和李元吉对付干净了。】
【除此之外,李元吉还意图用金银丝帛引诱段志玄,但段志玄也不肯从命。】
【这些都是李世民身边得力的武将,而能臣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被李建成忌惮畏惧,于是这两人又向李渊诬陷他们,使得房玄龄和杜如晦曾经也遭到过斥逐。】
【当是时,李世民的心腹就只剩下长孙无忌一人还留在秦王府中。】
【可尽管如此,对于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之事,李世民却还是犹豫不决的,毕竟杀兄屠弟这种事,放在什么时候会好听?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最后实在是无路可走,谁又愿意无端去背上“杀兄屠弟”的名声?】
【但话说回来,我们的秦王是真的很得人心啊。】
【而这些坚定不移跟随他的大臣们,都是以后赫赫有名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中的!】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赫赫有名?
李世民身后的众大臣互相对视了眼。
而其余的历朝历代时空——
“二十四功臣!二十四!”
刘彻忍不住吸了口气:“这秦王李世民身边竟跟随如此多的能臣武将吗?!”
惊讶完之后,刘彻又忍不住看向他这边朝堂上的诸位大臣,实在是很想掰着手指头去认真数一数。
但......还是特么的算了吧!
不过刘彻很擅长安慰自己,将目光投向卫青等大臣,心想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啊,就是......就是这心中怎么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意......毕竟那李世民身边所有的能臣武将,可是全部都不受威逼诱惑啊......
刘彻到底还是没忍住啧了一声,心想这秦王李世民究竟是有何魅力啊?!
秦王宫。
嬴政也不禁吸了口气。
二十四功臣,不惧威逼利诱,坚定跟随那秦王李世民,这简直......
见微知著,这些能臣武将能对李世民如此忠心耿耿,可见这秦王之能,必然更是卓越且显著啊。
想到此,嬴政又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王秦王,定天下,得人心,诸人跟随之,又是开启那大唐盛世之路的千古一帝......
这样的人,如此的秦王,他可真是......
可真是憾然无从得见啊!!
再回到唐朝李渊时期。
随着天幕说的话,李渊,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尤其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
又是威逼利诱,又是对付陷害李世民手底下的能臣武将,结果到头来,这些人不仅还是为李世民所用,坚定不移的选择跟随他,竟还成为了后世出名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这简直是比杀人诛心,还要杀人诛心啊。
再观李世民那边,听到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时,还是赫赫有名......众人虽面色不动,却仍是忍不住好奇,已知这二十四功臣已有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长孙无忌,以及程知节和段志玄,那剩下的还有谁?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是唐太宗李世民为了纪念当初与他一同打天下的诸多功臣,而命人为这二十四位功臣描绘的画像——比例皆真人大小,置于凌烟阁中,而李世民时常会前往怀旧这二十四位跟随他一起打天下,治天下的功臣。】
【唐朝开启了扶摇而上的盛世之路,唐太宗李世民和这些功臣真可谓是功不可没的。】
【而唐太宗李世民很善于处理君臣关系,恩威并施,双管齐下,使得唐朝很多名将功臣多半都得以善终,其中凌烟阁二十四位功臣就是例子,且这二十四位入驻凌烟阁的功臣勋像,是为人臣子的荣耀之最!】
【甚至自此之后,凌烟阁功臣就成为了唐代豪杰从军报国,乃至功成名就的重要标志!】
【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就是——房谋杜断,名相房玄龄,杜如晦。】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必在此行列之中,但在听到名字之时,哪怕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也仍是忍不住心中的激荡,更是忍不住望向他们跟随的明主——李世民!
为后世之铭记,是因为他们跟随了明主啊!
两人不禁开口喊道——“大王!”
【长孙无忌,李孝恭,高士廉,尉迟恭,李靖,萧瑀,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
被逐一说到名字的人,也都忍不住望向秦王李世民,目露热切与感怀:“大王——”
【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瑾,程知节,虞世南,刘政会,唐俭,李勣,秦琼,魏征......】
“大王!!”
而李建成那边——
魏征......魏征!!
比起李世民那边众臣的心潮澎湃,听到魏征之名的李建成,简直如遭雷击!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也不免面露震惊与惊愕的大臣,一字一顿呢喃道:“......魏征?”
二十四功臣排名不分先后~
以及——
祖龙/刘猪猪:“谢邀,已经开始酸了!!!”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建成夜召世民,饮酒而鸩之,世民暴心痛,吐血数升,淮安王神通扶之还西宫。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上幸西宫,问世民疾,敕建成曰:“秦王素不能饮,自今无得复夜饮!”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因谓世民曰:“首建大谋,削平海内,皆汝之功。吾欲立汝为嗣,汝固辞;且建成年长,为嗣日久,吾不忍夺也。观汝兄弟似不相容,同处京邑,必有纷竞,当遣汝还行台,居洛阳,自陕以东皆王之。仍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汉梁孝王故事。”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将行,建成、元吉相与谋曰:“秦王若至洛阳,有土地甲兵,不可复制;不如留之长安,则一匹夫耳,取之易矣。”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乃密令数人上封事,言“秦王左右闻往洛阳,无不喜跃,观其志趣,恐不复来。”又遣近幸之臣以利害说上。上意遂移,事复中止。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建成、元吉以秦府多骁将,欲诱之使为己用,密以金银器一车赠左二副护军尉迟敬德,并以书招之曰:“愿迂长者之眷,以敦布衣之交。”敬德辞曰:“敬德,蓬户瓮牖之人,遭隋末乱离,久沦逆地,罪不容诛。秦王赐以更生之恩,今又策名籓邸,唯当杀身以为报;于殿下无功,不敢谬当重赐。若私交殿下,乃是贰心,徇利忘忠,殿下亦何所用!”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又谮左一马军总管程知节,出为康州刺史。知节谓世民曰:“大王股肱羽翼尽矣,身何能久!知节以死不去,愿早决计。”又以金帛诱右二护军段志玄,志玄不从。建成谓元吉曰:“秦府智略之士,可惮者独房玄龄、杜如晦耳。”皆谮之于上而逐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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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十四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