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抽到未来恋人[无限] 第43章 现实（二）

他总是会被宋洐之带跑，从副本到现实，从在对方面前睡着、到接到电话回家，再到现在。

等唐眠彻底醒过神，已经莫名其妙和这个人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

面前还摆着一碗微微冒着热气的青菜瘦肉粥，上面撒了点缀的细碎葱花，勾得人食指大动，桌上还有几碟小菜和一笼蒸饺。

“先吃。”宋洐之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叉，放松地放在桌上，“冰箱里没什么材料，只能做成这样了。”

唐眠闻言，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修长、白皙、漂亮的手，没想到宋洐之这样一看就精贵的上层人士居然会做饭，还做得相当好——他还以为是对方点的、要不就是家政来做的。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桌面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宋洐之一直耐心地等待着，期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吃完了？”

宋洐之问，见唐眠点头，就不再问，话题一转，“关于……”

他看着听见声音认真看向自己的唐眠，忽然笑了一声：“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你聊，从哪里开始聊，事情有点复杂。”

“等等。”唐眠忽然往后退了一点，“我先说明一件事情。”

宋洐之看着他，示意他说。

“我失忆了。”唐眠说。

宋洐之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才会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家等我。”

这意思就是，如果唐眠没有失忆，不管经历了什么，不需要那通电话，也会选择回到这个两个人的家。

唐眠不大高兴地皱眉：“我的意思是，我失忆了，所以你的言行举止最好和我维持在一个恰当的距离，嗯……普通人的距离，像是拥抱……呃。”

他卡了下壳，才继续说：“拥抱、亲吻……这一类，都不行。”

宋洐之先是一愣，然后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最后忍俊不禁，眉梢都放下来不少，他笑了一会，才故意问：“唐小眠，你觉得失忆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眠犹豫半晌，吐出来一个词：“情侣？”

宋洐之的笑让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但周小胖应该没说慌，说他之前追着人跑，还有副本里对方暧昧亲近的态度，写着对方名字的校服，设置为对方生日的手机密码，这个家里无数双人份的用品，还有……

唐眠微微抽了抽鼻子，还有那股熟悉的薰衣草味道，他和宋洐之身上的衣服有着相同的洗衣液的味道。

难道还有第二种关系，能亲密如斯？

“情侣？”宋洐之重复了一遍，忍着笑问他，“是谁告诉你的？”

唐眠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

宋洐之还在笑，看见唐眠越来越臭的脸色才收敛起来，正色轻声道：“起码之前和目前都不是。”

“我没有骗你，我们之前确实只是胜似亲人的关系。”

“我不知道你的记忆大概到哪里，不过既然完全不记得我，那大概是上初中之前吧。”

唐眠挣扎着从自作多情的羞耻感中挣脱出来，木着脸镇定道：“我确实没有初中之后任何记忆，但是，我对自己年龄之类的认知并没有问题，常识性、知识性的东西都还在。”

他试图忘记这件事，假装无事发生，可惜耳朵却发烫发红，好在宋洐之很配合。

“我知道。”宋洐之笑起来，“我看了直播，你在副本里表现得很好。”

唐眠：“……？”

唐眠觉得对方的说法有哪里不太对，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宋洐之回到了正题：“关于直播APP你现在知道多少？”

他说到“直播APP”的时候，神色有一瞬的冷峻。

“超脱于现在已知的任何力量与技术，能够掌控时空，不仅仅影响副本，而且可以对现实世界进行扭曲。”甚至超脱生死。

唐眠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确实如此。”宋洐之看向窗外，“这种力量很恐怖吧，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未知的巨大阴影，笼罩在天空之上，看着、掌控着、挑动着玩偶身上的丝线，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只、甚至一只都没有剩下。”

唐眠不知道说什么。

那种未知的力量确实恐怖，但是并非……并非……

“如果这种力量真的这么不可战胜，那它还需要那些观众做什么。”唐眠冷声道，还保留着少年青涩的脸上，因为响起了副本中的事情而满是厌恶。

“无论是拉人进入副本、还是直播，总得有它的原因。一个有所求的东西，就有突破的可能性。”

“一个恶心的怪物，吓唬不到我。”

“你要说什么，不如直说。”

宋洐之一愣，回过头看他，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对，虽然庞大，但它并非不可战胜，不过这不是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不过我并不是想吓唬你。”宋洐之无奈地低叹一口气，“只是希望你在副本里，能够更珍惜自己的身体一点，虽然除非死亡，只要能离开副本，无论多重的伤，都不会被带入到现实世界。”

唐眠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些细小的伤口都消失了。

怪不得他出来之后，身体上反而好受许多。

“但是……”宋洐之思索着，语调缓慢，“灵魂上的伤口和疲惫是不会消失的。”

“它的修复需要时间。”

似乎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宋洐之继续说道：“曾经直播APP的积分榜第4，是个进入副本开始，就凭着猛劲一路过关斩将的新人。”

“他几乎不休息，一个副本结束，一有时间就进入下一个副本，不到一个月就爬到了前十。”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能够超越榜一，但是……最终他还是止步第四，你知道为什么吗？”

唐眠挑眉：“因为所谓的灵魂上的损伤？”

“差不多。”宋洐之说，“他在某次离开副本后，再也没有开启直播。”

“当时议论纷纷，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已经找到办法，成功地摆脱了直播APP的束缚。”

“这也是我会调查他的原因。”

宋洐之摇摇头：“但是不是这样的。我在某个医院见到了他，他成为了植物人。”

“据说是莫名其妙，某天睡觉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但是也没有死，所以他的亲人朋友甚至仇人都还能记得他。”

“虽然医学上说，植物人是有醒来的可能，但是……其实不可能，那已经只是一具空壳了。”

“不过，倒是比死在副本里好一些。”

唐眠眉头一皱：“等等。”

“什么叫，他的亲人朋友还能记住他。”

“这是规则里没有写的东西。”宋洐之看着他，“一些我们玩家自己察觉的、默认的东西。”

“第一点就是，失败的惩罚不仅仅是死亡，而是更恐怖的东西——抹杀。”

“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宋洐之看着沉默的唐眠，话题一转，“不过，拥有APP的人不会被修改记忆，所以还能记住那些死在副本里的人，也算是某种安慰。”

“就像……你的朋友一样。”见唐眠仍然神思不属，宋洐之说，“你和我都还记得她。”

“不、不是。”唐眠抬起头，眼神发亮地看向他，“不对，不是我们俩还记得她，是这个世界还记得她。”

他因为兴奋而语速有些快，几乎是自语：“我昨天还不能确定，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死在副本都会被抹杀存在，也没有别的样本……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宋洐之虽然有些意外他的话，但并没有打断他。

“昨天，那个我救的女孩，她还记得小小姐。”唐眠敲打着桌面，飞速道，“小小姐成为了那个意外，罗湘告诉我的办法也许真的可能。”

唐眠与罗湘当时的交谈非常小心，借着拥抱的姿势耳语，因此哪怕是一直看着唐眠直播间的宋洐之也不清楚具体内容。

他不明显地皱了皱眉：“你和那个女鬼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告诉你怎么救你的朋友？那她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原本有些兴奋的唐眠冷却下来，他停顿一下：“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我之后会去看看。”

宋洐之看了他一会，知道以唐眠的性格，在失忆的情况下，无论多么清楚两个人确实存在过互相依靠的关系，情感上也不会愿意完全信任他，甚至依赖他。

于是他不再追问，只是说：“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和我说。”

“还真有。”

唐眠难得不客气，“有纸笔吗？”

宋洐之一愣，失忆的唐眠比他想象中要更快适应他的存在。

其实昨天打电话前，他就做好了被对方抗拒的准备，毕竟对方是只小刺猬，而目前在失忆的对方眼里，他们只是第一次交流。

但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不过就算昨天唐眠拒绝了，他也有办法找到对方。

宋洐之站起来进入书房一会，拿着纸笔出来了。

唐眠刷刷几笔，潦草地写下罗湘的名字和对方告诉他的地址。

“帮我调查这个地方和这个人。”唐眠直接道。

宋洐之：“副本里的女鬼？”

“对。”唐眠点头，也不意外，对方毕竟看了直播。

他硬邦邦说完，才觉得不太对，又生硬补了一句：“谢谢。”

非常公事公办。

但宋洐之确实脾气很好。

“好，大概一周能出消息。”宋洐之温和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还需要去一趟X市中心疗养院。”唐眠点开手机，查看日期，“今天周日，明天周一，刚好去一趟。”

“我大概需要一些资金……之后我会还给你。”

宋洐之哭笑不得：“钱倒是不用还。”

第一，他不缺钱，第二么……

“那张卡里的钱是你自己挣的，只是当时你还没有成年，所以用的是我的银行卡。”宋洐之话锋一转，“不过你明天应该去不了疗养院，后天吧。”

“为什么？”唐眠有些困惑。

宋洐之微微一笑：“因为周一你要上学，明天是你的入学典礼。”

唐眠：？

失忆后就进入了副本，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个学生，不过……

“我居然能考上大学。”唐眠忍不住吐槽道 ，“倒数第二，了不起。”

“嗯？”宋洐之眨眨眼，“那个，只是你高中特意乱写答案气我的。”

“你高考考得很好，和我是一所大学。”

“小学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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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现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