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 幸好你还没走。zuowenbolan”总经理喊住吴子用,吴子用瞥见警服,假装没听见, 步履匆忙直奔电梯,总经理朝两名警察微笑, 迈着大步跑上前抓住吴子用, 不着痕迹用身体挡住警察视线, 朝吴子用使眼色。
两名警察调查他们公司职员杨琳谈业务过程中中了迷.药, 你跑这么快, 警察误会你做贼心虚,误会我们公司不规范, 迷女干.女性, 给他们发一张整改书,整改期间损失谁负担?公司形象损坏了谁负责?
朝他挤眼睛,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两位是H市警察,抓他回H市当替罪羊?
吴子用焦急使劲甩, 也甩不掉总经理的手, 他盯着那只像铁钳子一样的手, 张了张嘴, 考虑要不要咬一口, 挣脱总经理的钳制赶紧跑。
“警察同志, 这就是吴子用,杨琳的上司,那天是他带杨琳参加饭局。”总经理表面轻松, 天知道他暗中用了多大的力气,把吴子用拖到警察面前。
白警官朝总经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吴子用身上:“你好,吴先生,我们是曙光辖区公安,接到沈先生举报他女友被人下迷.药,得知那天你也在场,我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吴子用身体微不可查一震,白警官和方队对视一眼,很快错开,心里都在想吴子用有问题,方才吴子用一直低头,不清楚他引起警察注意,本来询问两句话就可以放他离开,现在他们改变主意,请他回警局审讯。
他还以为警察只是单纯问他几句话,便抬起头惊讶说:“什么?杨琳被人下迷.药?”他蹙眉思索,“那天杨琳喝醉了,我又没有杨琳朋友的电话,正发愁呢,十分巧合遇到她男友,我就把她交给她男友,我知道的就这些,警察同志,如果你们还想问什么,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现在有事,急着办,就先走一步。”
吴子用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白警官,匆忙转身,却被方队堵住,方队困惑说:“不对呀,吴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说有一件事?参加饭局第二天,曝出你的老合作伙伴服用催忄青.‘要’和服下迷.药女秘书妖精打架,你老合作伙伴阴沟里翻船躺到医院,你还带你另一个女下属专程到医院看望他。”
“哦,是有这么回事……”吴子用打算三两句解释合作伙伴和女秘书的事,却被警察制止,他顺着警察的视线,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关门,那漂亮的脊背因为某种原因弯成一张弓,再往下,暗红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腿往下流,刺红了他的眼睛。
女人转身,优美脖子上出现一道青紫掐痕。
他为什么这么莽撞?他小心甚微,冷静自持,步步为营,去哪里了?吴子用不停反问自己,他最近怎么了?明明可以选择另一条宽阔大路,他为什么选择一条最窄的路,能把自己逼到绝境的路。
接下来不需要吴子用介绍,警察从其他人嘴中得知那是吴子用的办公室,那名女职员是吴子用女下属。
白警官上前询问徐梦雪需不需要帮助,徐梦雪苦涩摇头,她能说什么?说自己是吴子用情妇?说吴子用生气拿自己撒火?说完之后,她的脸往哪放?
还不如这样什么也不说,装弱势,引人浮想联翩,同情自己。
白警官和方队多看了徐梦雪几眼,带吴子用回局里问话。
一开始,吴子用反复说一句话,他不知道杨琳中了迷.药,他这么说,警察不肯放他离开,打算和吴子用死磕,24小时后,警察拿不出证据没办法继续扣留吴子用,吴子用可以自行离开。
但是吴子用没有这么长时间和警察死磕,他干脆让合作伙伴背黑锅:“……我发现杨琳中了迷.药,强行带杨琳离开。”
“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方队转动笔。
“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有业务往来,我指认他,我们还怎么合作。”吴子用意识到自己思想觉悟不够高,自我反思、自我检讨、自我批评,“警察同志,我没触犯法律,知道的也都跟你们说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说着,他站起来,着急赶往机场。
“咚咚——”年轻警察敲门,“方队,H市万港区分局同行找吴子用。”
吴子用瞳孔猛缩,惊慌之下绊倒椅子,他没去管,推开年轻警察夺门而出,被H市孙警官堵个正着,把他的胳膊往后掰,身体压倒墙上。
“宝通公司丢失七千万,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李诚礼贪心,想通过魏化洗钱,独吞七千万,没想到魏化是一个骗子,利用障眼法骗走三张大额银行汇票,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取七千万。”从容是什么?淡定又是什么?吴子用快认不清四字成语,他也不想认清四字成语,只想着和涉及到李诚礼的事划清界限,他跑到国外发展。
“吴子用。”孙警官确认这人是他找的人,手一张一合,吴子用就被拷上,孙警官把吴子用按到椅子上,询问同行借电话打一下,方队示意他随意用,孙警官给到机场排查魏化乘坐哪个航班的同事打电话,“什么?他不是去米国,去缅甸了,已经下飞机了。”
孙警官做了最坏的打算,魏化先到缅甸,从缅甸登机飞往米国,可能他到缅甸换了另一个身份登机,增加了他们追回资金的难度。
他苦思时,视线落到吴子用身上:“李诚礼说你是魏化同伙?”
“他胡说,今天九点钟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魏化长什么样子。”吴子用极力否认。
孙警官却不相信吴子用说的话,他跟方队沟通,能否借用他们的审讯室提审吴子用。
追回被骗的钱款最重要,方队想也没想,就腾出一间审讯室给H万港区来的同行用。
*
那边吴子用极力证明自己清白,这边杨琳所在部门乱成一锅粥,都在暗自揣测吴经理犯了什么事,还有吴经理拽徐梦雪到办公室,短短几分钟时间,徐梦雪怎么变成那副鬼样子。
大家根据亲眼所见的画面,扩充一些情景,加以润色,编成好几个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江湖故事。
下班了,他们还在议论。
杨琳率先离开,到医院好找男友,男友在手术室里,她就坐在长椅上等,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手术室门被打开,她站在人群后面,一眼就锁定他。
男人银灰色眸子有些暗淡,眉头被倦意笼罩,撤下口罩,英挺的鼻梁暴露在空气中,加深他轮廓的立体感。
沈昶青朝她那边看了一眼,跟随他师父离开,边走边探讨对这场手术的看法,到了更衣室,他换下手术服,换上白大褂,用洗手液洗手,不放过每一个毛孔,直到手被洗的干干净净,他才放过这双手。
“老师……”
“你老师回家了,让我监督你好好吃饭。”这双手沾上水,更加晶莹剔透,杨琳抓住他的手,眯着眼捏了捏。
“今天你心情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有发生特别的事吗?”沈昶青明知故问,他联系黄默得知李诚礼发现被骗的时间点,推算出吴子用什么时候到公司,他拿出杨琳中迷.药的化验单到警局报案,警察赶到杨琳的公司找吴子用,或许会迟一些,也或许早一些,最终结果都是堵住吴子用,防止吴子用跑到国外。
杨琳不知道这一切全是男友的功劳,她心情十分复杂跟男友提起徐梦雪、吴子用的事,中午徐梦雪发疯的样子真的恼了她,以至于徐梦雪那样,她都没提送徐梦雪到医院,还有,为什么时隔那么久,男友到警局报案她中了迷.药?
她非常困惑,就问了出来。
“上午,我们医院接收两个中了迷.药的高中生,亲眼目睹高中生被伤害的模样,心里非常难受,不能容忍这群人渣披着人皮活在阳光下。”沈昶青戾气说。
“……对,零容忍这群人。”以前杨琳就明白一件事,如果你受到迫害,不站出来揭露那人的真面目,会有更多和你一样的人经历你所经历的事。
明白归明白,这件事真正落到自己身上,却当起了缩头乌龟。
她就是缩头乌龟,得知自己中了迷.药,却自欺欺人当做没发生。
男友没有具体描述高中生受到的伤害,但男友神情给出令人窒息的画面,杨琳忽然痛恨自己小事化了的性格,暗自决定揭露恶意伤害他人的人,警醒那些想做却没做的人,做了坏事必须受到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