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绪深深地望了盛英一眼,没有回答。
这是嫌他多嘴?还是打算回御书房?
盛英泄了气,正要吩咐小太监摆驾,却见萧绪已经迈开步子,淡然自若地坐上了龙凤榻。
盛英:“!”
毕竟是从一品的大太监,盛英迅速反应过来,一边笑着灭了除喜烛外的灯盏,一边带着还愣着的小太监、小宫女们快步退下,生怕萧绪有时间改变心意。
凤仪殿内瞬间铺开了一层暗浊的红,映在年轻男女的脸庞上。
萧绪坐了许久,见晏氏女还坐在妆台前不动,他只得先行出声:“过来。”
一听到他说话,晏箐立刻起身,高昂着头大步走到榻旁,双手交叠握在胸前。娇生惯养的一个姑娘,居然显出了几分慷慨激昂的架势。
萧绪的视线扫过女子微微颤抖的玉白指尖。
晏箐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急忙将双手背在身后。
萧绪别过眼去,闭上嘴,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可她又恢复成了适才在妆台前的模样,一动不动。
男人阖上眼帘,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毕竟是个女子,初次与男子同床共枕,哪里有害羞的。
他伸手去够勾起的床幔,薄纱泄下,将两人都笼罩其中,红色又浓郁了些。
这下不用他再说了,晏箐自觉地朝床榻内侧摸了过去,钻进了铺好的喜被里。
萧绪也躺了下来,望着床顶的花纹发呆,任由一股淡淡的甜香袭入鼻腔,思维竟极为清晰。
先帝在时,他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之一。生母地位低微,为求自保很少照料他,直到弱冠时他身边都只有一个盛英,没有任何伺候的宫女。
随着先帝崩逝,江山动荡,他在晏筠父亲晏峰的支持下登基为帝,但之后不是肃清朝堂就是抵御外敌,虽从未刻意克制,但实在没有功夫耽于男女情爱。前几个月宫中添的那些妃嫔,都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平衡各方势力,他甚至连见都未曾见过。
包括立后也是。
若不是外敌未稳,突厥屡次进犯,他需得晏筠为燕朝驻守边关,萧绪根本不会娶晏家的女儿。
晏峰生前想控制他,晏筠如今想左右他,晏家的人,都是些心比天高认不清自己位置的莽夫。
不过......
谁能想到,晏筠长得那般粗犷骇人,他妹妹却美得像瑶池仙女。
自己又不是圣人。
萧绪转过身子,凝视着身旁的女子身影,在微弱的烛光下用视线勾勒她精致的轮廓,但心神还停在朝堂之上。
旧疾未清,沉疴未除。世家文臣为求自保极力反对出兵,哪怕晏筠当堂撒泼打人也绝不松口,不过是清楚他绝不会长久倚仗晏筠那个嚣张跋扈的没脑子莽夫罢了。
说到底,世家与晏家都是一般货色。
女子发出了浅浅的鼾声,呼吸平静悠长,听起来就睡得很香。
萧绪愣住,有些不敢相信。
她刚刚还那么紧张,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自己思绪繁乱,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
这可是她与九五至尊的洞房花烛夜,中宫皇后之子必然会被立为太子,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肩负了多大的重任?
浑浑噩噩的,怎么堪为后宫之主,又怎么能为天下之母?
越想越是生气。萧绪坐起身子,大手一挥,从晏箐身上扯下了喜被。
晏箐的睡姿是与她性子完全不符的乖巧,整个人老老实实地盘在一起,寝衣也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
凤仪殿里地龙很旺,故而此时她虽然感觉到有温暖离去了,也只微微蹙了下秀气的眉,把脸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萧绪都要气笑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的上半截身子提溜了起来,逼她坐着。
晏箐猛地被人提起来,总算醒了,但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身在大将军府:“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你家姑娘要睡到日上三竿吗?把被子给我还来。”
嘴里说着狠话,脑袋却一个劲地直往床上栽。
萧绪只得伸手扶住她,轻声呵斥道:“教训谁呢?睁开眼看看朕是谁。”
晏箐撅起嘴,嘟嘟囔囔:“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明天就叫哥哥来把你腿打断。”
瞧瞧,这晏家家风歪到哪里去了。梦里也敢大放厥词,猖狂至此!
萧绪大力晃了她几下,又单手扶住晏箐的脑袋,逼迫她睁眼看自己。
晏箐迷茫地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受到惊吓一般浑身一抖,然后又镇定下来,理直气壮地说:“我忘了我成婚了......”
不但忘了她已成婚,怕是连他的脸也没记住长什么样子吧,只当成是突然出现了个陌生男人。亏她喝合卺酒的时候盯着他看了那么久,看来只是饱了个眼福,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萧绪懒得搭理她,单手一勾,便松开了女子上身摇摇欲坠的寝衣。
晏箐虽然看起来纤细,却是个圆润的身量,贴身小衣紧紧贴在雪白的绵软上方,尺寸再窄上半分便兜不住了。
“哎呀!”
女子惊叫一声,抬手来护胸前,顺带着双肘用力,想要把虚虚环住自己的男人推开。
可她这点力气,哪里是年轻帝王的对手?反而让人家把自己搂得更紧了,还腾出了一只手,缓缓朝另一件小衣探去。
晏箐又羞又怒,只恨自己没有坚持习武,手无缚鸡之力。
男人的头低了下来。
晏箐只觉唇上一热,一阵陌生却热烈的感觉从温热的唇瓣上铺天盖地般袭来。
她有些奇怪,但又觉得有些舒坦,不过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昏暗的光线中,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男人极黑极亮的眼,深得像一片无垠的海,却又翻腾起了巨大的风浪,似是要将她溺毙其中。
晏箐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嘴巴也合得紧紧的,任凭男人多次叩门,却总也不得进去。
萧绪的唇齿间第一次沾染上了女子香甜的味道,免不得有些沉迷其中,他还想再寻些好处,却被主人狠狠拒之门外。
多次寻花无果,萧绪只得暂且放开以为能得手的猎物,好让她懈怠片刻。
感觉到男人的松弛,晏箐终于松了口气,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结束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歇息了。”
结束了?
萧绪忽觉不妙。
他盯着怀中女子因亲吻而水光潋滟的杏眼,试探着询问:“成婚前,有没有人教导过你什么?”
晏箐呆住,她从小连学堂都不想去的人,谁敢教导她?连爹爹和祖母都没刻意教导过她。
看着她琉璃般的眼珠迷茫地望着自己,萧绪难得生出了一丝挫败。
他虽不是女子,可也知道婚前新妇娘家会专门教导此事,以防姑娘受伤。但晏家一无在世长辈,二无靠得住事的已婚女子,晏筠那浑人一把年纪了还是光棍一个,怕是抠破脑袋也想不到要找人教妹妹这种事情。
而他也因为失误,没能让盛英给她安排教养嬷嬷指导。
要是他是个中老手也就罢了,多少还能教教她,可他也是初晓人事,只知道循着男人本能,完全不知女子在此事上该如何是好。
算了。
萧绪心想。
他慢慢松开手臂,将两件散落的小衣还到晏箐手里,尽可能平静道:“穿好睡觉。”
“哦。”晏箐懵懂应了,接到手里后才反应过来,嫌弃地扔到床榻一边。
“怎么都沾上水渍了,我不要穿,脏兮兮的。”
她伸手想去勾床头的铃铛:“你还给我沾了些汗,脏死了,我要沐浴。”
藕臂一展,大片大片的雪白展露出来。萧绪自觉冷静,此时也禁不住气血上涌,连声音都哑了几分:“不准叫人。”
晏箐转头瞪他,像只气鼓鼓的猫。
萧绪没工夫去教训她的言行无状,一把给她裹上了被子,确保她严严实实的之后才去摇铃铛。
他人高马大,手臂也比晏箐长上半截,轻轻松松就碰到了铃铛。
晏箐盯着他的手臂瞧,忽然出声道:“不公平。”
萧绪转过脸看她。
晏箐还是气鼓鼓的:“你比我高那么多不公平,你衣裳还好着我衣裳却脏了,这也不公平。”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萧绪只觉得晏氏女的脑袋似乎和她那以莽直出名的兄长一样,都不怎么灵光。
无论是盛英还是玉茵,都一直在阁外守着,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外间铃铛一响,立马就冲了进来。
玉茵面上带着喜悦,盛英却有些失望。
自己在宫中几十年了,可比一旁的小丫鬟有见识多了。传出动静还没多久就叫人,怎么都不像是个好征兆。
萧绪还向里坐着,听见他们来才转过身来,吩咐道:“备水,伺候沐浴。”
他先从床榻上下来去净房,盛英急忙跟上。
玉茵这才拨开床幔,听见她家姑娘难得地放低声音,小心唤她:“我把寝衣和小衣不小心弄湿了,你重新给我拿一套来。”
想了想,趁玉茵没走,晏箐又叮咛道:“要严实的,能绑带的那种。”免得一碰就掉。
萧绪:现在就是无语,很无语。
求预收!《捡个夫君当外室》
(文案先这样,梗和人设不变,会小修)
首富之女郭牡丹,被她爹费心费力(主要是费银子)塞进了定国公府,嫁给了定国公的庶长子。
谁知嫁进来以后才发现,那庶长子早就跑了多年,她爹被骗了!
且这庶长子爹不疼姨娘不爱,嫡母更不用说,把他看做眼中钉肉中刺,连带着她也受牵连,被府中人欺辱。
郭牡丹受不了府中腌臜,更不甘心当活寡妇,天天在府外住着,还想物色个外室滋润滋润她。
谁知还真让她捡着一个失忆的郎君!
可是养着养着,这外室,怎么还想当正牌夫君了呢。
霍霆出身定国公府,却深恨定国公诸人,他少时一气之下参军,在外打拼数年,功绩斐然,身居高位,结果一招棋错被人暗算,居然落了个失忆的下场,还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妇人捡去,哄骗他说她是自己的娘子。
霍霆心甘情愿地伺候了这妇人大半年,才知这妇人居然是他人妇!他是她养的外室!
失忆的霍霆手段不减,愣是逼着妇人弃了正牌夫君,日日夜夜与他在一处,直到他的记忆慢慢恢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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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