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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二婚妻[快穿] 第20章 1970年烟厂那点事20

作者:虞六棠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0-06-21 01:32:08 来源:转码展示1

明天下班后的行程被沈昶青安排妥当, 又问起叶卓娴黑市上的事,有没有遇到困难,顺便提了几个注意的点,便结束谈话,匆匆洗漱睡觉。gsgjipo

*

次日, 叶卓娴往丈夫包里装了半包冰糖、半包红糖, 她可不想空手回娘家,被母亲当着丈夫的面数落一通。

沈昶青挑了挑眉, 叶卓娴丢给他一个冷眼,他弯弯眼睛挎着包,像往常一样送母女三人上学、上班, 最后赶往烟厂。

走进实验室,瞧见小伙子们强忍着打哈欠,眼珠子紧追忙碌的手。

沈昶青走过去,手背在身后,弯腰凑上前:“物理专业的?想法不错。”

耳畔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 四平心跳漏了半拍, 慌张放下工具站起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组长,熬夜熬的惨白的脸瞬间爆红:“回组长,我是物理专业的, 想法不行,理论和实验矛盾,还是你给的草图行得通。”

“辩论能碰撞出灵感, 下班时间,可以找几个人讨论一下。”沈昶青朝他点头,就到一边整理数据。

三钢用手肘戳四平,下巴往沈昶青那边指,示意四平,组长肯定他的想法,或许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影响实验数据。

四平颓败的心又活了过来,含蓄抿唇浅笑,等沈昶青拍手,示意大家开始工作,所有人精神焕发,斗志昂扬制作搜集焦油装置。

一忙,竟忘记时间,快到下午一点,他们不顾形象飞奔到食堂吃饭。

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个点来这里吃饭,这人就是江小流,他不是因为工作原因,纯粹被吴大军缠的没办法,现在才找到机会脱身。

他打好饭,四处张望找地方吃饭,正巧看到沈昶青,他端着饭盒走了过去,把饭盒放到沈昶青对面,坐下来一直唉声叹气,被沈昶青瞧了几眼,他便把饭盒推到一边,要哭不哭说:“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天天贴身穿大红内裤,怎么还这么倒霉。”

“噗——”二胖没忍住笑出声,被江小流拿忧郁的眼神瞧了好几眼,他捂住嘴巴示意江小流继续说。

“怎么说呢,我干脆从头说起,今早,上班的路上我碰到吴娇,我老不待见她了,想假装看不见她,从她旁边过去,可是她喊我,让我帮她上一下自行车链条,我瞧见她一只手裹着厚厚的纱布,一时心软,就帮她上链条。

给她上好链条,我们各走各的,她去她的宣传部,我到我的厂房,半道上碰到吴大志,他指着我的屁.股说,我的屁.股上插着她姑娘的别针,非要让我对他姑娘负责,娶他姑娘。

他媳妇闻讯赶来,嗷嗷叫,不同意我娶她姑娘,说想多留她姑娘几年,如果我能等得起,几年后把她姑娘嫁给我。”

江小流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被这两口子整懵了,等他意识到两口子说的话有歧义,不明真相的人听见还以为他喜欢吴娇,非吴娇不娶,他再想解释,已经解释不清楚了,一上午时间,半个厂子的人都知道他对吴娇有意思,中午,他就被吴大志截住,要跟他商量自己和吴娇的婚事,这下子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屁.股上插——”其实沈昶青想问,那么尖锐的东西插进去,如此**,江小流感觉不到么。

已经被人调侃了一上午,江小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别针勾到我的后衣摆了,由于我的后衣摆长,别针看着就像挂在我的屁.股上。”

邻桌的人全笑趴下了,见江小流不介意,便忍不住顺着吴大志、吴娇妈的话打趣江小流啥时候和吴娇结婚。其实他们也不是非要江小流承认喜欢吴娇,单纯觉得江小流的遭遇像一个梗,随便什么人都能打趣一句。

沈昶青视线在他们身上徘徊,眉头慢慢蹙在一起,说:“老江,吴娇前天割腕自杀,昨天下午昏迷不醒,今天活蹦乱跳来上班,没有人打趣吴娇吗?”

江小流眸子一怔,脸上的苦笑逐渐凝固,剑眉紧拧,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乌龙,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哪里好意思跟吴娇计较,但老沈的话,让他忽然意识到被他忽略的地方,今天所有人都打趣他,没几个人质疑吴娇昨天昏迷不醒的事。

能当一个厂房的小头头,江小流也不傻,当即明白他被吴娇利用了,他恶心的往嘴里狂塞三口米饭。

现在想想吴娇妈说的话,恐怕人家不是想把吴娇留在家里几年,而是人家根本瞧不上他。

江小流脸冷的不像话,沈昶青见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便端着饭盒走上前,拍拍江小流肩膀:“难兄难弟。”

说完,沈昶青走到水龙头那里冲洗饭盒,沥干水,还未来得及盖上饭盒,一只手忽然钳制他的肩膀,拖着他狂跑。

跑进废弃仓库,江小流松开手,掏出一根烟含了两下,呸呸几声,吐出一嘴烟叶丝:“老沈,这娘们就是一个祸害,敢算计老子,必须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沈昶青不可否认挑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上这娘们的同事刘潇,”江小流撞沈昶青一下,朝沈昶青挤眉弄眼,“你跟史主任熟,让史主任帮我搭个线呗,多多在刘潇面前说我的优点,史主任要是不知道我的优点,我抽时间写下来,你交给史主任,等刘潇成了我对象,我就跟人说,我求吴娇撮合我和刘潇,吴娇嘴上答应的好听,却用诡计算计我成为她的对象,幸好我顶住压力不愿意娶她,才苦尽甘来和刘潇结成伴侣。”

沈昶青捏着下巴,围绕江小流转圈。

把江小流看的心慌,好吧,他承认半年前他求史家华帮他拉线,可惜刘潇和他见了一面,就没了下文,这让他非常遗憾,最近老娘给他介绍两个姑娘,他总想到刘潇肉呼呼的脸,结果和两个姑娘没成,反正他就是不甘心,想再努力一次,如果还是不成,说明他俩真的没缘分。

“刘潇和吴娇不对付,凡是在刘潇面前表现出不喜欢吴娇的,我想刘潇都愿意跟他说话。”他记得刘潇,那天他到宣传部找史家华,就是刘潇接待他,后来被吴娇抢了活,还被吴娇刺激一番,生气离开办公室,后来有一个叫石冬梅的出去劝刘潇,石冬梅却在刘潇耳边不停地说吴娇好话,刘潇险些被气的暴走。

沈昶青的话刚讲完,江小流双眼放金光:“那啥,我想起来了,你在研究室工作,一定非常忙,你就别去找史主任给我牵红线,还有吴娇让我憋屈死了,不让她吃哑巴亏,我一个大老爷们的脸往哪里放,这事你也别管了,也别劝我放过吴娇。”

江小流迫不及待把沈昶青推出去,夹着饭盒朝宣传部方向跑,一个激动,竟跳了起来,饭盒掉到地上,他捡起来继续跑,投其所好,到未来媳妇面前刷好感度咯。

沈昶青回头看着江小流的背影,掏了掏瘪瘪的口袋,誒,以后每月少吃两顿肉,攒几个月,应该能攒出一份份子钱吧。

他把翻出干瘪瘪的兜塞进裤子里,笑了又笑,吴娇这次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撞到硬茬了。

一下午,沈昶青的心情都格外好,便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下班后,他回答了组员几个问题,匆匆赶到幼儿园接两个小姑娘到叶卓森老丈人家,半道上遇到叶卓娴,他下来,推着自行车和她并排走。

到了叶卓森老丈人家大门外,叶卓娴伸头往里喊:“大哥大嫂,我是卓娴,我们要去看叶浔,你们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去。”大概隔了一分钟,叶卓森推着自行车出来,“你嫂子在家里带孩子,就不去了,我自己去就成。”

“大嫂、婶子、叔,我们走了。”叶卓娴点头,朝院子里喊了一句,一行五人朝叶家走去。

说话间,五人进入叶家院子,叶父正用刀劈木片,再用锤子把木片砸进板凳缝隙里,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话,继续捣腾板凳。

“大哥、卓娴、妹夫,坐。”院子里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叶卓林出来看到他们,赶紧招呼他们坐,几人刚坐下,刘美凤也出来了,嘱咐儿子带妹妹们到屋里玩耍。

叶浔身体隐藏在门后面探头,紧绷的脸上忽然绽放笑容,朝两个妹妹招手。

以往只要她带沈古回娘家,每次都是叶浔第一个冲到她跟前,拉着沈古的手围着她转圈圈,不停喊姑姑,今天叶浔这般小心翼翼探知门外世界的举动,让叶卓娴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立刻抓住拐子,先批D一个月,然后丢到最艰苦的地方劳改一辈子:“二哥,有没有报警?公安怎么说?”

“公安推测熟人作案,让我们回来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叶卓林愁眉紧锁,“别说得罪人了,我和你嫂子甚至没和人发生口角,实在想不出谁和我们夫妻有仇,现在都不敢让叶浔上学,只能拘着他在房间里,害怕他到院子里玩,一溜烟跑没了。”

“白天叶浔待在幼儿园出不去,只要准时接送叶浔上下——”

“卓娴,你是真的不了解家里的情况吗?小学比幼儿园放学晚,而且右街小学和上铁幼儿园一南一北 ,我就是把自己当马使唤,也没办法及时接叶浔,你二哥是临时工,干又累又苦的活,还要经常加班,他也没时间接叶浔,家里就剩你妈一个闲人,指望她接送叶浔,我还不如白天把他锁在屋里安心。”刘美凤一腔怨气。

叶卓娴闭上嘴巴,气氛瞬间凝固,沈昶青皱眉思索,倏然拍掌,把众人唬了一跳,待所有人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说:“问题还得绕回拐子从谁口中得知叶浔弟弟的事,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到二线了。”

“我也不知道。”叶卓森立即摇头,他只是清明、中秋、端午、小年回家待几个小时,耳朵里全是母亲嗡嗡嗡诉说身体不好的声音,就没别的声音了。

叶卓娴跟着摇头:“二嫂,知道这件事的人有谁?”

不等刘美凤回答,沈昶青接过来,说:“正常人都清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跟外人说,二哥、二嫂,你们着重回想,谁喜欢唠嗑,或许是他聊天聊到最兴奋的点,没注意说漏了嘴,对了,他应该总是不经意间得罪人,才导致叶浔被拐,你们想想,知道这件事的人中,谁最符合这点,你们可以跟公安说,公安兴许能排查出有用的信息。”

沈昶青啪啪啪说完,在场所有人脑海里浮现叶母的身影,叶母每次和人聊天,起先她们笑的花枝烂颤,到末了,叶母却带着一肚子气回家,抱怨那些人不是东西,给她难堪。

叶父越听越不对劲,老婆子怎么不岔开话题,他抬头四处张望,老婆子呢?她不是去找卓娴了么,怎么没在院子里。

沈昶青视线在叶父身上停留几秒,压下上扬的唇角,又把目光移到刘美凤身上,看刘美凤的神色,他就知道刘美凤不会让他失望。

刘美凤眼睛闪烁不定,公公是上铁职工,工资好,福利待遇好,所以老太婆不上班,在家里养尊处优,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如果公公成了退休工人,退休工资一定大打折扣,丈夫接替公公的工作,她把持住丈夫的工资,她倒要看看老太婆拿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刘美凤压下激动,也不管老太婆跟叶浔被拐有没有关系,总之所有事都推到老太婆身上,正好老太婆不在,她可以拿这件事要挟公公,如果公公退下来,把岗位给丈夫,她装作委屈原谅老太婆。

想到此,刘美凤迅速调整面部表情,一直摇头,一副不敢相信模样,失神看着丈夫喃喃道:“卓林,妈害了我们一个孩子还不够,还要害我们另一个孩子,不是的,一定不是妈,我们到公安局跟公安反应这个情况,让公安还妈一个清白。”

听到前面一句话,叶卓林内心挣扎,犹豫不决,险些把自己逼进绝境,听到后面一句话,叶卓林突然解脱了,妻子说的对,刚刚他想茬了,还母亲一个清白,他心里对母亲少了一分芥蒂,面对母亲时,他才不会那么煎熬。

最了解叶卓林的,除了叶母,还有刘美凤,现在叶母不在,刘美凤很容易牵引叶卓林跟着她的节奏走。

在叶父震惊中,叶卓林推着自行车走到刘美凤面前,眼看着两人推自行车离开院子,叶父终于出声:“卓林、美凤,等你妈回来,我问了你妈,你们再到公安局也不迟。”

叶父不太确定是不是老婆子说漏了嘴,但是他清楚,如果老婆子被当做嫌疑犯请到公安局,他的脸全丢光了,不能让两口子到公安局。

“爸,连您都不信妈是清白的吗?”刘美凤没打算到公安局,只是吓吓公公,既然公公忍不住说话,她先给公公埋一个坑,如果公公说信老太婆,她肯定要到公安局还老太婆一个清白,如果公公说不信,她必须到公安局给她儿子一个公道。

显然,叶父也意识到这点,掠过儿媳妇,目光落到二儿子身上:“卓林——”

“爸,叶浔没离开我身边,这件事我可以轻拿轻放,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我有一个请求,你五十六了,可以退下来了,让卓林接替你的岗位,成吗?”刘美凤不顾公公发怒,拽住丈夫的胳膊,强撑的精神瞬间崩溃,眸子里藏着无尽的哀伤,哑声道,“再过一个多月,叶浔就要念小学,在这期间,我们可以不让叶浔上幼儿园,但是上小学了,妈又不靠谱,爸喜欢找老工友喝点小酒,聊聊天,也指望不上,难道我们为了保住这个儿子,还要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让他接受教育吗?

卓林,我求求你了,就答应了爸,接替爸的岗位,你到上铁上班,下班正好和叶浔一块回家,如果你不答应,叶浔出了什么事,我会发疯,我真的会疯!”

叶父瞪大眼睛,他什么时候说让出岗位?看到二儿子竟然认同二儿媳的话,他气笑了。

三个孩子打小,他和老婆子教导大儿子孝顺父母,二儿子不能霸占不属于他的东西,三女儿自己争取,凡是不能靠父母。

三个孩子都长大了,大儿子被大儿媳怂恿孝敬大儿媳的父母,三女儿懂事就没求过父母,和父母感情也不深,就二儿子一个好的,现在二儿子也被二儿媳唆使惦记上别人的东西。

叶父一时接受不了,他自问从未亏待过三个孩子,三个孩子怎么就长偏了呢。

纵然叶父大受打击,他也强打起精神,跟二儿子好好说话,定要掰正二儿子:“卓林,卓娴跟你.妈说,给你谋一个正式工岗位,你到卓娴给你找的地方工作,爸呢,不觉得老,还能再干十来年,给你和你大哥挣点家业。”

“爸,我没有能耐弄一个正式工。”

二哥、二嫂管爸要岗位,按照她父母以前的说法,这是叶家的家务事,她是别人家的媳妇,管不了娘家的事。

所以即便叶卓娴有什么想法,她也没开口,但是爸说出这种话,她立刻翻脸,呛父亲一句。

“你.妈说的。”叶父皱眉说。

“我没说过,谁说的,你找谁。”叶父木着脸还想说什么,叶卓娴抢先一步说,“我猜到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也信了,但是我必须当大哥、二哥的面,跟你说一遍,我生沈古,我妈一个星期后才来看我,并没有给我张罗一碗开水,我生沈今,我妈劝我把孩子送人,抓紧时间生一个儿子,昶青到二线,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我宁愿一年看一回孩子,也要把孩子送回老家,我压根没想过求我妈。”

“沈古、沈今,回家了。”叶卓娴朝屋里喊了一嗓子,扭身扯着丈夫腰间的挎包,掏出红糖、冰糖交给二嫂,催促丈夫推车回家。

两个小姑娘跑出来看到爸爸踢开自行车后架子,沈古撒欢跑过去,脚踩住车后轴,脚往上翘,努力爬到后坐上,沈今慢了几步,仰头扯住爸爸的衣角,被沈昶青拎到二八杠上。

“爸,天色不晚了,我们就先走了。”沈昶青推自行车,叶卓娴和他并肩走。

一家人还没走出巷子,叶卓森骑车从他们身边过去,回头朝他们挥挥手,可见心情不错。

*

一家四口在赶回家的路上,叶母在烟厂职工楼通往瓷厂的路上等了半个小时,没等到叶卓娴,她气势汹汹跑到叶卓娴住的地方拍门,边拍边喊,惊动了左右邻居。

邻居不耐烦出来吵架,看到拍门的人是叶母,当即笑脸相迎:“别拍喽,锁在门上呢,屋里没人。”

“卓娴妈,报警了吗?公安查出什么了?跟我们说说呗?”

“你养了一个憨姑娘,乡下老女人让卓娴下班走几公里,说是到时候好生,你姑娘真的信了。”

“卓娴差点和沈工离婚,你知道吗?看样子你不知道,就是那一家,沈工没做对不起卓娴的事,那家姑娘在背后说沈工坏话,讲沈工在二线有相好的,刚巧被卓娴听到,这还得了,两人闹得可凶了。”这位大婶可以和叶母义结金兰,都属于一句话,假的内容比真的还多,一向喜欢夸大事实,说的理直气壮,不知道心虚是啥玩意。

叶母自打嫁给叶父,第一次这么憋屈,还是拜女儿所赐,心肝差点气炸裂,急需找一个出气筒,这些人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这时,吴娇妈抓着一把花生出来,斜靠在墙壁上看热闹,准备趁机插一句,打听叶家有没有报警,公安有没有什么发现。

吴娇妈这副悠闲的模样,正好撞断叶母那根暴怒的神经,理智瞬间丧失,她二话不说冲上前,也不跟吴娇妈动手,只是捂住心肝,面色惨白,上下嘴皮子抖的合不上。

“哎呦呦,咋滴了,找不到你姑娘,跑到我面前摆出这副委屈模样,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是心疼你,但是我也帮不了你。”吴娇妈呸吐掉花生壳,又往嘴里塞没剥壳的花生。

“是不是你跟我女婿提,我要给我女婿带沈今的事?”叶母颤音问。

吴娇妈嘚塄一下挺直腰,她怎么就忘了,拐跑叶浔,是她临时起意,把叶浔弟弟的遭遇通过别人的口告知刘美凤,鼓动刘美凤恨叶家母女,算计刘美凤给宋志生儿子,把叶家搅得一团乱,这才是她一直谋划的。

都怪公安,干嘛吓破她的胆子,导致她整日整夜精神恍惚。

吴娇妈调整了一下心态,回想一下,她的确在沈昶青面前说过这句话,也没法否认,就耸肩承认:“是啊,我是听那谁说的,就很纳闷,既然你要帮叶卓娴带沈今,叶卓娴脑子有病把沈今送到乡下,就在沈昶青面前提了一句。”

叶母胸口剧烈震动,眼珠子拼命往上翻,几乎看不到黑眼珠子。

这个贱人不在女婿面前提一嘴,女婿也不可能当着叶家所有人的面提一嘴,她也不用费尽心思跟老二两口子解释,更不用找女儿帮她圆谎,也不会找了一个多小时,累的口干舌燥,都没看见女儿的身影。

“卓娴妈,你咋滴了,可别昏死过去。”

“吴娇妈,你听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跟我们说一说。”……

“是这么一回事——”吴娇妈眼睛往斜上方看了看,决定跟他们说叨。

“你姑娘在我姑娘面前搅合,害的卓娴差点离婚,你在我女婿面前搅合,害的我们母子离心,你是不是要搞得我家破人亡,你才罢手。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和你姑娘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和你姑娘非要气我,我被你和你姑娘气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叶母即将晕厥,要不是被人及时扶住,就躺在吴家门口。

家破人亡?

死?

这几个敏感的字钻入一些人耳朵里,猛然想起昨晚沈昶青的推断,看吴娇妈的眼神渐渐古怪起来。

“咦,卓娴妈,沈工讲你孙子说过,他被骗到火车站的路上,有一位短发中年女人尾随他,这个短发中年女人是谁呀?”

“吴娇妈,昨天傍晚,你姑娘出院回家,我怎么没看到你呀,你去哪了?”……

叶母眼珠子差点爆裂,如果没出现叶浔被拐骗的事,二儿子能和她离心么,二儿媳敢骑到她脖子上拉屎么,能出现接下来一连串的事么,她能受一辈子不能忍受的气么。

吴娇妈嘴里的花生滑到地上,脖子被叶母掐住使劲摇晃,脑袋里嗡嗡响,她来看热闹的,顺便打探一点消息,火怎么烧到她身上。

“咳咳——”吴娇妈刚刚被惊吓住了,一时没防备,被叶母掐住,现在她反应过来了,一只手抓叶母的眼珠子,另一只手抓脖子,抬起膝盖袭击叶母肚子。

“来人啊,有疯狗,赶紧把她打出职工楼。”吴娇妈轻松挣脱叶母,把叶母按在地上,发狠揍她,嘴里喊着打死疯狗。

她真的被这群人说的话吓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打该死的老女人。

“吴娇妈,不能在打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吴娇妈眼珠子上爬满红血丝,狰狞把叶母当死狗打,围观的人收起看热闹心态,赶紧上前劝阻,还有人跑回家叫自己男人拉开吴娇妈。

几个壮汉被吴娇妈挠了几爪子,勉强把吴娇妈拉到一旁,几个大娘一起用力把叶母扶起来,搬个椅子给她坐,这时,沈昶青、叶卓娴牵着两个孩子出现在走廊里。

一家四口出现,走廊里静的不得了。

叶母吐出两颗染血的门牙,面色青白,倒是想疯或者晕,但是她不能疯,也不能晕,用强大的毅力支撑身体,命令沈昶青背她到公安局报案:“昶青,我知道她找人拐骗叶浔,她要杀人灭口。”

“去吧,如果证明我是无辜的,我当天放一把火,带着我家那口子、我姑娘**。”吴娇妈咧开一口大白牙,阴森瞪着她。

“吴婶,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必须带岳母到公安局,让公安局还你一份清白。”沈昶青一脸正气。

吴娇妈:“……”

叶母:“%#&%¥#——”

为了保持仪态,叶母讲话不敢张开嘴,导致她骂沈昶青的话,没有一个人听清楚。

“卓娴,妈交给我,你带孩子回屋,叔,麻烦你和我把妈抬下楼,小赵,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到叶家通知家里人,就说妈和人打架,人在公安局,让人赶紧来。”沈昶青有条不絮安排事情,至于医疗费,留着叶母自个儿跟吴娇妈讨要,他懒得管。

“行!”

叶母被沈昶青和壮汉抬下楼,小赵骑车已经走远了。

*

半个小时后,叶母躺在公安局呻.吟,该和公安说的话,她稍稍润色一遍,跟公安说完了:“公安同志,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再说一遍……她要杀人灭口,我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可以去抓人了吧!”

“大娘,这都是你自己猜的,没有证据,我们公安不能随便抓人。”年轻公安放下笔,见叶母又在重复之前的话,他努力寻找借口支走叶母,“大娘,你身上的伤挺严重的,我建议你先到医院救治,病养好了,再来报案,可好?”

“你这个小同志咋听不懂人话呢,拐子,吴娇妈是拐子,听懂了吗?你别跟我瞪眼睛,抓人呐!”叶母急了,也不顾漏风的牙齿,手肘靠近公安,“她就是拐子,你派人抓她到公安局审问她,审一下不就清楚了。”

口水从黑漆漆的洞里喷到公安脸上,公安抹了一把脸:“大娘,不是你说她是拐子,她就是,还有你先掐那位大娘脖子,之后你俩互打,我们最多把她带到公安局,口头教育一遍,当然,也要教育你。”

“她是拐子——”

“我们有规定——”

年轻公安快哭了,他想走,叶母抓住他的手不放,稍微用点劲抽出手,大娘痛苦呻.吟,大娘眼角下的抓痕,脖子被抓的稀巴烂,衣服都被撕破了,头皮也出血了,这些伤痕因叶母的气愤而生动,就显得格外恐怖,他还真不敢强行抽回手。

沈昶青和经验丰富的老公安出了审讯室,就看到这副场景。

“大娘,你反应的事,我们都记录下来了,你就别为难建辉了。”老公安替年轻公安解围,没想到竟然把自己搭了进去。

“不是我为难他,是你们为难我,你们怎么就不信我说的话呢!”叶母另一条胳膊露出一道宽一厘米的长口子,看着就像被人活生生撕下一层皮,抓住老公安。

“信,没说不信,我们要搜集证据,争取早日定罪。”老公安没说信哪一句话,定谁的罪,就顺着叶母的话,成功挽救自己的手臂,走了,还不忘拖着年轻公安走。

路过沈昶青身边,老公安朝他点头,感慨如果谁报案都跟叶母一样,估计他们从中找不到任何疑点,若都像沈昶青那样,就事论事、客观讲述昨天傍晚发生的事,还提供两个和往常不一样的细节,一,吴娇妈出现在火车站很突兀,二,那天知青非常多,他们想不注意吴娇妈都不成。

叶母以为两个公安去抓人,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身体上的疼痛突然袭击全身,她疼的倒抽气,还不忘问:“昶青,你和那个公安进去这么长时间,说了什么?”

“公安得知我救了叶浔,惯例找我询问一些事。”沈昶青坐到叶母对面,弯腰喂叶母喝水。

“妈不喝水,你送妈到医院打止痛针。”汗淋淋的衣服扒在伤口上,那滋味,让叶母永生难忘。

沈昶青嘴上说好,却慢吞吞收拾东西,终于等来了叶父、叶卓林、刘美凤和叶浔。

“爸,二哥,快,先抬妈到医院,等会再问其他的。”

父子俩被叶母凄惨模样吓住了,沈昶青指挥两人抬叶母,父子俩“哦哦——”几声,手忙脚乱抬着叶母冲出公安局。

*

等叶母住进医院,沈昶青和叶父打了声招呼,便骑车回家。

沈昶青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十五,他填饱肚子,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回到房间。

叶卓娴眼皮一搭一搭,强撑着不睡觉,感受到身畔的床往下陷,她拍拍脸:“我妈没事吧?”

“有事,你妈说在家里养病,没有一个闲人照顾她,要在医院住一个月,你隔一天给她送一碗鸡汤,你二嫂隔两天给她炖一碗猪蹄汤,让你大嫂给她炖鲫鱼汤,还有让你爸明天通知你、你大哥、二哥下班直接到医院,商量找吴娇妈要补偿款,补偿款全部用来交住院费,如果没用完的,你妈留五十块钱买水果,剩下的钱,你们兄妹平分。”

沈昶青平静说出叶母的要求,叶卓娴咋舌,瞌睡虫跑的无影无踪,她原本打算拎一些补品看望母亲,丈夫这番话,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都不想去见她。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妈的意思,你们兄妹三人必须讨到一个月住院费加住院期间伙食费,估计伙食费的等级不低,水果费,你们可以讨也可以不讨,她不要求,但是如果你们讨要补汤费,必须抽出五十块钱给她买水果吃。”沈昶青顺势躺了下来,枕着手背,翘着腿,“光住院加伙食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要不要得来,还另说,更别提其他费用,我清楚,你两个哥哥也不傻,估计明天你妈和你两个哥哥谈不拢,还得谈几天。

还有,就算拿到补偿款,你哥你嫂真愿意你妈躺在双人病房,躺一个月吗?为了这个,还得闹几场。

还有,我在医院里看出来了,你爸和医院里的病人、医生说自己是上铁的职工,隐隐能感觉到优越感,我估计你爸不想退下来,你二嫂却不这样想,想让你爸尽快退下来,在家里照顾你妈,让你二哥顶上职位,还要闹几场。”

叶卓娴抽了抽唇角,斜身躺下,扯毯子盖子肚子上,说:“我妈有我哥我嫂照顾,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先忙我手头的事,等过几天婆婆来了,我跟婆婆一起看望妈。”

“行,你别去了,我去转一圈,待十来分钟就回来。”每天等他们闹结束了,他往医院赶,替叶卓娴看望叶母,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嗯。”叶卓娴鼻音浓厚,熟睡前还想,母亲还有精力闹腾,说明母亲伤得不严重,过几天去看望母亲,应该问题不大。

旁边的人呼吸平缓,沈昶青扭头看她睡着了,微扬下巴,盯着房顶琢磨老太太该回来了吧,就算老家兄弟通过不了老太太设的关卡,也应该带几十斤小龙虾回省城吧,他要不要提前准备几瓶啤酒,等老太太来了,直接做啤酒闷小龙虾,他和老太太碰两杯。

沈昶青吹着空调,剥着小龙虾,喝着冰镇啤酒,嘴角隐隐上扬,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梦,他痛苦闭上眼睛,老太太诶,老儿子想你了,赶紧回来吧。

*

拖着被梦摧残的身体,沈昶青神情严肃度过一上午,中午没去食堂吃饭,托二胖给他打一份饭,吃饱喝足,开始折腾组员。

由于他一整天都呆在实验室,错过观看吴娇妈被公安带到公安局。

因为他告诉门卫,只要天塌不下来,就不要往实验室传递消息,所以吴大志、吴娇找过他几趟,门卫每次嘴上答应通传,事实上没有通传,因此两人每次都没找着人。

下班,他离开实验室,门卫告诉他两人找他的事,他点了头,推车出了烟厂,接两个小姑娘回到职工楼。

“谁坐在我家门口,想要偷我和妹妹吗?”沈古跑的最快,把爸爸妹妹甩到最后面,站在自家门前,用手扒开额前散发,斜弯腰看他,地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沈古举手惊呼,扭身往回跑,嘴里喊着,“爸爸——有坏人坐在我家门口。”

沈昶青牵着沈今来到走廊,用手抓住沈古高举的双手,往上提了两下荡悠悠,眼尾余光注视吴大志一举一动。

吴大志站到一边,沈昶青打开门,神色和往常一样,拍两个小姑娘的脑后勺,叫小姑娘喊人,小姑娘礼貌喊了人,他跟吴大志说:“吴叔,进来坐。”

吴大志低头应了一声,走进去找个凳子坐下,回想下午发生的事,公安到厂里带妻子到公安局问一些事,如果妻子跟公安进入公安局,即使妻子什么也没做,厂里的人不会相信,他们一定认为妻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以后哪里还有脸在厂里混。

他不能让妻子跟公安走,就跑到研究室找沈昶青,求沈昶青撤了案子,可是无论他怎么求,门卫死活也不让他进去,见不到小沈,他又不敢和公安硬碰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公安带走。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妻子还没回来,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流言蜚语满天飞了,必须想办法知道妻子在局里是个什么情况,可是他不能进公安局,不想身上沾上晦气,想来想去,只能来求沈昶青。

“小沈,你吴婶被公安带走了,都三个小时了,也没回来,你到公安局看看,看看你吴婶犯了什么事,如果可以,最好把你吴婶接回来,”吴大志一脸希翼。

“吴叔,清者自清,我相信就算吴婶在局里待十天半个月,最终都会被放出来。”沈昶青信誓旦旦说。

这话一点也没安慰到吴大志,反而把吴大志吓坏了。

十天半个月?不就是等于坐牢吗?

“你与其在这里担心吴婶什么时候出来,还不如担心我两个大舅子找你商量赔偿的事。”沈昶青一副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给你透个底,“没有五百块钱,私了不了。”

吴大志险些从凳子上滑到地上。

“我那岳母身体一直不好,药罐子,就算治愈,估计身体比以前差,必须吃好的补品保命,买补品的钱,你家掏一半,如果不掏钱,两个大舅子每月都来你家讨债,你家恐怕没有好名声,搞不好吴娇不好说婆家。”说完,沈昶青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吴大军。

吴大志神情恍惚擦额头汗珠。

沈昶青倒一杯茶递给吴大志,捡好话说给他听:“吴叔工龄长,经验丰富,一定是厚积薄发,未来大有出息,买补品的钱给了就给了,不差那点钱。”

吴大志猛地抬起头,发黄的眼珠子怔怔看着沈昶青。

他也觉得自己有出息,但是吴娇妈整天骂他没出息,打击他的信心,一点不顾及他的脸面,让他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让领导对他没有好印象,导致有好事,领导想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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