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着实不知,每次来安排的都是一位仆从。不过既然对公子照顾如此周到,自然会来找公子的。”
“那倒也是!”魏婴决定不去想,反正好酒好菜招待着,浪得一日是一日。“店家,你可知道御灵阁?”
“公子问我那是问对了,御灵阁没人比我更了解了,那是最神秘的灵族,灵族之人都是上古大神的后裔。御灵阁大家都知道在灵山之上,但是去御灵阁求助之人颇多,而御灵阁只帮助有缘人。公子也是要去御灵阁的吧?”
“嗯,去求助御灵阁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并无什么特别,御灵阁每月初五、十五只接待十人,有缘人在山下会收到拜帖。”
算算日子,到御灵阁接待有缘人的日子还有三日,魏婴初次来到巴渝之地,自然要到处逛逛,体会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听着这熙熙攘攘的沿街叫卖声,魏婴心情大好,他就爱看这热闹繁华的街景,顺便可以寻一些新鲜的小吃。
忍不住在各个小摊前东张西望,目光被沿街挂着的夷陵老祖画像吸引住了,画中的夷陵老祖手持陈情,黑衣飘飘、丰神俊朗,唇角自然弯起,天然一副笑相,当真是风流倜傥、潇洒俊逸的少年郎。再看其他摊位前的夷陵老祖画像,均是如此,心中大感安慰,没想到此地如此远离云梦,倒是把自己的画像画得如此逼真,想起中原之地的夷陵老祖画像,倒是凶神恶煞、丑陋无比。
心中感到好奇,便手持画像问起卖画之人,那摊主毫不吝惜对这夷陵老祖的崇敬赞美之情,“说起这夷陵老祖,虽非我巴蜀人士,却是我们的大恩人。据说他少年时位列世家公子第四,是鲜衣怒马、风流恣意的少年郎。后为温家所害,失了金丹,在乱葬岗创立了诡道术法,救了守护我巴蜀的灵族一族,后在射日之征大杀四方,维护了仙家百门,可惜因为太过强大,为仙家百门忌惮,为他们所逼,死于不夜天。这夷陵老祖当真是盖世英雄,家里放一副他的画像,自会护佑你们家宅平安,远离凶灵恶煞。”
魏婴印象中中原之地人人称他十恶不赦,对他喊打喊杀,而此地之人对他并不熟悉,却对他诸多赞美之词,不仅奇道:“外人都说夷陵老祖十恶不赦,为何你们却对他如此称颂?”
摊主还未来得及出口反驳,一把精致的白玉剑鞘已横在自己眼前,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少女身着一袭素白轻纱的白衣,秀美绝俗的面容笼着淡淡的怒容,白皙的玉手紧握着一柄白玉宝剑,剑已出鞘三分,声音中也是满满的怒意,“你是何人?为何辱我羡哥哥?”
魏婴回头看向那清丽绝美的容颜,心中想着我并不认识那姑娘,为何叫得如此亲热?
那女子也看向他,微带薄怒的面容突然溢满了笑意,好看的唇角翘起,看起来可爱又俏皮,她伸手抓住魏婴的手臂,兴奋地叫道:“羡哥哥,果真是你,哥哥说你已经到了巴蜀,果然没骗我!”
那女子越说越激动,下一刻便要黏在魏婴身上了。
魏婴忙将陈情横在胸前,护住自己的清白,道:“姑娘,男女授受不清,你该是认错人了,我从来没有到过巴蜀,更没有什么妹妹!”
那女子听了此话,两道柳叶眉蹙在了一起,樱桃小嘴嘟了起来,闷声道:“羡哥哥,我是灵儿,在夷陵乱葬岗你和我哥哥一起冲破结界,我们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回到巴蜀!”
“灵儿?你是云灵?二十年前你只是一团被囚禁的灵识,没想到竟是这般漂亮的小姑娘?!”魏婴思索半晌,终于记起了灵儿。
“羡哥哥,你总算想起来了,哥哥已经知道你来了巴蜀,我就下山来寻你,还真让我碰到了!”云灵雀跃着搂住魏婴的手臂。
“那个,灵儿你先松开手,你哥哥云峰怎么样?乱葬岗一别已经二十年没见面了,他怎知我来了这里?”魏婴不自在地将手臂从云灵怀中抽出。
“羡哥哥,灵儿饿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如何?我带你吃巴蜀最好吃的菜,喝这里最好喝的酒。”
魏婴听到好吃好喝的,眼睛都亮了,悄悄咽下口水。跟着云灵到了一座颇为讲究的酒楼。
酒足饭饱之后,魏婴不仅奇道:“灵儿,这里倒真是民风淳朴,我这样的邪魔外道在这边竟然如此受欢迎,实在令人称奇!”
“羡哥哥,其实我和哥哥修出法相之后,曾到中原寻你,可是却听到仙门百家讨伐你的消息,我们赶到不夜天,只带回来重伤的你。我们寻了十六年,都无法令你苏醒,正好有个聂宗主想用舍身咒助你修复,我们就答应让他带你回去!”
“原来如此,我能活到现在,真应该感谢你们兄妹和聂怀桑!我的名声在这里如此好,也是你们的功劳吧,若是当时知道这世上尚有这一处容身之地,我真应该当时就来到这里,也不至于身陨不夜天!”想起以往,一人行独木桥的日子,心中莫名伤感。
“羡哥哥,你现在过来也不迟呀,我和哥哥一直盼着能与你相逢呢!”云灵开心地拉起魏婴的手,“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吧!”
不自然地将手抽了回来,魏婴以兄长的口气教训她,“灵儿,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可如此随意地与旁人碰触。”
“你才不是旁人呢!若不是你,我和哥哥及族人现在还困在乱葬岗受尽屈辱和折磨,我们都把你当成亲人!”
魏婴听到此话,心中顿时一暖,道:“我随你去见你哥哥,只是还需回客栈取些东西,顺便将房退掉。”
“那房间是我哥哥让人定的,你不需要亲自过去退房,东西我让人随后送过来可好?”
魏婴点头同意,随着云灵来到灵山之下,却见一青年一身雪色长衫,如琼枝玉树,立于白云青山之间,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散发淡淡华彩。
云灵看到那青年,笑着喊道:“哥哥,你看羡哥哥来了!”
魏婴抬头间,那青年已至面前,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望向魏婴,道:“无羡,你终于来了!那位聂宗主倒是位能人,能将你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云峰,我应该谢谢你在不夜天救了我,又让我重活一世!”
“无羡,你我二人何须言谢!我们多年不见,如今重逢自当畅饮一番,好好叙叙离别之情!”云峰上前握住了魏婴的手臂,牵着他穿过结节,来到一处庭院。
这庭院虽在半山之间,但是楼台水榭,曲径回廊点缀其间,冬梅春兰夏荷秋菊,四时之花齐放,更有麋鹿仙鹤穿行其中,一道瀑布犹如天降,瀑下一处清潭深不见底,潭中五色鱼儿嬉戏追逐。倒是一派人间仙境,任是仙门百家之景齐聚,也比不上这里。
“这里四时之景齐备,山川风物皆具,真如仙境一般,云峰,你们倒真会享受。”
“无羡,你心性至纯至真,才能看到如此美好的景致,若是醉心于虚名假利的邪恶之徒,所见的便是另一番景象。我知如今困扰你的问题,何不试试探寻另外的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