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第16章 母亲的到访

这小子太不正常了。

徐深杰、张宏他们有着同样的想法，都一脸震惊的看着那正在奋笔的人。徐深杰走过去，拍了一下萧谷的肩膀，带着极其认真的担忧的神情。

“你是不是中邪了？”

萧谷看都没看他，只慢悠悠回了一句，“滚。”

徐深杰惊讶之余，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要改过自新，好好学习了？”

萧谷挑眉，仍旧写着习题，“不行吗。”

徐深杰颇为震惊，虽然先前他也有看过萧谷认真学习来着，但那时他以为萧谷只是为了应对期中考试，可没想到是认真的。

随即又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徐深杰突然有些明白了，一脸坏笑的看向正俯桌疾笔的萧谷。

徐深杰没说出口的话，却被张宏说出了。

“对，是得好好学习，不然可考不上。”

明知张宏说的跟事实不一样，徐深杰也不替他们辩解，只是无奈的看了张宏一眼。

萧谷瞥了张宏一下，没说话，只是心酸的想到自己高中荒废了这么久，是得好好的补上来了。

“其实学渣和学霸也是有共同点的。”徐深杰勾着张宏的肩膀，似是自语。

“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跟我家楼上的那学霸还有啥共同点？”张宏好奇中又带着些许心酸。

徐深杰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爱提前交卷啊。”

张宏无语的推开徐深杰，顺带着白了一眼。

这TM什么共同点！

梁锦亭知道萧谷认真学习了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倒有些怨恨起来，她讨厌他不在意自己，更讨厌那个不如自己的苏雨。

宁佳在她耳边小声暧昧道：“萧谷变的这么好学，是因为你吧。”

梁锦亭没回话，手却扣紧了桌边。

许多人都猜想与梁锦亭有关，可真正知道真相的却没几人，因为连当事人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徐深杰知道，他清楚萧谷为何会变得这么爱学习了，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梁锦亭，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他答应过她。徐深杰知道萧谷很聪明，只是不愿意学，但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却是零，他不会提示和解疑，因为也不关他的事，这样想或许很自私，但他不后悔。

感情本就是双方的事，像他这样的外人也没理由插足。

......

这些天以来，徐深杰他们也慢慢被萧谷影响，慢慢放下了浮躁的心，似乎也开始认真对待起学习来，准备迎接最后的高考。

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起，徐深杰就瘫坐在椅子上，精疲力尽的盯着书的一角，“这怎么比打一场篮球赛还累，我妈要是知道我这么爱学习，不得乐坏，估计会说祖坟冒青烟了。”

张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你还爱学习呢，不就看了会儿书吗。”

“滚！”

比起萧谷，徐深杰确实自叹不如。萧谷说学习就真的学习了，一点都不懈怠，连老王，薛老太他们都很惊讶。

坐在椅子上徐深杰细细回想过去，虽然他们初中不是一个学校的，但他在初中时也曾听说过萧谷那时的优秀，老师每次必提到的典范。刚上高中当徐深杰发现他们在一个班时，心里还是挺激动，好奇的，可是相处一段时间后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那些人口中的萧谷了。也就一阵子的疑惑，后来也不在意了，因为他想没人会抓住过去辉煌不放的。

“我先走了。”

萧谷抛下一句，便只给他们留下一个渐远的背影。

徐深杰心想，或许从前那个还要出众的萧谷要回来了。

插入钥匙，门刚拉开一个小缝隙，便有灯光迫不及待的向外溢出。萧谷疑惑的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略有细纹的妇人，他皱起眉头脱掉鞋子却不再看向那位妇人。

那名女人穿戴严谨、正式，好似刚从工作中结束。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

那名女人冷不丁的说话，让萧谷一顿，语气中夹杂着有些很别扭的关心，或许是刚结束工作，让她还无法改掉官方又严肃的语调。

萧谷没有太多的情绪出现，甚至不想理会，但还是平淡的说：“保洁阿姨经常来打扫。”

张瑾有些惭愧，她愧疚来源于自己不了解家里的情况，或许是很少的关心。

“学习累吗？”

萧谷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年年长久不回家的人，今天是心血来潮？还是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被遗忘的儿子？

在萧谷心里这些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虽是不想再多说，也依旧冷面的敷衍回声，“还行。”

张瑾有些伤心和一丝的气愤，随后又被愧疚给掩盖住了，最终化为一滩无奈。

“妈妈今天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看见萧谷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或者是神态变化，张瑾只好接着说：“快高三了，我和你爸爸希望你转校到安市，这样方便我们照顾你，你也能更好的学习。”

刚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的萧谷闻言，立即停下了脚步并锁紧了双眉，想也没想的无情拒绝道：“不需要。”

“小谷，妈妈也...”

“我不转校！”

萧谷坚定的语气，让张瑾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爸爸妈妈都在那里，你难道不想跟我们一起住吗？”

“不想。”

张瑾有些生气，她知道自己常年不在他身边，难免会对她有些疏远，可她没想到竟是如此冷漠。

“你怎么能跟妈妈这么说话？！”

萧谷依旧背对着她，语气还是冷淡，又带着几分嘲讽，“妈妈？你们是真的优先考虑我吗，如果你真的是关心我，就不会说是为了方便你们照顾我。”

闻言张瑾自责自怨起来，她知道他们一直忙于工作，没时间照顾他，便将他托付给他外婆照顾，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前两年外婆的突然生病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办好后事后他们便想将萧谷带在身边自己照顾，可他却始终不肯，便变成了现在这样，明明是母子却似陌生人般。

张瑾叹了叹气，“不想...就不想吧。”

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可当面对现实时还是不由的伤心无奈，毕竟她今天回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看他好不好。

萧谷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渐渐散去，却不会完全摸消掉。他想既然说完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径直走进房间，坐在床上，轻轻的呼了口气。

他其实很怕他们先斩后奏，他不想突然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充满他和他外婆回忆的地方以及...

他拿出手机，目光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踌躇了好一阵，最终还是作罢。

最近他们偶尔会通电话，却是因为讨论题目。现在萧谷没有什么题有要询问的，可他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身体总是最诚实的一个，不经意间他已经拨打了号码，电话基本上每次都接的很快，这次也是。

“喂。”

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轻轻的，舒缓的，萧谷随即弯起了嘴角。

“是我。”

苏雨无声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哪题不会吗？”

萧谷微微蹙起眉峰。

我难道只能是因为题目才会打给你吗？还是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他随意的拿出书包里的一本书，他不在意是什么书，只要能找到题目就行，随便翻到一页，找了一个稍难的题目，轻声道：“物理练习册第42页，第四题。”

苏雨看向桌面的书堆，松了口气，暗暗庆幸今天将物理练习册带了回来，找到题目，经过数秒的思维整理就开始细心的讲解。

“这个主要是运用能量守恒定...”

几分钟的时间题目就被解决了，萧谷虽然是无心问的这道题目，毕竟这题他上课有认真听讲，却还是听的专注，似乎刚刚浮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今天谢谢你。”

苏雨抿嘴而笑。

只不过是一个题，如果要说，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没事。”

萧谷失笑的看到书桌上的鱼缸，小金鱼在欢快的畅游，他也变得轻快许多，“你早些睡吧，晚安。”

“嗯...晚安。”

挂断电话后，苏雨将手机捂在胸口，甜蜜的笑容里掺杂着少许的伤感。

即便是打过来问题目也没关系，只要是你，我都很乐意，都很开心。

灯光下的向日葵洋溢着幸福，仿佛又有些落寞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屋子里早已没有了张瑾的影子，萧谷并未有太大的失落，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穿好鞋，他就出了门。

屋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好像昨晚稍显的烟火气已经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