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了,莫颜才终于等到芷遥,他脸上充满了疲惫,应是刚才又处理了很多事情。他顿了顿,想着是叫他什么好,开口却没有叫出来。“你……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看得出你很累。”
“你跟我不必客气,我说过我们是同命连枝,你叫我芷遥就好。”
莫颜一直不理解他口中的“同命连枝”到底是什么意思,等他真正懂了泣仙这个组织以后才感同身受。
“芷遥……”她试探着念了一下。
芷遥觉得听起来很顺耳,于是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我们要去哪儿?”身边来来往往的蓝衣侍者见到芷遥都纷纷行礼跪拜,芷遥倒是毫不在意,一路往前走。
“上午不是说了,去后山。”
除了泣仙山庄的后门,蓝衣侍者少了很多,只是零星的有些守卫。莫颜这才想起来刚才出门时自己住的房子写着“关雎宫”三个字,一路过来门额上不是“宫”就是“殿”,而且这庄子颇大,若不是房屋皆为白色,而非皇家的金碧辉煌,她还真以为这是皇宫呢。
等到了一处山谷,便没有蓝衣守卫了。整个山谷空旷的连棵书都没有,一片望无际的青青草地上生长着一望无际的奇怪植物,枝叶如莲,翠绿的,大大的,茎上顶着一朵朵未开的白色花苞。
一瞬间,莫颜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那个缠绕着她十年的噩梦,那种箭入心脏的刺痛油然在心,五岁前的记忆,那副模糊了署名的旧画,竟都与此处有关?等到自己平复了才疑惑地问道:“这……这是梦兰那朵?”
“没错。”芷遥一直看着那一片花海,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她的异样,“要是早晨来可以看见最美的花朵,改天带你来。”
他微弯下腰,挟了一支未开的花骨朵放在鼻子下面嗅着,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也是难得的可以在他脸上看见这种如同上瘾一般的表情。
“很香吗?”莫颜嗅了嗅,虽然未开,但花香盈满了整个山谷,即便再香,他也不觉得是一种享受,闻多了甚至有点呛。她见芷遥没回应他,问道:“芷遥?”
芷遥放下那朵花骨朵,自觉失态,尴尬的笑了笑,“你不觉得吗?”
莫颜摇了摇头,她认真地看了一下芷遥,刚才上山时还疲惫的脸色,如今竟然好转了很多,难不成这花真的如罂粟一般能使之成瘾?她本能的捂住口鼻想往外走。
却被拉住手腕,“别走,没事儿。”他似是安慰地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这花名叫梦兰那朵,世人言其为泣仙的杀戮之花,见此花者活不过花凋,但在泣仙,它却被称为重生之花。梦兰那取自当年被射杀的狼王之名。它是一种无上的药草,闻之神清气爽,饮之可去百病。”
“原来如此。”莫颜想到自己房间每日早晨都会多出来的新鲜花朵和下午燃起的香薰,瞬间解惑,“所以我的房间放了这花也是为了让我闻之清明,早日痊愈?”
他放开莫颜的手,“你初来乍到,很多规矩你并不知晓,待你身子好全,仙儿会告诉你一切有关泣仙的事情。”
说道这里莫颜不禁想到刚才一路过来时的疑惑,“泣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跟皇宫一样?”
“泣仙本就是前朝的行宫,前朝覆灭后次年,这个组织正式成立。”
“所以说泣仙与前朝有关,而寒烟是前朝后人。”难怪三国对泣仙都如此忌惮,恐是怕前朝复辟,危机三国。
芷遥摇了摇头,道:“前朝末年的历史不知为何原因,三国分立之时便被彻底抹杀,并无任何记载,野史皆不可信。寒烟是不是前朝后人也就消失在那段历史里了,有些事情只有圣主一人知晓了。”
“你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芷遥淡淡地笑了,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泣仙有很多奇怪的规矩,有三条是作为首领必须要记住的。第一条是无条件信任,第二条是互不干涉,第三条便是互不相问。”
“这什么规矩啊,完全不合理。信任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的,又互不了解又不让问,如何信任。”莫颜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有些激动,连语速都快乐起来。
忽听芷遥淡淡一句:“莫颜,抱歉。”
莫颜不知道他为何道歉,但这人神情确实相当的严肃认真,不像是玩笑之言,不过后面再问他都不再言语。直到两人回了关雎宫,离别时他只说了一句:“我住在望月阁,若要见我,让仙儿带你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