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集团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是牺牲了他自己的人生才换来的,不能在她手里毁于一旦。
庄琪瑶放下文件:“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傅诗礼眸瞳深深盯她一眼,指腹勾着她的下巴,薄唇蜻蜓点水般印在她的红唇上,很快移开,勾唇轻笑:“乖!”
庄琪瑶合上电脑,指腹揉着眉心,喊了温特助进来,叮嘱他亲自跑一趟医院替她看梁安澈伤的多重后,便起身出门。
温特助打量她的神色,担忧的问:“大小姐,您就这么跟梁少闹掰了吗?”
庄琪瑶脚步顿了一下,平静的“嗯”了一声,“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我爸知道,他受不得刺激。”
温特助是父亲的人,对庄家的很多事了如指掌。
温特助点点头,望着庄琪瑶离开的背影,嘀咕道:“本来就是梁家人有错在先,听到董事长出事了,连婚礼提前取消都不愿,硬是要拖到当天宾客满座媒体都到了,直接不出现,摆明了是欺负庄家没人替大小姐出头了。”
他恨恨的呸了一口:“活该被傅公子揍!”
庄琪瑶到负一楼员工餐厅的时候,傅诗礼已经等着了,凭借着出众的外表和温润有礼的举止左右逢源,正被一群小姑娘包围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那些女员工叽叽喳喳笑声连连。
庄琪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傅诗礼就从前台和助理的口中打听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信息。
看到庄琪瑶后,傅诗礼绅士的跟这些人打了招呼,便迈开长腿朝着她大步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腰,搂在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
庄琪瑶压低了声音,磨着后牙槽,“傅诗礼,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塑料夫妻而已,有必要时时刻刻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亲亲吗?
这里可是盛安的员工食堂,不是私密场所。
“就因为这么多人看着,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夫妻恩爱啊。”
恩爱两个字,他落音格外的重,生怕公司的人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似的,从排队打饭到吃饭,傅诗礼一只手端着餐盘,另一只手仿佛长在了她的腰上,仗着她在公众场合,不会跟他公然翻脸,狗男人极尽亲昵,惹得公司的人频频朝着他们看过来......
傅诗礼将挑了鱼刺的鱼肉放进她的碗里,问:“下午有时间吗?”
庄琪瑶蹙起眉:“还有什么事?”
傅诗礼垂下眼帘,遮掩住眸底灼人的光芒,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提起:“什么时候有时间,顺便去把结婚证领了。”
庄琪瑶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忙端起果汁一连喝了好几口,才放下杯子,斟酌着回答:“合作而已,用不着领证吧。”
傅诗礼眸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他把剥好的虾塞进她的嘴里,不在意般笑了笑,却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确实仓促了些,好歹要先见过长辈,这事以后再说。”
庄琪瑶转了话题:“今晚你住哪儿?”
总不可能两人继续住酒店里,她也没想过要带他回庄家别墅。
傅诗礼却只是望着她笑而不语,庄琪瑶也懒得问了,快速吃了饭,亲自把人送出公司,正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他拉住了。
傅诗礼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被梁安澈留下的掐痕,“疼吗?”
庄琪瑶摇摇头:“不疼。”
他揉了片刻,才松开她的手腕,“去上班吧。”
庄琪瑶转身往回走,听到玛莎拉蒂离开的声响,回过头,站在台阶上,目送车尾灯消失在视线里。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被他揉过的地方有些发热,确实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才刚回到办公室,庄琪瑶就接到了项目总监的电话,说是正在谈的两个项目黄了,就连跟梁氏谈妥了准备开工的两个项目,也被永久搁置了。
才刚挂了电话,二叔庄安宇就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责骂她:“让你代管董事长的职务,这才第一天,公司正在跟进的项目就黄了四个,那可是项目组跟进了大半年的心血......
你私人感情混乱,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可你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运转,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就怎么下去......”
庄安宇将办公桌面拍的震天响,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温特助生怕庄琪瑶害怕,忙赶了过来,却也只敢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庄琪瑶坐在老板椅上,待庄安宇发完这一通火,才不慌不忙的转动着椅子,淡声开口:“我看了财务报表,那两个项目就算洽谈成功,公司也缺少资金运转,黄了就黄了,并不可惜,倒是跟梁家谈妥准备开工的两个项目,被搁置了有些可惜,我会重新找人合作......”
庄安宇冷笑:“那么大一笔资金,不是随随便便就有人愿意往里头砸的,从前你跟梁安澈还有联姻这层关系,今天他被你养的小白脸打成重伤,我看还有谁愿意跟你合作。”
庄琪瑶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微仰着下巴,直视庄安宇浑浊精明的双眼,一字一顿:“二叔尽管放心,一个月内,我一定办妥这件事,至于我丈夫,二叔还是放尊重些,不要开口小白脸闭口小白脸。
没有他,盛安的股价也不可能就此稳住!二叔真有办法,也不至于在我父亲住院之后,束手无策,需要我立即跟梁安澈举办婚礼了!”
庄安宇压根就没料到向来在自己面前乖巧寡言的侄女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了,连气势都强了三分,登时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指点着庄琪瑶的眉心,扔下一句话:“那我就等着!”
说罢,拂袖而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温特助端着咖啡推门进来:“听说庄副总下午发了好大的火,在办公室里把电脑都砸了......”
瞟了眼她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又道:“傅公子下手确实重了些,梁少断了好几根肋骨,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病床。”
也难怪梁氏不由分说,立即终止了跟盛安的合作。
庄琪瑶心如明镜,就算梁安澈没有被揍,就凭她在婚礼上当场换了新郎,落了梁家的脸面,梁家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庄琪瑶默默听完,并没理会,只是将手里的报表递给温特助:“盯紧财务部,需要大额拨款的项目,必须经由我签字。”
她又看了眼行程表,拉开抽屉,拿出资料往外走:“随我去一趟御尊会所。”
这是庄琪瑶回国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身上较为正式的工作套装将她和这种纸醉金迷的销金库衬托的格格不入。
一楼的声响震耳欲聋,温特助在前面带路,庄琪瑶一边走一边留意会所的布局,上二楼楼梯拐角处时,一不小心撞了人。
庄琪瑶连忙退后一步,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肤色白如霜雪,唇色却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容貌俊朗非凡,生的极其妖冶动人。
男人眯着眼上下打量她,见她虽生了一张妩媚妖艳的面孔,却偏偏一本正经的模样,姣好的身形也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古板老套的职业套装中,跟这种纸醉金迷的场所实在是太不般配,同在这里寻欢作乐的女人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从国外回来才短短几天,实在是无聊透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入眼的女人,他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闲闲的往墙壁上一靠,指着胸口处一抹红:“美人儿,你的口红蹭到我身上了。”
他穿了一件缎面白衬衣,挺括却又柔软的面料,隐约勾勒出他极好的身形。
衣领下,一抹淡淡的海棠色印在上面。
他满脸玩味的笑,挡在庄琪瑶的面前,语调慵懒,玩世不恭:“不如,陪我一个晚上,我让你体验一下当女人极致的乐趣,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庄琪瑶觉得自己遇到了疯子。
温特助额头冒出冷汗,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湿巾,凑上前去帮忙擦拭:“我们不是有意的,我这就替您擦干净......”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掀开,温特助一个满身书卷气的人,毫无防备,被推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庄琪瑶眼疾手快拉住他,说不定就从栏杆处摔下一楼了。
温特助被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能来这地方的人,都非富即贵,能不随意招惹尽量不要招惹上,却架不住有人故意找茬。
庄琪瑶接过温特助手中的湿巾,上前两步,站在男人面前,擦拭他衣服上浅淡的口红印,嗓音镇定冷淡:“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撞到你的,这里是拐角处,我走的是右手边,就算撞到你了,也不是我的全责。”
颈脖被男人大掌掐住,力道不重,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同他对视。
“你在跟我讲道理?”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如躲在阴暗的吸血鬼一般阴冷森然:“在我这里,我就是道理。”
男人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时针快要指向八点,再被这男人纠缠下去,她就要迟到了。
庄琪瑶闭了一下眼,握紧了拳头,在心里估量着大约是被无赖缠上了,这种混迹**的无耻之徒向来不少。
她压抑着心里的火气,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平心静气:“已经擦拭干净了,如果先生还不满意,我可以赔您一件......”
男人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颈脖动脉处,好似把玩着什么好玩的玩意儿,“能陪我一晚,是你的福气,我脾气不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狗屎福气,谁稀罕谁拿去,她嫌恶心!
庄琪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过分自信的纨绔垃圾,说理是行不通了,想要准点抵达包间,只能动手了。
到底是踢他下面还是攻他膝盖才更好脱身?
可看他刚才轻轻掀开温特助的动作,这家伙用的是巧力,身手不弱,她不一定打得过。
庄琪瑶手掌落在男人的胸口缓缓往下抚过腰腹处,发现男人看似清瘦却肌肉紧实,偾张有力,极有可能是个练家子。
男人同她对视片刻,见她眸底毫无惧意,身子却被她摸了个遍,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贞洁烈女样,现在就上下其手把小爷摸得浑身发热了,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就快点跟小爷回套房......”
说着就松开了掐着她颈脖的手,勾住她的肩膀要去抱她。
电光火石之间,庄琪瑶屈膝踢到男人的双腿之间,用力一顶,男人疼的龇牙咧嘴,弯腰骂道:“臭婊子。”
一只手捂着下面,另一只手就要来抓她,庄琪瑶锁手,扣腕,过肩摔,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利落的将人放倒在地上。
趁他爬不起来,庄琪瑶拉着傻眼了的温特助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往楼上跑,等到男人被寻来的同伴扶起身,追上楼的时候,哪里还有庄琪瑶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