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令狐伯远都去令狐玦的房门口探视,他隔着窗子看到儿子坐在浴桶中,身旁的红衣姑娘在为他施针,姑娘的手很轻,眼睛很温柔,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文佩,看着屋内的二人,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二人还挺般配……但就是这姑娘,额,凶了点,不过凶就凶点吧,才管得住无法无天的儿子。
醒了醒神,令狐伯远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那么想,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咳咳,女大夫,犬子怎么样了?”虽然每日吃瘪,但总归还是要问一问才安心。
果然,里面传来极不客气的声音:“没你的事,别来打搅!”
今日是施针祛毒的第三日,按道理令狐玦应该醒了,但是此时令狐玦依然双眼紧闭。萧情凑上前去查看,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令狐玦好似真的听到了一般,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萧情往后一仰,摔倒在地。“臭狐狸!”萧情骂道。
令狐玦其实本已经醒了,因为感觉到了那丫头的呼吸想来捉弄她一下,结果吓得人家往后栽倒,本想救一把萧情,但一瞬间突然发现自己上身未着片缕。
“臭狐狸,你可算醒了,要不然本姑娘的招牌可就被你砸了。”萧情道。
“幸好我醒了,要不然可就被某位女流氓轻薄了。”令狐玦本想打个哈哈,结果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却先红了。
“轻薄你?呵呵,我哪日不轻薄你,还不快起来,等我给你穿衣吗?”萧情又问。
“你这小姑娘,不知羞吗?快转过去,我穿衣裳。”令狐玦红着脸道。
“知什么羞,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萧情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转身过去了。
令狐玦换了身衣裳,运了运内力,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内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快躺床上去,内伤虽然好了,但是外伤还没好,养好了才准下床。”萧情才不想砸了招牌呢。
令狐玦很不情愿的回到了床上,这么多天,实在憋闷。
“咳咳,女大夫,不知犬子今日怎样了?”令狐伯远的声音如期而至。
“天天来烦不烦?哼,今天要不要见,你自己决定。”萧情低声对令狐玦咕哝道。
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没有动静,令狐伯远又敲了敲门,问道:“女大夫?”
却听里面一个声音传来:“爹。”令狐伯远大喜过望,感觉这声音好听的宛如天籁。
令狐伯远推门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儿子,高兴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这个时候,可能唯有“好”字能够表达此刻心情。
“爹,我没事了。这些天,让您担心了。”令狐玦道,语气中,竟是淡淡的疏离。
在昏迷前那一刻,令狐玦的内心是绝望的,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应该永远无法得到父亲谅解了,所以即使现在醒过来,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玦儿,我不逼问你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若不愿说,我以后都不会问了。玦儿,你们年轻人有你们自己该走的路,我们该放手了。”令狐伯远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令狐玦没想到他昏迷的这几天爹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这……
“爹……我也有不对,我不该瞒着你,你让我想想,等我想通了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令狐玦道。
父子间的相处,就是这样,有时候争锋相对各不肯退,但一旦有人先做出了让步,接着另一个也会退一步。没办法,父子,本就是世上最相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