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安抚[哨向] 第9章 坐吧，很快就好

反抗无果，奚见清在报到自己的号码时，认命地走进疏导室，里面一共三间，C在最里面，她正要往里走，被A间的一位向导叫住了。

“奚见清是吧，请来我这里，C间忙不过来了。”

她在他对面坐下，对方的精神力朝自己漫来，看着他的神情由从容到严肃到皱眉再到疑惑且震惊，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我想走。”

“呃，可是我还没有对你做疏导，抱歉连接不上你的图景，我再……”

“没关系。”

就当她已经做过就好，反正，小葵也不知道……

对面的向导撑着头，抹了一把脸，最后还是无奈道：“观队——你现在方便吗？”

以后这么棘手的事情，能不能自己解决，不要推给我。

奚见清听见谁极轻地叹了口气，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

她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地向里间走去。

身着常服的观栩坐在桌旁，白衬衫整齐熨帖，比任务中的他更多添了几分亲和。

“坐吧，很快就好。”

她依言坐下，心想也不需要“很快”。

观栩：“我需要进你的精神图景。”

但等了片刻也没见他有动作，奚见清眨眨眼：“不进来吗？”

“你还，”他顿了一下，“没有同意。”

“……可以。”

像是一阵清风抚过，酥酥麻麻的畅快从脊骨处向外蔓延，让人的心一悬，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坠进无边无际的惬意中。

“好了。”

“？”就，好了？

看出她眼中的困惑，观栩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在任务区已经安抚过你，你的图景现在很稳定很整洁，不需要费太多时间。”

她又看了他一眼，才起身向外走去。

今天也是没能见到他精神体的一天。

路过B间时，严旻朝她挥了挥手：“嘿，奚见清，那个，好巧啊，又遇见你了。”

不期然相见的喜悦像是回甘无穷的清茶，慢慢浮现，起涌，她的目光不自觉一柔，向他颔首。

直到她离开，严旻才呆呆道：“她刚刚，对我笑了。”

虽然是极不起眼的一个弧度，可是，从冷淡神情下透出来的些许甜意，比炎炎夏日里的一口老式白糖棒冰还要沁人。

观栩的指尖轻点桌面。

也许，她不喜欢白色郁金香吧。

————

【竹叶青】：裴格，抽卡

【小仓许】：收到，子弹已满仓

十几分钟后，奚见清确定自己的手气依旧发挥稳定，她拽拽姜葵的衣角：“小葵，再帮我，预约。”

“嗯？那得下个月了，非特殊情况系统不会通过的，”姜葵惊讶地看着她，“遇到很好的向导了吗？”

她认真点头：“很好。”

“太好了，”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姜葵搂着她，把她的短发搓得乱蓬蓬，“等你再长大些，可以考虑找一个专属向导啦，那会比用安抚剂好很多。S37号安抚剂的效果还好吗？”

长期使用安抚剂对哨兵的身体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试剂的副作用也会影响他们的状态和生活。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她能健健康康，无灾无痛。

奚见清点点头，效果不如刚开始，但还能用。

“那就好，”姜葵说，“我在生化部的人脉说，S38还在研发，距离临床试验还要点时间，要是有一天S37对你无效，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E区，白塔会限制你的行动吧，或者强行为你匹配向导？”

如果哨兵暴走时得不到安抚，陷入最糟糕的“永夜”状态，就只有痴傻和死亡两个选择。

奚见清顶着一头乱毛，认真地考虑着她的建议。

不再战斗的哨兵没有价值。

他能安抚住她，那很好，他成为她的专属向导，那也很好，但最重要的前提是，她要先确定他的精神体。

这难度可比去变异区高多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从自己的小方包里翻出两枚獠牙状结晶体递给她，眼中隐隐有些期待。

不用她开口，姜葵立刻说：“好看！”

“送给你。”

“不要！！！”

奚见清眨眼：“比上次拒绝，慢0.7秒。”

姜葵：“毕竟上一次的结晶体更可怕。”

那是一罐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当姜葵听完她是怎么把这些珠子从变异体那肥大无比的肺叶中挤出来的时候，直接把整只罐子砸到了墙上。

珠子遍地跳，奚见清到处捡，有些惋惜：“很好看……”

姜葵抱着自己的腿蹲在椅子上，连地都不愿意沾：“好看！快给我拿走！！！”

再次庆幸，自己是疗愈系的向导，可以不用跟着哨兵去变异区，直面变异体。

“对了清清，明天有空来训练场找我，”姜葵挽着她的胳膊，“这次诛夜的数据太漂亮了，我们再好好分析一下，下一步的改进方案。”

把自己制作的最得意的武器交给自己最喜欢的哨兵使用，得出最美妙的数值，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呜~我怎么这么厉害！清清怎么这么厉害！

与姜葵分别后，奚见清回到哨向居住区，在女娲的声音中推开家门。

“虹膜验证中，验证通过，欢迎回家，无畏的哨向战士。”

一只银灰色的机械小狗正蹲在玄关处，摇着尾巴等待主人回来。

奚见清蹲下来，陪它玩了会儿：“家里，干净，小乖，很厉害。”

以哨兵的眼力，别说是落在地上的头发，便是昏暗环境下漂浮在数十米外空中的灰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这款专门为哨兵设计的小狗型家政机器人，一天定时两遍，连家里的死角都能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符合他们不能看见半点脏东西的洁癖需求，低电量还会自己充电，相当省心。

最重要的是，它不掉毛。

既然小葵不要那两块漂亮的结晶体，奚见清便将它放到了自己收藏间。

房间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蛇骨金属雕塑，它从地上盘绕而起，几乎快要顶到天花板，蛇首又垂下来，俯瞰一切，每一块骨骼的形状都很别致，恰好能形成凹槽嵌住结晶体。

这是奚见清逛艺术展时花重金买下的，其间蕴含多少技巧手法或者美学底蕴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很适合放置自己多年来收集到的绝美结晶体。

把獠牙结晶体放到金属蛇雕塑的牙齿位置后，她看到包里还有一枚结晶体。

来自那个“婴儿”。

结晶体都是纯色的，宛如宝石，这块透明结晶体的表面却流动着多色光芒，奚见清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最后将它放在雕塑的心脏处。

看着蛇首的眼窝，她取下右眼上放着的唯一一枚红色结晶体，小心地找盒子装好，放进自己包里。

希望有机会，送出去。

————

白塔训练场独立于塔外，隶属于研发部，为哨向提供训练环境，其下的武器部和机甲部也会在这里做调试测试。

姜葵用自己的通讯器将画面投屏到半空，调出通过颈环手环等记录的数据，女娲对五组数据进行分析并建模，结合追踪器记录的画面，基本能还原战斗过程。

“夸你的话就不说了，我已经激动了好几个晚上，实在没力气了，”她处在明显没睡好但精神很亢奋的阶段，“我们主要看一下战斗时不协调的地方。

比较明显的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共计31处，不太明显的有124处，清清，你自己感觉呢？”

奚见清眼也不眨地看着那些画面，每切一次她都尽量回忆并描述当时的战斗画面，和她一起分析到底是内因还是外因。

不过暴走之后会造成一定的记忆模糊，姜葵找出来的地方比她自己察觉出的还要多。

“森林这种作战环境，对长柄武器不太有利，”姜葵摸着下巴沉思，“诛夜的刀面是拼接而成的，我在考虑改变形状和连接处，给你更多的选择余地，还有，要不要缩短几公分手柄的长度？”

奚见清颔首：“缩短长度，可以。”

武器的重量和重心都会稍有改变，虽然很细微，但她足以感受出来。

姜葵：“那我先改，你近期有什么计划吗？我希望你能多接点单人任务，我需要足够多的数据。”

奚见清45°仰望天花板：“做完，800小时，A级基础训练。”

“就算每天花12小时在这里，都得要两个月呢，”姜葵目露同情，“你升到A级已经三年了，也就是说，一次训练都没做过吗？”

奚见清被她问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她接下来的话更是暴击：“清清啊，你知道S级的基础训练时长是1200小时吗？”

她眼中无光，还好，S已经是顶级了，训练可以一辈子压着不做。

此后的每一天，奚见清都待在白塔训练场，把日子过得昏天暗地之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直到收到王昶要带自己去食研部的消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食研部专门研发提供给哨兵的食物，为保持品质稳定，往往从种植起就严格把控。

成本过高，意味着流入市场的食物种类不会过于丰富，多数品种在筛选过程中就被直接淘汰，但另一个角度来看，在食研部能尝到很多不常见的食物。

王昶边开车边念叨：“进去以后要听安排，不许乱吃东西，听见没有。”

奚见清虔诚地打开一个小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勺筷刀叉。

他发出尖锐爆鸣：“不许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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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坐吧，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