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冬儿侍候莫颜起床,听说她是自己人,看她倒是更亲切了。
穿好衣服,准备去云寂殿看看,刚到院子,就看见花羽寂走了进来。披着清爽的晨光,满身萧索,满眼孤寂,似是与这个世界隔离了一般,“你回来了。”
莫颜突然就皱了皱眉头,心里不自觉的一酸,几月不见,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还好吗?”
他淡淡的出声,声音都有些缥缈,没有真实的存在感,“我很好。”
莫颜看他落寞神情有些不适,虽然曾经的花羽寂也是沉默寡言,但也不至于如此。特别是昨天夜里偷偷的来却又不打招呼就离开,甚是怪异。
“我给你带了桂花糕。”说着让外面的内侍端进来一盘桂花糕,“虽然不是浣溪沙的,但是我亲手做的。”
“你!”莫颜一惊,都说君子远庖厨,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男人可以为自己下厨做一样糕点。
他有些委屈地开口:“如果你不喜欢……”
“不不不,”莫颜打断他,拿起盘子里的一块桂花糕大大地咬了一口,香香糯糯,满是心意,“很好吃。”抬头,却未见花羽寂有多开心,反而低下了头,于是问道,“怎么了?”
花羽寂摇了摇头,“如果你喜欢吃,以后有机会我再做给你吃,我得回去了,一会还得去母妃那里请安。”
“恩,那你去吧,有时间我去看你。”
上次南阳一别,花羽寂真的变了很多。朝堂纷争,唯独花羽环和花羽寂置身之外,不争不抢。可是为什么会变得越发沉闷,是受了什么打击吗?
如此又过了半日,中间来了一些宫中以前相识的妃子前来探望,送了些物品过来,但并没有看见云妃,也没有云妃的消息。
用过晚膳,天色渐晚,莫颜沐浴更衣,上床休息,半梦半醒之时,外面一阵喧闹将她惊醒。她起身问道:“何时如此喧闹?”
刚下了床,冬儿已经进来了,“郡主莫怕,宫中进了刺客来刺杀皇上,禁卫军正在追捕。”
“开门!”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冬儿正要去开门,莫颜叫住她,伴随着重重的敲门声,一丝不苟地穿好衣服,走过去,亲自打开门,呵斥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本郡主的寝宫?如此大声喧哗,不怕本郡主降罪吗?”
那领头的禁卫军似乎是新来的,并不认识莫颜,倒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一个郡主就这么嚣张,是不是窝藏了刺客,给我搜!”
冬儿立刻挡在门前,大声道:“住手,你知道我家郡主是谁吗,竟敢如此造次!”
“那也得搜过才知道。”那人一摆手,“搜!”
冬儿依旧不让,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颜郡主的寝宫都敢擅闯,不要命了。”
一听颜郡主,来的十几个禁卫军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莫颜,似乎得到了确认,纷纷跪落在地,“颜郡主恕罪,末将不知颜郡主在此。”莫颜的名声整个东婉都知道,更不用说几个禁卫军了,当然前日莫颜住进宫中这件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只是不曾见过本人罢了。
“那还搜吗?”莫颜回身向殿内走去。
“末将不敢,请郡主歇息。”带头的说完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
莫颜舒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冬儿,你去休息吧,这里不必伺候了。”
确认冬儿已经走远了,对着屏风后面说道:“出来吧。”
白鹤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拱手拜礼,“主子。”
莫颜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问:“冷刖让你去刺杀皇上?”
“做做样子而已。”白鹤坦然回道。
“我这里安全,你去外殿休息,暂时不要随意出去了。”
其实在冷刖突然提到看见白鹤的时候,莫颜就觉得有点不对。果然他去找白鹤帮他办事。还是刺杀皇上这样的大事。真是不要命,也不跟她商量一下。要不是被喧闹惊醒的时候,无意中感受到屏风后面白鹤的气息。真糊里糊涂地让那些人搜了,都不讨好。
次日一早,冬儿一边帮着莫颜梳妆,一边有意无意的提起,“昨天宫中有刺客要刺杀皇帝,刚好一队禁卫军巡逻到宝华殿发现了。里面一个叫冷刖的禁卫军在关键时刻救了皇上一命。并且追查了一夜,终于把那个刺客给擒获了。”
冷刖让白鹤去刺杀,就是因为他轻功极好,一般人连他的影子都捕捉不到,更不用说看见他的样貌了。这样就很容易找一个替死鬼假装刺客。
那么冷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要急于立功,在花烛海面前崭露头角,从而在禁卫军中更进一步,只要掌握了禁卫军,就等同于掌握了整个东都皇城。再加上莫家军里应外合,他这是要逼宫吗?
“那个小贼武功不错,已经被关押天牢候审了,皇上看冷刖武功高强,又护驾有功,决定将禁卫军副统领的位子让他来做,这可是平步青云啊。”冬儿越说越兴奋,最后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显然对冷刖崇拜得不得了的样子。
“冷刖真的那么厉害?”莫颜为了不让她尴尬,只能附和几句。
“当然,”冬儿瞬间两眼放光,“郡主,你不知道,五日前,宫中招收禁卫军,比骑射武艺,冷刖场场拔得头筹,无人能敌,当时禁卫军统领李贺一高兴直接让他做了百夫长。”
怎么感觉这个冬儿并不知道冷刖的真实身份呢。看她一脸崇拜的样子,也不像知道冷刖是泣仙首领的事情,莫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了解除心中疑惑,问道:“你刻制我是谁?”
“颜郡主啊”冬儿一脸疑惑,“怎么啦?”
莫颜给予暗示,“现在没有别人,你懂的。”
冬儿睁大眼睛,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颜主子。”她又补充道,“我接到的命令是这样的。”
看来没有出错,又问道:“那冷刖是谁你知道吗?”
“上边的命令,您若是有什么问题,让我直接联系冷刖,开始我也不知道冷刖是谁,后来有意无意的就看了那场招禁卫军的比赛,然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