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如山 第24章 第 24 章

“你们别争了。”此时，元号扶着羌无走进书房，“想要去塞外，最近的路程，便是要经过羌族的境地。在羌族打听边境的情况不是更容易？小君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达拉走上前，询问小妹“妹妹，感觉怎么样？”羌无摇了摇头“没事的，哥哥，我吃了药，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元号小心翼翼地扶着羌无在一旁坐下，茶桌上的半碗茶水让元号觉得怪异。羌无咳了一声，“我去给你倒杯水。”元号便开始去找水壶，可是这个书房之内，却没有任何茶具。羌无看着找不到茶水的元号，安慰道“元号，没关系的，不用找了。我没事。”

应连城看着被自己连累的羌无着实有些惭愧“达拉，我能否请你帮个忙？”达拉性格直爽“我们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侯芩芩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已经魂不守舍了。应连城举手抱拳“连城在此谢过！以后达拉兄有需要的，我定会全力以赴！”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带着李夫人和师爷回朝都，去找御史中丞，尚存息。这封信你收好，他看到这信件便会一目了然。”达拉接过信件，便要出发，这时侯芩芩突然起身拉住了达拉的手臂“我也要回去？”

达拉回头征求应连城的意见，应连城问道“我知道你心里可是有万般的不愿意，他是我的舅舅，我也不愿意相信。你回去之后，切不可莽撞行事。”应连城想了想，她回去也好。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她也会武功，倘若真有什么事情，她是丞相的亲生女儿，断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表哥，我都明白。回去以后，我只字不提，我也想了解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时，萧君墨从书桌的暗格之中找到几本账册。

“连城，过来看看。”应连城看到萧君墨手里的几本账册，章程也走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迹“这是老爷当时记的账册，夫人，你看看，这是不是老爷的笔迹？”李夫人接过一看“这一本确实是老爷的笔迹，可是这后两本却不是老爷记下的。”

“而且后两本的记载账目与知府的收入完全不符合，这应该是丘山海的手帐。”阿墨心细的发现一处问题“连城，你看这里。”

应连城也发现了“这玉珊瑚可不是普通官员就能有的，我记得当时父王把它赐给了一些后宫的娘娘们，和一些重臣的家眷。可侯丞相的夫人已经亡故多年。”

“一般记账之人会写出收款人的信息，上面没有写吗？”萧君墨摇摇头，看着后一页纸上未及时写出的名字“应该是来不及写，被什么事情打断了。还有那茶杯里未喝完的水，应该是有什么人来过。”元号联想到茶桌上的水，应该是与行贿的人有关。

“连城哥哥，所以，这件事情不一定与爹爹有关，是吗？”应连城安抚着“一切要回了朝都才清楚。”

“达拉，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们桥装一下，尽快联系尚存息。侯小姐就拜托你照顾了，辛苦了。”尘风准备了一辆马车，几个告别之后， 达拉，侯芩芩便带着李夫人和章程离开了。

马车内，达拉试探性地问“如果真是你爹做的，你之后怎么办？”侯芩芩红着眼睛，摇摇头。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爹爹真的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她今后怎么面对连城哥哥呢。

“侯小姐，这件事情不管真假，达拉觉得，你要保护好自己，这便是最重要的。”侯芩芩看着眼前单纯善良的少年，眼里满是真挚。恍惚之间觉得如果真是这样，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看着侯芩芩不说话，达拉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语气里满是紧张“侯小姐，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保证！”侯芩芩被这个少年的无措逗笑了，满足的点点头。

送别了达拉等人，当地知县得到消息，立马带着大批官差赶来善理后事。应连城将事情交代后，几人便起身赶往羌族。几人一路上互相照料，羌无的伤势也好转起来。为了不引人注目，应连城变卖了马车，乔装成了商队，来到了羌族人的境地。

当地人看着外人进入，都不敢与其交谈。只有一群羌族小孩因为应连城的商品感到十分惊奇，用当地的口音问道“你们这个怎么卖的？”萧君墨应连城呆在原地，乡音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考虑过。场面一度很窘迫，羌无此时走过来，流利地回答着。应连城悄悄与羌无说物品只用来交换，不卖。羌无明了，与那孩童说道“这个不卖，我们是用来交换你们当地特色的东西。”小孩点点头，从身后的篮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束鲜花问道“我可以拿这个给你们换吗？”应连城看着男孩手里的花像极了苍岭花，看了一眼羌无询问答案，羌无在一旁摇摇头。苍岭花是他们族人的圣花，又怎可轻易摘取。羌无蹲下身子询问着男孩“这花羌族很少有的，你在哪里寻到的？”这花却与苍岭花很相似，但是根茎的颜色不一样，花蘘也小一些。

萧君墨从包里拿出一个拨浪鼓“我拿这个与你交换，怎么样？”羌无在旁边翻译着。男孩接下那拨浪鼓，点头答应，还说道“这是在后面的嵫岭山上寻到的，姐姐，我见你漂亮才偷偷告诉你的哟，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嵫岭山？那不是羌族的禁地吗？羌无担心的问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偷偷去哪里了？你不怕被你阿姆发现，打你一顿？”男孩难过地说道“我阿姆和阿爸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家里只有阿婆一个人。最近阿婆生病了，我只好去嵫岭山去采药卖钱，给阿婆治病。”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你阿婆？”男孩点头答应。萧君墨好奇地问“我们要去哪里？”羌无把刚才大致的对话都讲给他们听，应连城问道“嵫岭山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去？”羌无也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那里便是禁地了。以前阿翁给我说过，好像是因为那座山上之前经常传来哭声，各种哭声。有些胆子大的就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结果都有去无回。在后面有人说，是有人冲撞了山神，之后那嵫岭山就变成了禁地了。”一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男孩的家中，家中简陋，门外就只养了几只小鸡，许是今日来下了不小的雨，屋内湿气太重，一股潮味扑鼻而来。小男孩屋外有几个当地人，不停地看向屋内。尘风注意到了外面的人，便悄悄告诉了应连城。

小男孩牵着阿婆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说道“谢谢你们带我小孩回来。家里简陋得很，让你们见笑了。你们是商队？”羌无点点头“从朝都来的商队，来这里换些当地的特色产品，回去卖的。”

“姑娘，你也是羌族人？”羌无摇摇头“我阿姆是羌族人。”阿婆点点头，一阵寒暄过后，羌无便留下了一些碎银子，他们便要离开。这时，阿婆突然叫住了他们“姑娘，来羌族可是寻找什么？”她虽然年纪大了，生了病，可眼睛不瞎。这群人得身着打扮，可不是普通商队那么简单。

阿婆一口流利的汉话，把应连城等人惊讶了一番。阿婆见状，解释道“我不是羌族人，我的丈夫是羌族人。”

元号知道这阿婆的意思，试探性地说道“我们见你家小孩摘的鲜花，着实好看。所以，我们也想去看看……有没有比这花更好看，更亮丽的鲜花。”

“你们说的是苍岭花吧。”阿婆一语道破。萧君墨惊喜地向前询问“阿婆见过这花在那里吗？不知道能否告知我们，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因为这花能救一人的性命，我们才会来这里的。”

阿婆听闻他们也是为了救人，像极了当初年轻时候的她，也是因为这花，去救人，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年轻人，放弃吧。”阿婆劝说道。

“为什么？”萧君墨不明白。

阿婆语重心长地说道“苍岭花本就不多见，难寻至极。就算你们找到这花，你们也出不去羌族的。当你们这群外人在进入羌族境内的那一刻，便已经被人盯上了。”应连城想起门外的那几个人。

“你们出不去的。”应连城听着阿婆说了这么多，依然决心道“实不相瞒，晚辈确实没有多长的时间了。为了寻找这朵花，我们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而且晚辈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不得已，才会来羌族寻觅。还望阿婆能告知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阿婆看这年轻人心意已决“这花便在嵫岭山上，靠近峡谷一处，而那一处，便是禁地，你们好自为之。”

众人谢过，便离开了小茅屋，往嵫岭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