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脱下里衣,在他额前垫上枕头,让他趴卧着更舒服。再揭开纱布,看到满布肩背的狰狞的戒鞭痕还有深可见骨的刀伤,虽然早有准备,心还是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不仅轻轻抚摸着疤痕,道:“这么多道戒鞭,现在又有这么长的刀伤,痛吗?”
“不痛,很难看吗?”
魏无羡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心疼他受伤,他却在意自己嫌不嫌疤痕丑!
“不难看,蓝湛,你长得很好看,比我还俊,只是......”魏无羡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对方眼中的慌乱,“只是太笨了,明明知道蓝老先生很生气,你就不知道认个错,保证自己不再犯,这样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想着共情中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惨状,魏无羡心中就一抽一抽地痛。
“你没错,当时我不能随你一同坠崖,却还是想能伴着你.......”
“所以,你当时是赌上了自己的命,一心想要寻死!蓝湛,你可真是......”泪水不仅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滴在狰狞的戒鞭痕上。
感受到背部的异样,蓝忘机转过了头,挣扎着坐起,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道:“魏婴,你回来了就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蓝湛,要知道我走以后你会受这样的折磨,我决计不会寻死!蓝湛,对不起......”
“是我,是我没有勇气对你表白,我有悔,若你不回来,我会悔一辈子,恨自己一辈子!看着他执拗的表情,魏无羡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蓝湛,你真是.......何必将一切拦在自己身上?上一世的事本就是解不开的死结,自我修诡道,我亦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就如金光瑶所说即使穷奇道温宁没有杀了金子轩,谁又能保证我一辈子都不失控呢?所以我终归会是那样一个结果!”
“魏婴,你很好,也没有错!”
“我知,但并不是人人都是含光君,知道我心如何。蓝湛,药已经换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大哥和灵儿,大哥从不入世,如今竟为救我下山,云儿又为救我受重伤.....”
“魏婴!”蓝忘机顿了下,略略扭头躲过他的目光,道:“我陪你去!”
“蓝湛,你重伤在身,行动都困难,好好休息,听话!”
“我无事!既然灵主远道而来,作为蓝色掌事的人,我理应尽地主之谊!”
“好了,蓝湛!我大哥没那么不通情理了,我先去彩衣镇为他们买点合口味的饭菜,还有天子笑,灵族的人喜辣食,又善饮。大哥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定要让他吃得喜欢喝得开心。”说完收拾了换药的东西,放入药箱,为蓝忘机盖上薄被,掖了掖被角,拿起随便,又开口道:“蓝湛,借你通行玉令用下呗。”
“魏婴,既不愿我去,便让兄长作陪,可好?”
见蓝忘机今日有些异常,如此固执地坚持一定让人作陪,不觉蹙了眉道:“蓝湛,你今天怎么了?你若坚持就按你说的好了,不过答应我要好好休息。”
看着他手执随便出了静室大门,不觉心中叹息道:“魏婴,你对谁都那么好,可知我并不想你有任何机会和那灵女单独相处,你总是撩人而不自知,我该奈你何?”
两个时辰后,思追端着一个食盒进了静室,对着泽芜君和含光君行礼后,拿出玉令道:“魏前辈已经从彩衣镇回来,这是给含光君带的乌鱼汤,说是有利于含光君伤口恢复的。”
“先放在桌上吧,思追!”
泽芜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忘机,看来魏公子还是时时想着你的,有时候不必太过忧心!”
待泽芜君来到客房前,魏无羡正等在那里,两人一同进了客房。
云灵看见魏无羡手中提着的食盒,欣然地跑过来接过饭盒,打开盒盖,一股合着辣味的菜香扑面而来,不觉喜笑颜开,道:“羡哥哥,还是你最好,这里的饭菜太难入口了,我都快饿死了,幸好你带来了好吃的。”
“灵儿,受伤了应该多休息,云深的饭菜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对修养身体极好,你呀,应该多吃!”
“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在灵山的时候报怨说云深不知处规矩太多,饭菜难吃.......”
“云儿,把你惯坏了是不是,再说以后就不带你出来玩儿了!”魏无羡心虚地偷眼望向泽芜君,这话他在蓝忘机面前也经常报怨,从不怕他生气,明明泽芜君脸上一贯保持着君子和善的微笑,但是心中对他却是十分的敬畏。
听到此话,云灵立刻住了嘴,还在嘴上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然后可怜巴巴地望向魏无羡。
这可爱的小动作和无辜委屈的眼神让泽芜君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么伶俐可爱的小女孩无论哪一个男子都会有所心动,难怪忘机会喝醋了。
“泽芜君勿怪,这个妹妹被我们惯的娇了些。”
“无事,魏公子也经常抱怨云深不知处的饭菜难吃,所以他平时吃的辣菜都是忘机亲手做的。”泽芜君笑吟吟答道。
“啊?那些饭菜都是蓝湛亲手做的?!我还以为都是从彩衣镇买的呢,蓝湛也真是,君子远庖厨,他怎么能亲手为我做饭呢?”边抱怨边露出了甜蜜的笑意,心中也甜得化成了一滩蜜水。
云灵看着魏无羡乐呵呵地傻笑,心中酸的像喝了一坛醋,猛然觉得口中的饭菜也没那么美味了,明明都知道的结果,自己却还要自讨没趣,忽然觉得自己真就是那扑火的飞蛾,傻到连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可是主要还是羡哥哥太好了呀,就再撒娇卖萌粘他一段时间吧。
“看来仙督对阿羡果真是十分照顾,作为大哥,我便替阿羡谢过姑苏蓝氏了!”云峰颔首,一句话便道明了魏无羡与他和姑苏蓝氏的关系亲疏。
“灵主客气了,魏公子和忘机自幼便熟识,是竹马之交,自然待魏公子与旁人不同。”泽芜君仍然浅笑着接话。
“这是在绕着弯来斗心机呢,果然都是当家主的人!”心中暗暗感慨着,觉得自己现在只适合喝酒吃菜。
可能觉得自己在他人的地盘上咄咄逼人终是不妥,叹了口气,拿出一把坠了黑色流苏的钥匙放在魏无羡手中,道:“阿羡,你是跳脱之人,云深不知处家规众多,常居于此终有不便,这是我托此处的旧友买下的一处宅子,就在彩衣镇郊外,离云深不知处颇近,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大哥,这.......我实在受之有愧!”
“阿羡,接着吧,你确实需要一处住所,我们既然结义为兄弟,你便该接受此宅。”
“大哥不愧为灵主,轻易便看透了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若是再推辞,反而矫情。”这样想着,终是接过了钥匙,道:“谢谢大哥!”
泽芜君看着灵族的两兄妹,心中想着应该是要向叔父提忘机和魏公子结为道侣的事了,不能再看着忘机白白错过。
一顿饭在并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待门下弟子收好碗筷,准备离开之际,云峰道:“阿羡,你留下来一会儿,我们一起为灵儿疗伤。”
“好!泽芜君,麻烦告知蓝湛一下,我晚一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