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吗?”瞿白清走在沈安身侧,伸手准备为她抚脉。
沈安按下他的手,“没事,我好歹也是修仙者,不能用灵力也身体根基也在的。”
她感慨,“我只是觉得很不真实,月瑶竟然真的成亲了,”她笑着说,“我还以为会是我们先结契。”
瞿白清和她一起往天宗走,“我也没想到月瑶这么急,不过我们也得抓紧了,”他瞥了眼沈安的肚子,“我们能等,他等不了。”
沈安轻抚小腹,最近她常做这个动作,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这辈子真的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已经开始筹备了,想来也用不了太久,”沈安看他,“你不用总在这陪着我,安胎药不是已经给我了吗?你先回宗门吧,成亲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想来会很忙。”
瞿白清没有坚持,他和沈安成亲的急,虽然他和师傅说过两人早就情愫暗生,坚持不娶亲也是为了沈安,为了拿好的琴谱哄沈安开心,但如果对自己的婚礼不热络,他怕师傅还是能看出不对来。
他告别了沈安,轻呼一口气,回了宗门,沈安和他拜别,自己一个人也回了天宗,她也得为过段期间的婚礼做准备。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和瞿白清对外说是相恋已久,但成亲这事还是筹备了大半个月。沈安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事要忙,结果宗门上下忙里忙外的,反倒属她最清闲。
“师姐,你看我这个喜字贴的好不好看?”
顾念之一脸喜色,拿着红色的剪纸在她屋里贴来贴去。
沈安无奈,“不都贴了一屋子了?还贴?”
“哪有一屋子?”顾念之瞪圆了眼,他环顾了屋内的喜字剪纸,大言不惭道,“这才哪到哪,成亲是大事!师姐成亲就是重中之重,必须得好好装扮。”
他轻哼着歌,心里畅快极了,他就说,他师姐这样好,自然该配整个鸿云大陆拔尖的人,虽然他觉得瞿白清有点配不上师姐,但也算是差强人意。
而且师姐说她和瞿白清相恋很久了,那岂不是上次准备和谢江月表白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上了?
他师姐就是聪明,就是魅力大。
沈安看他一个人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问他,“清清呢?”
“上别的宗门,和人比大锤去了。”
“比大锤?”
顾念之哼了一声,“她把大锤染成紫色的了,听说别的宗门有个绿色的,她好奇,就过去看看谁的大锤更好看。”
“师姐都要成亲了,她还有心思研究她那个破锤子。”
沈安实在想不出紫色的双锤长什么样子,同样,她也没想到竟还有绿色的大锤。
沈安往嘴里含了一块话梅,正想在开口,就被外面的小弟子打断了。
“怎么了?”沈安放下手中另一颗话梅,问他。
小弟子老老实实的回答,“师姐,宗主叫你过去。”
师傅叫她?
“是婚礼有什么事情吗?”
小弟子忙说不知道,宗主只说让叫她过去。
沈安点点头,先是告诉顾念之不要贴那么多喜字,紧接着就往大殿走,他到的时候,长河真人正在对着水镜长吁短叹。
“师傅。”
长河真人赶紧招呼她过来,把水镜推给她看。
镜面上正是多日不见的谢江月,他这时候正拿着一把古琴,再和商贩商讨价格。
“师傅…”
“安安啊,你能不能去幻境里把你师弟带出来?”
“我?”
“只有你能试试了,”长河真人无奈,“这幻境叫爱不得,需得体会一番爱而不得的滋味才能出来。”
想到这,长河真人恨不能踢谢江月两脚,这孩子,也不知道心是怎么长得,明明幻境里面有迷惑作用的,他偏偏纹丝不动,不体会一番爱而不得的滋味,他不可能出的来。
刚开始他还有心情看看戏,但幻境里都不知道过了几十年了,故事都更新了几轮,谢江月竟然还是没动心。
“你师弟在里面未曾动心,所以一直没有出来,我想让你去帮帮他。”
沈安一愣,“我?我能帮上什么忙?”
这幻境她倒是听过,可她去又能帮上什么忙呢?谢江月对幻境塑造出来的人都无情,对她就更不可能有意了。
长河真人有点心虚,毕竟沈安是要成亲的人了,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长河真人掩饰的往水镜看了一眼,道,“这个幻境是有迷惑作用的,其他人没有用…可能是江月对别人都不熟悉。”
“可是你们毕竟有过亲密接触,他虽然在幻境中没有记忆,但你是最有希望带他出来的人,”长河真人接着忽悠,“我自己也试过了,我根本带不出来他。”
他确实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找到沈安这来,好在沈安还是有同门情意的。
“我可以试试,可是…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把他带出来,若是他出不来,我也困在里面,婚礼怎么办呢?”
长河真人长舒一口气,“你不会困在里边的,我捏了个木人扔到幻境里边,你只要元神过去就好,就算你带不出来他,你只要让自己的木头人身体失去生机,就能出来,不会耽误你婚礼的。”
要不是他当时生气,一脚将谢江月踢进幻境里,让他已经入了障,也不会这么难办。
再说这秘境也是奇怪,他往里丢个木头人就可以,想做点别的却都不成功。
说来说去,都是这个混小子的错。
沈安点点头,“师傅,能不能明天再入境,我得和白清说一下这个事情。”
“行,当然行,正好幻境的故事刚更新好,你去正正好,不过,我的木人只能让你和江月挨得近,怎么接触还得你自己努努力。”
*
沈安和瞿白清说了这个事,又做好了准备工作,才在长河真人的术法下进了幻境。
等她稳定心神,就很快就被周遭吵闹的环境震的清醒过来,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把街道两边都围住了,只有中间有条大道。
“快快快,沈安,快看啊。”
旁边一个姑娘激动的拍着她的胳膊,沈安一抬头,脑中自然而然有了她的名字。
林晶。
“看什么?”
林晶夸张道,“天呐,你知道一会谁会来吗?是谢小侯爷啊!”
谢小侯爷?
沈安试探的问,“谢江月?”
“当然了?不然还有哪个谢小侯爷?你看,全城的姑娘几乎都跑出来看他了。”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看这些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长得那么好看,却又不女气,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我家没落罪的时候也配不上谢小侯爷,如今这种罪奴身份,更是不用说了。”
“啊啊啊啊,他来了他来了。”
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声,林晶带着她左挤右挤,竟然挤到前排去了。
一众少年打马进城,以前头的黑衣少年为首。
他马尾掉得高高的,身上的意气风发压都压不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痴迷,仿佛他就该是人群中的焦点。
“呸,装腔作势,妈的,他谢江月算个屁。”
沈安刚听见这不和谐的声音,紧接着,就被人一把推出去,落地之前,她听见林晶变调的惊喊,紧接着是马蹄踏近的声音。
她想用定身术定住马匹,却发现她浑身一点灵力都没有。
她现在不过是个凡人。
可能得麻烦师傅重新捏一个木头人了。
她闭着眼睛等待着那一瞬间的来临,可一声马啸之后,竟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沈安睁开眼睛,马上扬辫的少年使劲勒住缰绳。
“你没事吧?”谢江月下马扶她起来。
沈安摇摇头,刚才被变故吓傻的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呐喊,谢江月的名字被叫得比刚才还响。
沈安摇摇头,谢江月手中的马辫豁然向街边袭去,杀猪般的叫声瞬间响彻天际。
林晶冲出来把沈安扶回街边,隐藏在人群里。
“施岭,你当街伤人,我会把这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你爹。”
施岭阴沉着不说话,谢江月转身上马,没再给他一个眼神,直接走了。
仿佛他是什么令人恶心的垃圾。
施岭捂住被抽出红印的右手,一脚踹开不断询问的小厮,咬牙切齿道,“谢江月,你别落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