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如山 第32章 第 32 章

老族长用尽全身的力气抚摸着羌无的额头，“孩子……今天……的你可真……好看呀……可惜阿翁……就不……在了……”羌无满脸的泪水，使命地摇着头，哭哑着声音“我还有好多话与你讲……你不要离开我……”阿翁昨日才与自己打开心扉，解开了这么多年的心结……

老族长看了一眼应连城“殿下……羌无就……拜托……你了……”说完双手便垂了下去。

羌无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老族长，不敢相信地抱在怀里，嘴里一遍遍喊着阿翁……

索隆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羌族，却没想还是来晚了一步。

索隆红着眼眶走到羌无身边……羌无缓缓抬起头

“父汗……阿翁他……”

“孩子…父汗都知道……”索隆抱住哭泣的羌无低声安慰，而此时的岚和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君墨焦急地等待着应连城的消息，当尘风告诉他今夜的计划时，萧君墨不安的心便一直惶恐着。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屋外的窗门有了声响……萧君墨欣喜地跑上前去

“连城，今晚还顺利吗？”

当看到来人时，萧君墨的笑脸便僵在了脸上。

“岚和……你怎么在这里？你把应连城怎么样了？”

萧君墨看着屋外没有一丝动静，更加让他心生不安。

“太子殿下，你太让我失望了！”岚和看着眼前的萧君墨为了应连城什么都不顾，让他大失所望！

“你……到底是谁！”岚和摇摇头……今晚的计划失败了，没有关系。只要太子殿下还活着……他们就有希望！

岚和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扶在额前，行起了萧国的君臣之礼，卑亢有礼。

“老臣赵远宁拜见太子殿下！”

萧君墨当场呆住……赵远宁？萧国的大将军……不是已经战死了吗？当初母亲还因为他突然战死的消息，难过了好久……

赵远宁知道此刻太子殿下在想些什么，便开口道“在王朝向我们宣战之时，萧王自知我们萧国已经大势已去。为了保我们萧国……萧王不得已将殿下和王后送入王朝作人质…便是为了让应天对我国松懈下来。在这之后……又有一道密令安排我假死战场，误让应天以为萧国没了倚仗，从而让王朝掉以轻心。”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眼前这个人城府极深，萧君墨不敢大意。

“太子殿下可否将那半个玉佩给我？”萧君墨将信将疑地将玉佩拿出，赵远宁拿出了另外一个玉佩。萧君墨看着它们完好如初地合在了一起，心底的滋味说不上来。

“这块玉佩是萧王赐的。萧王将它一分为二，一半在老臣这里，一半在王后那里。”

萧君墨欣喜，靠近赵远宁“那你可有父皇的下落？”

赵远宁摇了摇头。

“殿下，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我们萧国的希望！”

萧君墨怎么不知道赵远宁的意思，摇了摇头“待父皇安定了塞外，他便会回来的！”看着油盐不进的萧君墨，赵远宁气得起身，咳嗽不断。

“糊涂！殿下好生糊涂啊！”赵远宁继续说道“殿下呆在王朝这么久？为何不仔细想想…萧王镇守塞外多年，一心一意为王朝收复边疆。换作其他将领，早已凯旋归来。可应天那厮，用各种理由阻止萧王回朝，这个道理殿下你还不懂吗？！！”

“萧王忍辱负重，一生都在为萧国打算。望太子殿下，不要辜负萧王的期望，让咱们萧国满盘皆输啊！”

赵远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屋外出现了许多火光，还有许多羌族的声音“快搜！给我仔细点收！”

萧君墨慌乱地将赵远宁藏在了床底下。此时，门已经被打开了，众人手里举着火把闯了进来，想要收寻。萧君墨又不明白他们说的话，只好拼命拦着他们。正僵持不下之时，尘风和阿泽赶了过来，解释一通，他们才离开。

萧君墨焦急地问道“尘风，事情怎么样？”

“人已经揪出来了，不过让他跑了………可惜……老族长也死了……”萧君墨大骸，老族长怎么会死呢？偷偷看了一眼床底下的赵远宁，萧君墨想了想对着尘风说“快带我过去！”

这一夜对于羌无来说就像是天堂坠入地狱一般，原本喜庆的红绸变成了凄凉的白绸…… 晨光熹微，索隆组织族人已经为老族长准备好了葬礼。

萧君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怎么变成了这幅光景了呢。

曾经眼里光芒四射的羌无，如今淡如死水。羌族人忍痛着心中的悲哀将老族长下葬…纳塔跪在一旁默默无言。

羌无看着纳塔，将心中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在纳塔的身上。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阿翁！都是你！纳塔，我恨死你了！”纳塔跪在地上，低头受着羌无的踢打。羌无一脚将纳塔踢倒在地，又起身跪着让羌无继续发泄，口里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索隆看着女儿发泄地差不多了，把她拉了回来。

“纳塔是无辜的，孩子……他和你一样…”羌无又何尝不知道，纳塔也是被利用的工具，她心中怨恨得不到宣泄，看着纳塔就想到了岚和，眼里满是憎恨。

“你滚吧。”老族长的葬礼结束后，元号提议先回王朝查探情况。出来这么久了，檀影一点信息都没有传过来，也不知道尚存息事情进展如何回。

“殿下，我查看了那群叛乱之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线索。唯独他们手里持有的武器上有一个图标，而且这个图标与我们在梁州遇刺时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件事情…疑点太多。”萧君墨皱眉，这个图标并不是萧国特有的……莫非这群人并不是萧国的子民。

他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弄清楚，为何父亲迟迟不能回朝，还有母亲为何会有这半块玉佩，是不是对父亲的计划早已知晓。萧国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赵远宁宁可躲避与羌族，也不肯回萧国。

应连城喊了几句萧君墨，都没有反应，只好上前拍了拍萧君墨的肩膀，萧君墨这才有了反应，疑惑地看着应连城。

“阿墨，我叫你几遍了……在想什么呢？”

萧君墨尴尬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应连城已经拿到了苍岭花，几个人商议下来…决定回王朝再作打算。

就在这时，索隆的下属急切地跑了进来

“报告大汗，大王子加急战报。”索隆皱着眉头看完了这封战报…许久没有说话。

“不知大汗可方便告诉本王，这封信上有什么消息？”应连城看着索隆的神情十分奇怪。

“父汗，大哥来信说什么了？”羌无担忧地追问道。

索隆没有回答应连城，一双眼睛含有深意地看向萧君墨。

萧君墨不明，指了指自己“与我有关？”

“萧太子…你……还是自己看吧。”索隆将战报递给萧君墨，这消息还是当事人自己亲阅为好。诶……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萧君墨看完之后，整个人止不住颤抖……拼命地摇着头，震惊地连连后退。要不是应连城在后面及时的扶助了萧君墨，恐怕就要倒在了地上了。

看着萧君墨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现如今更加惨白……冷汗连连。

应连尘焦急地吼道“快，那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元号眼疾手快地捡起了地上的战报，这上面写的居然是汉文。

“塞外变天，匈奴夺城，萧华叛变，已经被押回王朝了。”

萧君墨声泪俱下“连城……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叛变！”应连城从元号手里夺过那封战报“这件事情有蹊跷……”

萧君墨挣开应连城的怀抱“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阿墨！你振作起来！我相信你父亲是不会叛变的，我也相信父王会秉公处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先别慌。”应连城安慰完了萧君墨，便吩咐尘风准备马车即刻出发。

因为老族长才过世，羌无是要留下来守丧的。一一道别之后，尘风驾着马车离开了羌族。

马车内。

萧君墨惨白的脸色显得那双哭红的双眼异常地妖冶，从看见那封信件开始，他的心无比的慌乱……镇静下来，他想了许久。父亲已经镇守塞外多年，为何现在才叛变？为何他们一发现赵远宁的意图，父亲便以叛乱压回了王朝……这些都太过于巧合。赵远宁……他到底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身份……他又知道多少……他们已经不知疲惫地赶了一天的路了，这里风景不错。应连城便提议道，在此地稍作休息。

萧君墨仍旧无精打采地模样，让应连城好生心疼。他本就虚弱消瘦，更是让他担心不已。

“阿墨……你放心，还有我。我不会让你父亲有事的，你相信我！”

萧君墨看着峭壁上的瀑布，缓缓地开口道“连城…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当真有证据指责父亲……那我该怎么办？”这一路上他想了许多，想了各种各样的情况。如果他们非要治父亲的罪，会拿出千百种理由出来，那他该怎么办……

应连城将萧君墨的身子轻轻靠着自己。

“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我应连城定会保你一生无虞。”萧君墨不是不相信应连城，他是不相信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