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新鲜的。”纤凝戳了戳这小乌龟,小乌龟不高兴了张嘴要咬她的手指,咬了一口空气。
小乌龟就是普通的灵龟,并未开启灵智,这小塔看着也是平平无奇的样子。用灵力试也毫无反应。具体是什么东西,还得让杜辰看过才行。
“这可能就是李前辈的闭关之所。”桑织梦道。
“啊!那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意外与自家姑娘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给杜辰发了传讯,很快他和云舞便回来了。两人都换了一身衣裳,想来也沐浴了一番。
“我们遍寻不到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出现啦?”云舞看着桑织梦手中的小乌龟一脸惊讶。
“是不是还不能确定呢。”纤凝说到。
桑织梦将手中的小乌龟递给杜辰:“我刚才用灵力试探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个普通的八宝塔。”
但越是这样就越表明有问题,谁没事会在乌龟身上放一座塔呢?
杜辰细细端详了一番龟背上的八宝塔,许久才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曾经出现在珍宝名录的天罡玲珑塔。”
“天罡玲珑塔?”云舞惊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瞳孔微微扩大,目光牢牢的粘在天罡玲珑塔上。
那可是排名前10的仙品防御法宝啊!云舞激动的直搓手,若是有这天罡玲珑塔傍身,走到哪几乎都可以横着走了。
“杜大哥可知如何开启这个宝塔?”纤凝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宝塔。
“李前辈可能在里头闭关,若是我们贸然开启宝塔只会打扰前辈。”桑织梦。
这些前辈都是因为修为无法进阶而选择的闭死关,若受到干扰,轻则灵气失控,经脉受损。重则可能导致心神失守,灵力暴动,进而走火入魔。
纤凝回想起初入修真界,杜辰给他们科普过的修真常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鲁莽了。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错了,以后会谨记。
“无碍。”桑织梦淡淡一笑,摸摸她的脑袋当做安慰。
她与纤凝都不是土生土长的修真界人,对修真界的各种常识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为了不惊扰李前辈,杜辰以灵力传音入天罡玲珑塔内求见李展修。只是,呼唤多次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为今之计,只能以分魂进去探一探塔内的情况了。”杜辰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便是这个。
“我为你护法。”桑织梦道,想了想,她将千面幻相交给杜辰,“你带着千面幻相,也许用的着。”
杜辰也不推辞,接过千面幻相将其变做手镯戴在了左手腕上。千面幻相是杜辰打造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它的用法。
杜辰分出一缕神魂,钻进了天罡玲珑塔内。
塔内,杜辰被拉进一个明镜高悬的大殿之内。殿中光线昏暗,影影绰绰间能看见大殿正面立着两个高大威猛,看不清面容的侍卫。一人手中捧一幅字画,上书阴阳有律,另一人手持武器黄铜倭瓜锤。
侍卫身后有一威严肃穆做判官打扮的中年男子端坐于书案之后,如今正怒目瞪视着来人。
“殿下何人!”
不怒自威的厉喝声自上方传来,在殿内来回回荡!
“你又是何人?”杜辰不答反问。
“放肆!”书案后的男子以手拍击书案发出嘭的一声响。
“我乃负责审判亡魂的第五殿阎罗王。”
“呵~”杜辰轻笑出声,他进的是天罡玲珑塔可不是地府。“就凭你也敢来审判我?”
看出杜辰眼里的轻蔑与无视,不等男子再次出声,随侍于两侧的侍卫满是怒容的准备对杜辰动手,一副要给他来个下马威的模样,却被自称阎罗王的男子抬手拦住。
“杜云栖,陈国人氏。6岁时父母皆亡,后被流水宗收入门内,是也不是?”
杜辰是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硬茬,这天罡玲珑塔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信息的。他皱起眉头,环顾四周。
殿内依旧是一片昏暗,四周景象与他刚进来时一般无二。不,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他不出声,堂上人便以为那捏住了杜辰,有一次开口道:“今日唤你来便是要审判你的功与过。”
“有一女子曾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假意逢迎骗取那女子真心,夺人清白后又将人抛弃,你可知罪!”
真是越说越离谱,杜辰勉强分出一丝心神与其周旋,神态上便越加的漫不经心,在堂上几人看来便像极了那些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的负心汉。
男人脸上怒容更盛,手中惊堂木一拍:“冥顽不灵!便叫你看看往日所做之恶!”
杜辰的目光刚锁定在大殿中高悬的明镜之上,也不知道那男子是如何施法的,一速光自明镜中射出,刚好将杜辰笼罩其中。
大意了!杜辰心中一惊却也来不及做任何的反抗便觉得一阵眩晕,等他适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变样。
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间一厅一室布置清新雅致的小公寓里,眼前熟悉的布置让他瞳孔微颤。
原木餐桌上摆着的三菜一汤还在冒着热气,屋内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件嫩黄的奶龙围裙孤零零的躺在餐桌边,好似揭示着围裙的主人走的匆忙。
这里是现代,他和枝枝的小窝!
200多年前,杜辰所在的宗门流水宗,因本宗独占两条灵脉以及其宗内独有的可助人提高境界的音修功法,引来敌对门派擎天宗的窥伺。
擎天宗恶意制造争端,挑起两派的矛盾进而激化,流水宗阻止不及最终导致两派开战。
两派对战当日,有被擎天宗收买的弟子偷偷打开宗门防护罩,导致宗主战死,长老有的被杀有的被擒,宗门弟子九死一生。
彼时正在外历练的他和其他弟子幸运的躲过一劫,为报灭宗之仇,他隐忍几十年。
历尽千辛万苦将修为提升至化神期后,便一人单挑了擎天宗,解救了被囚禁的长老,弟子,重整流水宗后因伤势过重,闭了死关。没想到一闭关便魂穿到了枝枝所在的世界。
他是被此处的天道牵引而来,目的是让他护着枝枝长大成人。
他护着她成长,也被她治愈着本无法修复的神魂之伤。
原以为可以一直陪伴着枝枝,修真界却突然遭到外域修士的入侵,宗门无法只得献祭将他从异世界拉了回去。
而眼前这一幕应该是自己刚被宗门匆忙召回修真界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离开的,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枝枝当时肯定急坏了。
“咔哒!”
杜辰朝门口看去。
门把被转动,随后走进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朝屋内唤了一声:“云栖。”
没听见回应,以为对方在忙,她便换了室内拖鞋,包包和钥匙都挂在门边的衣帽架子上后,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手。
“云栖。”她在卫生间又喊了一声。
“枝枝。”
明知对方听不见,杜辰还是忍不住回应着。他跟着她从卫生间出来,到厨房看了一圈,没人。又去卧室,依旧没有任何人。
女子神情从一开始的镇静到逐渐慌乱,她看着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想不通往常总会在家里煮好饭等自己回来的男人会去哪里。
就算要外出,他也会提前告诉自己。女子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没有任何来自杜云栖的消息。
她挪动脚步,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云栖惯用的围裙,竟这么随意的掉在了地上。
围裙正面朝着餐桌,好像穿着它的主人是突然消失一般,才会导致围裙滑落在地无人理会。
云栖最不喜欢脏乱,用过的东西都会摆回原处。
她捡起地上的围裙,围裙沉甸甸的,口袋里放着她给他买的同款手机。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然后很快又被她擦掉。
这些日子,她感觉的到云栖一直有话想要对自己说,每次话到嘴边总是被自己转移了话题。
她以为只要不揭开那一层遮羞布就不会发生自己害怕的事情,她不想从云栖的口中听到任何关于离开的话题。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人走的那么急切又匆忙,连一句话也不肯留下。
他陪了自己28年,已是仁至义尽。
看她捧着自己的围裙无声的落着泪,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也失去了生机,如同一尊即将碎裂的瓷像。
杜辰心如刀割,那日匆忙离开并非他意,是宗门献祭强行将他拉回修真界。原本他都打算好了要留在现代与枝枝一起生活,待她父母百年之后再设法将她一同带去修真界。
他抬手虚虚的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一遍遍的呢喃着恋人的名字。
眼前的一切飞速上演着,,,
她惶恐不安,发了疯一样出门四处寻他。
他身份特殊,多么害怕他是被恶人困住,亦或者,,,她不敢想。
为了找他,她不顾父母的劝阻,休学一年满世界的找人。寺庙道观,能求助的都跑了一遍。
最后她带着一身伤回来,父母只知道女儿的恋人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人。但是女儿能回来继续完成学业,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女儿按部就班的读完大学,工作,这么多年过去,以为她会放下。工作的第6年,父母让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统统拒了。
又是匆匆五年,父母逐渐老去。一家人再次因为结婚的事情闹翻。
母亲在她房间找到当初那人用过的手机,她发现手机号码是女儿的副卡。再联合身边没有人见过她所谓的恋人这件事,他们怀疑是因为幼年的留守经历让女儿产生了人格分裂。他们后悔不已,认为是自己害的女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呵护她成长的青梅竹马恋人。
父母声泪俱下的哀求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解释了无数次,可越是这样他们看她的眼神就越是自责痛苦。
家人不理解,邻居嘲笑,朋友同情。
她麻木的接受治疗,吃大把大把的药。直到医生宣布她的情况趋于平稳,可以不用再来接受治疗。
一家人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旧事重提,她学乖了,不反对只走过场,并从家里搬走。
她太倔,父母最终看淡。也许那句话是对的,爱你的人才会最先放手。父母不忍心女儿孤独终老,但也不希望她还未老就过的行尸走肉,了无生气。
一家人终于和解,她透不过气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丝可以喘息的机会。她心中依旧藏着小小的希冀,希冀有一天那人会突然出现,和她说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只要他和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他的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