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三部曲 第270章 玉禅身世

“他们人呢？”

“坐了这么久，这会儿都散了。”

凡事只要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后面再办起来就都会容易许多，玉飞灵儿间的交往愈发频繁起来。

玉飞这次迟到，一路赶过来的，弯腰喘气，认真道歉：“对不住，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关系”灵儿赶紧小心回，只要人来了，她并不失望。“帐房里的事，仔细些好。”

玉飞感激这大度与耐心，也微尬。幸亏现在是做帐房，要还是火夫，说出来都丢人。

“对了，小朱与郭兄说，改日去呼伦贝尔湖畔游玩，问你去不？”灵儿带着小小的惴惴不安询问。

玉飞略微为难地挠头：“那我得告假省亲。”

这便是灵儿的担忧了，“抽得空吗？”

那神态，玉飞肯定是看得出她的期盼，也起了兴致猎奇一番，只是微有疑虑：“北边不是正乱，能玩得安心？”

这一点，灵儿倒是有所准备：“你还不知道吗？上个月，朝廷刚在漠河新设立了卫所，以维护边境的秩序。其他两国，也是积极治安，并没有大军调动的开战迹象。”

玉飞微讶：“这又打不起来啦？”

“应该是吧！”灵儿仰头看天，“几国休战的事，上边应该早有盟约。”天与上边，自然指天界。“不然，皇帝也不会随便下旨，把那俺答汗封个顺义王，又开放通贡互市。”

玉飞就更糊涂了：“那异界出世，三家又怎么分？”

灵儿耸耸肩，仿佛事不关己：“听闻化神修士已经都有法旨，各族之间互不侵扰。”

“啊！”玉飞简直要惊掉下巴，“这、这又什么情况？”

灵儿也只能给出猜测：“皇帝与化神修士，应该都只是顺天应时吧。”

这么一说，玉飞倒也释然：“这倒是，当年的三头妖王逆天陨道，就是最好的警示。”

说的时候并没有察觉，这番发散较敏感，灵儿与他不就是各为一族？只是灵儿知道玉飞没有别的意思，便什么也没说。

“你说，当年蜀山大殿里那一战，那龙仙到底有没有亲自出手？”而玉飞恍然未觉，反而更进一步，询问起当年更为详细的情况来。

灵儿好奇，不禁反问：“你师祖当时不就在大殿里，怎么反倒问外人？”

玉飞不以为然，解释“可我觉得，有些事情对我们这些门人，才更是秘密。”并补充，“上次，不就是从你们的口中我才得知，那龙仙原来还被人戴过绿帽！”

这般一提醒，赵灵儿想起来了，轻轻一笑。龙仙的好多事情，对他们伏龙观的人是忌讳，故反而比不外人敢说。

既是如此，说来也无妨。但是灵儿略一思考，还是微作小心，再次确认一遍：“如果真的有辱你师门，你也想听？”

玉飞一愣。不是犹豫、顾忌，而是大大的惊讶、意外：“还真另外有料？！”

“龙仙的事，对外界可不是什么忌讳，对妖族就更不是。”灵儿微笑，变相的进一步肯定。

玉飞简直就是欣喜若狂：“听、听！反正唾沫星子也淹不死人。”

玩笑说来，是为了掩盖他心中的另一个急切。因为玉飞隐约是有感觉的，玉禅的存在，龙仙与落凤山的真相，永远也不可能在师门内得到。这对于他以及同门倒没什么，但对于玉禅，是不公平的。自己这做哥哥的，应该要想办法知道一切，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玉飞这般好奇且大方，灵儿当然得满足。

“外间大部分都猜测，是那龙仙出了手，不然干嘛要关门。”微顿，赵灵儿双手一背，却还有后话，“但仍有小部分，还是倾向于他并未出手！”

竟然同时给出两种答案，让玉飞无语，“为什么？”不得已，还是先抛出自己判断的重要依据，“要知道，那玉仙子，可就是殒命在诛仙剑下。”

灵儿稍有意外，“哦？”不经意地，又把手放到了前面，“玉仙子的事情，你们就能知道？”

玉仙子乃是个关键性的人物，玉飞不得不解释：“她更多是蜀山的忌讳，我们伏龙观里，还是可以小声说！”

灵儿微顿，却还是有些不信地，挑明了另外的理由。“恐怕，是因为绕不开你们小师妹吧！”

这就让玉飞吃惊了，这也能被看出来？愣愣看着灵儿，不自乱阵脚：“我小师妹的事，可鲜有外传，你怎么知道！？”

灵儿知道二人是师兄妹，关系定然又不同，赶紧浅浅一礼安抚了他，而后放缓了声音柔声道来：“虽是没有名分，但真正的天之骄女，如何瞒得了世人？火灵真君与焚天妖王处处较劲，一开始是为了玉娇龙。后来生死决斗，还不都是为了孩子！看来这世上，恐怕真只有你们这些自家门里的小辈们，都被瞒着罢了。”

“哦！”玉飞释然，大舒一口气。回过味来，又分外无语。只能一声叹息，而后讪笑带过。“唉！恐怕，就只剩妹妹她自己，不知道吧。”

灵儿再笑，是劝慰，也是继续的不认同：“知道了又怎样呢？难道不是徒增烦恼？从静逸大师身上，不就能看出结果。”

玉飞倒没想到过这一层，微愣，“这倒是。”

玉娇龙出家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伏龙观旁边，看来，也远不止为了四师叔那一层意思，还是她的骄之所系、真龙血脉。

二人缓过。

灵儿作轻松一笑，又返回了前话：“所以我才认为，那大殿里，龙仙还是未有出手的。”

跳跃稍大，玉飞还是有点没想过来。

灵儿干脆解释明白：“真要出手，会等到玉仙子殒命之后吗？既然都是出手，干嘛不救下她，他可是天神！”

玉飞语结，还真被问得无言以对。

“可是......”想不出太有说服力的证据，半响，只能退而求其次，引用用旁证。“可是为什么，一贫真人同师祖，偏偏都对大殿里的事讳莫如深？如果是他们合力斩杀的，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灵儿听完，沉默了。

看过玉飞，又看向远方。仿佛，终于开始说到了重点：“这一点，便是尊者高明之处了。”

玉飞听得糊涂，眉毛微微打结。

灵儿看见后，恍然从刚刚的状态里跳脱出来。讪讪一笑，这才继续道来：“姥姥说，这皇帝老儿被称为天子，其实并不一定真就能听得到天、看得到天。所谓天意，还是得靠皇帝自己揣摩。揣摩得对，就是好皇帝。揣摩错了，自然有人换下他。老天，才不会真把皇帝当儿子。”

玉飞眉毛的结，打得更厉害了。这突然插进来的话语，又哪儿跟哪儿呀？

灵儿看着他微顿，嘻嘻一笑，自顾着再接再厉，开始点题：“化神修士其实也一样！”

玉飞欲出言，但被灵儿安静止住，不让打岔。

保持着先前的缓缓语调：“别以为化了神啦，就一定能见着神仙面、听着神仙话！天神的心思，地仙也只有通过揣摩，来猜。这揣摩得对，说不定哪天就够资格上去了；要揣摩错了，下场就是应劫陨道！典型的上下级关系。”

玉飞被噎得不轻，但听着确实又有那么些道理。瞪着灵儿，干脆自己把嘴闭上，看她还有什么要倒。

赵灵儿见他挑衅，眉毛一飞，脑袋一晃，还真有。“你师祖那时候才多高道行？又为什么你四师叔，反而在那一战里，名头更响过你师祖呢？”

这一连串的反问，就让玉飞越听越不对味儿。既纠结又尴尬，最后还是不得已怼出：“你不会是想说，我师祖只有揣测天心，外加拍马屁的功夫吧！？”

“噗嗤！”灵儿忍俊不禁，笑喷了出来。

但半响，却并不见她否认，反而接着如先前般陈述：“诛仙杀劫过后，蜀山一贫真人就飞升，而蜀山的剑痴与你们伏龙观的老四，距离化神都还尚有时日。两派都没有化神修士，何以服众，又凭什么掌管诛仙？”

听到这个解释，玉飞终于有些缓和：“所以......”

“让天下都以为，两派能够请得神仙出手，足矣。”赵灵儿做出结论。“但实际上，神仙根本就不会直接干扰下界，道祖定下的天条，不是摆设。”最后一语，将前后一切都连起来了。

微顿，凝重补充：“人们都说的令祖高明，这便是第一层意思。”

而后灵儿停下，并不继续往后说了。

玉飞等了半响，等得都要尴尬了，才不得不出言催促：“说呀，怎么不说了？”

灵儿这才委屈一笑，故意试探：“那你不怕听你师祖坏话？”

玉飞这才恍然，不知不觉中，自己还是失了态。赶紧表示忏悔：“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没事儿，我不会再气你。”

灵儿笑应过，这才又整理说来。

“这第二层意思，其实主要，还是针对那龙仙。”

开篇醒神，玉飞也更加专注。

灵儿依旧保持着缓慢的语调，但增添了更多感**彩：“虽是天神，但也就只有些小小色胆，在人后化身，诱骗一下情犊初开的玉仙子还成。至于在人前现身，出手解救美人。哼，他跟本就不敢！”

说到此处，微顿，还显露出一种同为女人的悲怜。“甚至，连自己的女儿、外孙女，还不是都不敢认！”

动情处，更有一种愤怒。“你说，这种男人，结果被他那有名分的正妻戴了个天大的绿帽子，是不是活该。”

全连起来了。玉禅、四师叔、林姨、玉仙子，龙仙、凤仙、师祖，所有人的故事。

只是让玉飞仍旧有些出神的是，在落凤山伏龙观起源的传说里，龙仙与凤仙那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里，竟出现了惊人的转变。痴情为发妻守陵的男子，成了沾花惹草且薄情寡义之徒！

半响，玉飞自己默默道出：“救了天下之急，解了那龙仙之困，还深藏功与名。这便是师祖高明，那第二层意思吧？！”

灵儿由衷赞同：“背后回过头来，还默默地照顾那龙仙的女儿、外孙女，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得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