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尹德妃的一系列无理指责,无垢夫人毫无还嘴之力。
李世民哪能看着无垢受如此委屈,他霸气护妻,和尹德妃唇枪舌剑,“德妃娘娘,我夫人还没有蠢到在自己家里杀人!”
尹德妃冷笑,“按照常理是不会,可二皇子您非寻常人可比,一向见神杀神,遇佛杀佛!这天下哪有您怕的人?您以为在自己家里便不会怀疑到头上,岂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李世民青筋暴露,拔出宝剑,当场想要砍了尹德妃,被无垢夫人一把拉住。
李渊也当即挡在德妃面前,斥责李世民,“逆子,当着朕的面,你就敢行刺朕的爱妃?”
李世民跪地,“父皇,请你擦亮眼睛,切不可被奸妃的谗言所害!”
“你一口一个奸妃,他可是你的后母!”
李世民眼泪快要涌出来,“我没有这样的后母!”
李元吉也在旁边把帮腔,指责李世民,“二哥,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孝字大过天!”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岂不知你们……”李世民还想说出什么,被无垢夫人狠狠地拽住手腕。
李渊预感到他能说出更放荡不羁的话来,斥责李世民,“放肆!大胆逆子!没有朕的命令,秦王府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
“父皇!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李渊默默闭上眼睛,被这个能干的二儿子给气到。
等到他顺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到菩提在此,“正好大理寺卿也在此,调查德妃乳母的案子就交由你来办,任何人不得插手。”
说完他又去安抚德妃,“爱妃,放心!长孙姑娘办事一向公正严明。不会因为是无垢的侄女而有所偏私!”
“这……陛下……可她是……”尹德妃还想另外指派人去办。
李渊看着旁边的萧瑀补充“就让肖萧瑀协,助她办案吧。这样爱妃总归放心了!“
萧瑀素来清正严明,在朝臣中颇有贤名。
尹德妃不好坚持,收了口。
李渊带着众人走了,德妃和李元吉偷偷相视一眼,二人嘴角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
司马求文听到菩提的指令,快马加鞭从大理寺背着验尸的工具赶过来。
银针插入,确定奶妈是用了含有剧毒的茶水。而且剧毒就在杯子边缘,名为幽魂印,出自南疆,无色无味,一般人难以察觉。
“又是南疆的毒!”菩提口中念叨着。
萧瑀适时提醒道:尹德妃的亲侄子刚刚中了头名,他的奶妈就惨死在秦王府。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萧大人的意思是这两件案子有关联?”
“不错!据我所知。南疆安魂香与一物提炼之后便可制成幽魂印!”
“何物?”
“此物甚为稀奇。一般只有在炼丹的术士中流传。在拥有此物的术士,几乎屈指可数!”
“看来得去找空空道姑碰碰运气!”
菩提命司马求文守住死亡现场。自己则和萧瑀马不停蹄的赶往道观,等他们到达空空道姑的炼丹房却发现这里早已被翻得乱作一团,地上全是血迹!
看血迹还挺新鲜。
她预感到空空道姑遭遇不测,和萧瑀分头找起来!
菩提沿着血迹一直走,慢慢的被引到道观后面的山上。这道观是沿着悬崖修建的,空空道姑的血液到了悬崖的边缘便消失不见。
莫非道姑被人推进了悬崖底?这悬崖深不可测,人掉下去岂有生还的道理?
糟了。来迟一步!她垂头丧气,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挂在树枝上。她扯下来一看,这不是自己赠送给尉迟行舟的玉佩吗?
莫非是尉迟行舟杀了空空道姑?他为何要这样做?但仅凭一块玉佩。也无法证明他是凶手。或者说她心里根本不想这样去猜测!
菩提捡起玉佩,将它揣在自己兜里。萧瑀寻了半天没有结果,和她会合!
看到悬崖顶端的血迹,他明白一切已经徒劳!
二人之后就转头,这一路走过来,半句话也没说!萧瑀知道菩提和空空道姑的关系不错,看她无话,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便也没有多说话。
傍晚时分,她便偷偷让燕三给尉迟行舟传话,两人约在湖边的柳树下!
尉迟行舟得知菩提约他的消息,高兴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兴奋地看到不远的柳树下一个佳人亭亭玉立靠枕树干上。
月光下美人显得尤为圣洁。
他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刚想冲过去搂住菩提。
转念一想,这可是她主动上门的,自己总得拿拿架子,不能被她随意拿捏。
他便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慢悠悠的溜达过去。
菩提看他这悠闲样子,不像是杀了空空道姑的模样。
走到跟前,尉迟行舟嘲讽,“呦,长孙大人,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宋国公在哪儿啊?没陪您来?”他装出一副四处张望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萧瑀。
“尉迟行舟,我问你,你可有去过道观?”
“道观?我又不找道姑去,去什么道观?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出家当道姑,我就去道观找你怎么样?”
“你少耍贫嘴!我问你,你要没去过道观,没到过道观后山的悬崖。这玉佩怎么会丢在那里?”
玉佩。尉迟行舟,摸遍全身,脸色一变,心觉不妙。菩提赠送他的玉佩,不知何时不见了。
他不得其解,“我一直随身带着。连洗澡都带着,绝不可能丢失!”
“那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又是如何在悬崖边找到的?”
尉迟行舟一副无奈的样子反问,反正他就嘴硬不示弱。
菩提气的咬牙切齿,这家伙敢情是仗着自己有一点点喜欢他。断然不像刚追求她的时候,那样肯说软话了。现在就是一块硬骨头!又臭又硬!
“你怎知是在悬崖找到的?”菩提问。
尉迟行舟知道自己露马脚了,手心冒汗。
她想着还是破案要紧!长吸一口气,掏出了怀中的玉佩,亮在尉迟行舟眼前。主动说道:“空空道姑被人推下悬崖了。玉佩我是在鲜血旁边捡到的。而这块玉佩只有你有,这说明什么问题?”
尉迟行舟接过玉佩,仔细的看起来。连上面系的璎珞都是那么熟悉,确实是自己的无疑。可玉佩片刻不离他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他开始狡辩,“我与一个小道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但愿吧!我也希望不是你做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怀疑!”
“你说这话的意思,好像如果真是我做的,你会把我抓起来?”
“说的没错。要你真是做了不法之事。我也不会姑息手下留情!”
尉迟行舟心寒,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上翘不屑,“看来我在你心里是真没地位呀!长孙菩提,这就是你欢迎我从北疆回来的方式吗?”
他慢慢地从柳树靠近,高大的身子在月光的笼罩下像一座山一般,朝菩提慢慢压迫过来。
菩提闻到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心脏剧烈的狂跳着。
“尉迟行舟。你想杀我?”
“没错,本来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想给你一次机会,可惜你顽固不化,知道真相太晚了!”
菩提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几个字。她越来越看不懂尉迟行舟了。
“为什么要杀我?”菩提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不信尉迟行舟真的能下得了手?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眼前的男子还是自己几个月前认识的人吗?还是那个愿意和她相守终身的人吗?原来自己对尉迟行舟的了解并不深!
或许他本来就是太子那边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提拔为太子近身太尉。或许他是到了太子那边之后。不得不服从自己的主子!
一系列的可能刚从菩提的脑海中闪过,眼前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的面庞,一双大手便掐上了她那细嫩的脖子。
她能感到自己喉咙被挤压变形。手不自觉的去推开尉迟行舟的胸脯。奈何他强壮如山一般。在没有呼吸的情况下,菩提那瘦弱的小手如蚍蜉撼树,不能动他分毫!
尉迟行舟,凶相毕露!眼神中是菩提从未见到过的冷酷与凶残,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心机。
菩提感到眼角突然有湿润的东西流下来,他放弃推开尉迟行舟的胸脯,转而用手去碰眼角的湿润。
造化弄人!这一辈子到临死时,她才终于有了眼泪。
“住手!”从柳树后面的黑影中,萧瑀拔剑刺向尉迟行舟。原来他一直在悄悄跟踪菩提的动静。
尉迟行舟忙着抵挡萧瑀的剑。松开手,菩提才得到喘气的机会,她张开嘴巴大力呼吸着,脸憋得通红。
她就静静的坐在柳树下,看着尉迟行舟和萧瑀杀的眼红,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不由得十分难过!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一滴一滴滑落。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湿透了她的衣衫。
萧瑀本就有伤在身,论武功他比尉迟行舟还是差了点,渐渐的他落了下风。
危机时刻,大理寺的一众衙役赶到。尉迟行舟不想让他们发现真面孔,嗖的一下用轻功飞走了。
燕三扶起倒在地上的菩提,“刚那个人可是尉迟行舟大人?”
菩提泪眼朦胧,“不是他!真希望不是他!”
“