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蓝家的草根树皮药汤自然没有兴趣,蓝氏又有宵禁,自己作为宗主自然不好再偷偷下山去彩衣镇。幸好出来时便备好了莲花坞的饭菜,待蓝氏弟子退下后,便取出了自己带的饭菜,拿出了荷风酒,准备痛快地吃喝。
灵儿白天虽有思追景仪带着去逛了彩衣镇,但是蓝家弟子一样无趣,两人对她也不甚热情,所以早早回来,睡了一觉,此时正愁眉不展地望着面前难以入口的蓝氏饭菜,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个花骨朵。
忽然闻得一阵饭菜香味,闻起来辣味十足,不由得砸吧砸吧嘴,感觉肚中饥肠辘辘,便循着饭菜的香味出门去寻。
没走两步路,来到客房的另一处院落,外面还站着几位江氏门生,其中一位正是江澄的近身侍卫,心里暗暗笑道:原来江澄来云深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摇大摆来到客房门前,那位近身侍卫认得她,连忙上前行礼,道:“云姑娘!”
“江宗主可是来云深不知处了?我正有事寻他呢。”特意声音提高了些。
“云姑娘,既来了,就进来吧!”
云灵进了房门,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道:“怎么说我也为莲花坞出过力,有好吃好喝的,江宗主也不告我下,太小气了!”
江澄满脸戾气顿时化成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圣灵女既是蓝氏的贵客,自然少不了你吃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江宗主不也是蓝氏的贵客吗?怎么还在这里偷偷吃云梦带来的饭菜?”
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嘱门生再增一副碗筷,将云灵爱吃的几个菜往她那边移了移,又斟上一杯酒,道:“云姑娘请自便!”
云灵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嘀咕道:“云深饭难吃,规矩多,人也无趣,真不知道羡哥哥为什么喜欢这里?”
“为了蓝二呗,十五岁来蓝氏求学,他便喜欢作死招惹蓝二,没想到二十年后再来蓝氏,居然是为他议婚,议的还是他和蓝忘机的婚事。”边说边使劲倒了一口酒入口中,“我江氏就那么留不住他!”
“羡哥哥要和含光君成婚了吗?”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
“下月初六在莲花坞举行道侣大典,初八在云深不知处行道侣大典。争取先在莲花坞举办道侣大典,为他争取点脸面,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那我要留下来祝福他得偿所愿,和含光君百年好合!”晶莹的泪珠落下来,滴在了酒水中,而她却浑然不觉,端起来一饮而尽,淡淡的苦涩弥漫心头。闭上眼睛,仰面朝天,想让泪水留在心底,可是却不受控制地再一次泪流满面。
“云姑娘,你若不开心,我陪你喝酒!”
一杯又一杯混着泪水的酒倒入口中,心中的苦涩却变成了撕扯心头的痛,泪水也越流越多。
江澄实在看不下去,口中不觉骂道:“魏无羡这个混蛋,招惹了姑娘,却让我在这里为他善后。来人,去把他给我找来!”
静室中,魏无羡斜倚着身子正听着清心音,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看到是江氏的门生,蓝忘机顿时冷了脸。
“江澄寻我何事?”看到那人不悦,魏无羡有心不过去,江澄只会说些刺他心窝子的话,他有点怕他。
那门生瞧了眼蓝忘机,不敢开口说话,只说江宗主让他务必寻了大师伯过去。
魏无羡蹭过去,讨好般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袖,道:“蓝二哥哥,你先看会儿公文,我去去就来。”
看到蓝忘机不情愿地点点头,魏无羡握了握他的手心,以示安慰,才随着江氏门生去找江澄。
来到江澄的客房,看到云灵边喝酒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不忍,边问道:“江澄,灵儿怎么了?你怎么招惹他了?”
江澄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自己撩拨的人,问我作甚?”毫无由来地,心中竟有阵阵酸涩,魏无羡那么欠揍,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护着他,甚至把心交给他?蓝忘机就算了,温情有事首先找的便是他,甚至云灵这般单纯可爱的女子也义无反顾地喜欢他,而自己,除了金凌,再无亲人,亦无人再关心了吧。
云灵听到魏无羡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起身,情不自禁地扑到了魏无羡身上,将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道:“羡哥哥,你以后是不是不要灵儿了?”
魏无羡顿时张开手臂,手足无措,他不敢去揽灵儿,却也不忍心将她推开,愣了一会儿,终于将她扶坐在凳子上,拿出一方白帕递给了云灵,道:“灵儿,乖,你永远都是我妹妹,即使我和蓝湛结为道侣,你也是我魏无羡的妹妹。”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门外的蓝忘机看到,他本是想起莲花坞祠堂那一幕,担心江澄对魏无羡不利,才赶过来看看。
看到魏无羡任由云灵靠在自己身上,温言软语地解劝,还把自己的白帕随便予人使用,不由得心头火起,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